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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族相见

“将军”,巴勒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对着周翊问道:“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周翊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北貂人惊喜地拿着刚刚发下的生活用具。铁锅、布帛、盐巴,这些在大熙帝国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在草原上绝对是供不应求。尤其是铁锅,草原上缺铁,狴奴人每年都要用上好的战马从一些走私商队那里换得生铁,狴奴都如此缺乏铁器,那么穷困潦倒的北貂人就更不用说了,在一些北貂部落,拿上两个铁锅、两把弯刀,就有北貂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你,而且还高兴得睡不着觉。

周翊这次一共带回来六个北貂部落,可战之士一共两千多人。其实北貂族肯定不止这些人,但是贪多嚼不烂,周翊现在要做的就是同化这些北貂人,然后再对密林里的北貂人下手。

如果这六个部落聚集在一起,周翊还真没什么办法说服他们。但是北貂人分部落而居,周翊各个击破,恩威并施。说服他们,或者说胁迫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更重要的是,在收服巴勒的部落后,遇见不远臣服的部落骁骑,只动了一次手,剩下的都是由巴勒等人的部落进行屠杀。别说北貂人不会手足相残,这个穷到拿女儿换铁锅的可怜民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团结,或者说,北貂族根本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各部族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很多时候也会为了几匹战马、一片山林大打出手,血流成河的不在少数。也许有人不相信,是想当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都不能保证的时候,他会在意所谓的同族同胞吗?

周翊说杀光前面不愿臣服部落的男人,其他的人和物品全部归动手的部落所有,何况骁骑手持强弓硬弩就在后面盯着,那些北貂部落自然大开杀戒。其实周翊这么一手还有一个目的,巴勒等人的刀子上一沾上这么多北貂人的鲜血,还是在一个外来人的指挥下,其他北貂人虽然不睦,但是也不会再认同他们了。狴奴人又是北貂人的死敌,这样一来巴勒等人只要是想活命,就只能紧紧依靠周翊,心甘情愿地成为周翊的鹰犬。

而且,周翊现在给他们的生活条件真的不算太好,只不过北貂人一直都在为生存挣扎,也没什么要求。好处要一点一点给,不然吧这些北貂人养肥了,以后给什么来让他们忠诚?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周大公子很不爽。北貂人都安顿好后,宇文汐月出来散步,立即就引来了一大片野狼般的目光。在北貂民族,一个女人如果能把自己弄得白白净净的就足够吸引很多男人的眼球了。宇文汐月的美丽轻轻绽放,周翊马上就听见了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就在北貂男人脸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时候,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去,很自然地握住了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的手。北貂族的汉子刚想大骂,可是定睛一看,那个人不就是把自己的部落带回来,还杀了不少北貂人的周将军吗?

周将军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惹的,那个美女也不是我们可以奢望的。所有的北貂男人都这么想着,但是周翊却还是听见心碎一地的声音。极其嚣张地笑笑,周大公子又将脸色微红的宇文汐月向自己这边拉近一点,然后就像阅兵一样,从一排排北貂人面前走过。宇文汐月腰畔悬挂的玉佩随着她优美的步伐轻轻交击,清脆的声音宛如鸾鸣;周翊腰间的龙澜刀和铠甲相碰,奏响了一曲有力的铿锵,他们两一刚一柔,真是可以说天作之合了。

周翊的目光扫过正看着他们的北貂人,这些就是第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虽然他们是外族人,但是周翊有信心去控制他们,驾驭他们。

这些北貂战士也可以说是悍不畏死,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敢直视周翊的眼眸。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的确是黑白分明,但是又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地血红色;那双眼睛虽然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但是却好像有着一种对生命的漠视。所有的北貂战士都在想:这双眼睛到底是用多少的鲜血染红的!

周翊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锋利的目光看向北貂人。终于,有一个北貂汉子将右手按在胸口,对着周翊深深折腰,然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这是一种礼节,一种在草原上表示臣服的礼节!当所有的北貂人都弯下自己的腰,周翊站住,转身看向宇文汐月。刚才可真是苦了她了,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承受住周翊用无数鲜血和生命喂养出来的杀气。但是她就那么一直忍着,尽管脸色苍白、略有冷汗,但是她依然紧紧抓住周翊的手,跟着周翊走完了这段路。

周翊心疼地将宇文汐月额头的汗珠拭去,深情地看着那美丽的双眸,说道:“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会一起接受千万人的膜拜和欢呼。”

宇文汐月一愣,神色复杂的笑笑,但是周翊并没有看到那双令自己着迷的眼睛瞬间的黯淡。

…………

北貂族的战士哥哥都是身体壮实的好汉子,而且他们非常朴实,只要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很好。在周翊刻意的安排下,一些北貂战士和熙军渐渐认识。周翊还想了一个办法,他命令士兵弄来一些北貂人看都没看过的小点心,给北貂孩子吃。看着那些脏兮兮的小不点先是怀疑的结果食物,犹豫地将点心放进嘴里后又绽放出的笑容,双方的大人都笑了。

不过北貂人虽然穷,但是他们也有一些令熙军眼红的东西。人参、鹿茸、麝香这些名贵的药材他们倒是有不少,至于兽皮兽角就更多了。也许有人要问了,北貂人不会拿这些药材赚钱吗?

对于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很简单。第一,北貂人的文明太过落后,根本不会炮制这些药材。第二,北貂人为了躲避狴奴,一般都不出林子,而大熙也没什么商队敢进林子。

现在一部分北貂人出来了,大熙帝国的人看见这么多药材,忍不住就用让懂草原语的士兵问问:“我说北貂兄弟,这根老参多少钱啊?”

“你说这个啊”,一个北貂汉子挠挠头,“你给我一把刀,就是你们军队用的那种就行了。”

“什么?”,问话的熙军士兵表情瞬间极其精彩,“一把刀?你开玩笑吧?”熙军将士当然奇怪,有眼力的都知道,这样的老参可是能吊命的宝贝,在帝都估计能换到等重的黄金。他们只是好奇才问问,根本没想过要买,因为自己不可能买得起!可是现在就要一把刀,一把好点的战刀,一两贯就足够了,这根老参就买两贯钱?你逗我玩吧?

那个北貂汉子表情有些错愕,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不过他又恢复了憨厚的笑容,从自己那个破烂简陋的箱子里又拿出一根老参,“这个价钱贵了?那就一把刀换两根吧,虽然这东西我们那边的林子有很多,但是挖出来很费劲。”

但是看到那些熙军士兵一个个嘴巴都能塞进两个鸡蛋,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汉子的表情这次可真是黯淡了。他的嘴唇蠕动着,“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这两根老参,我们一家人挖了三天呢,一根须子都没断。”

“买了买了”,反应过来的熙军士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上下乱摸一气,找着自己的钱或者是宝钞,生怕别人先买了没有自己的份,“我要这个,这个,算了,你这些东西我们全包了!”

那个北貂汉子迟疑的看着熙军士兵递过来的一张张宝钞,没有接过。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婆娘啊,我们要刀,他们给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这汉子的妻子迟疑了一下,“这是熙人的钱,好像是和黄金一样的,什么东西都能换。”

北貂汉子皱皱眉头,喃喃自语道:“什么东西都能换?”,他正准备接过那些宝钞,就听到一声喝令。说话的人没有用草原语,他也听不懂,不过看到那些熙军士兵条件反射般地挺立,就知道一定是个大官来了。

抬头一看,之间巴勒和那个周翊将军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不过,周翊脸上是一副淡然地微笑,而巴勒的笑容却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准备买东西啊?”,周翊走过来对着那几个士兵轻松地问道,大家都听出来少将军的心情不错,“价钱怎么样?”

“回禀少将军”,一个伍长对着周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惹得周围的北貂人纷纷看了过来,“价钱非常低廉,不然我们这辈子都不敢想自己能买得起这种人参。”

“哦”,周翊挑挑眉毛,双方之间互相贸易绝对是好事,但是如果自己麾下的军队欺压北貂人,那么就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影响。至少在近期内,这些北貂人将为周翊提供不可缺少的战斗力,这种自带战马,吃苦耐劳的精锐骑兵上哪找去?在自己想要的骑兵部队完成组建之前,北貂人和自己离心离德甚至反目成仇,这是周翊不想看到的。

“这根人参他要多少钱?”周翊问那些士兵。

“启禀少将军,这位兄弟刚开始要用一把战刀换,后来说一把战刀换两根。”这名士兵也是有聪明的,直接用了“兄弟”这个称呼。不管北貂人能不能听懂,但是这个称呼却是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们会把北貂人当作自己的袍泽,而不是外族人,更不是奴隶。

“你们还价了?”,周翊笑笑,心情不错,他一直以为还价是女人的特长,没想到自己麾下这些士兵还价也这么狠,对半砍啊!

“不是不是”,那个伍长有些紧张,“我们只是没想到这些药材这么便宜,就没法应过来,这位兄弟误会了。”

周翊对巴勒说了几句,后者又对着那个北貂汉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周大公子就像个孩子似的看看这个,翻翻那个,最后对巴勒说道:“你去统计一下,把大家想得到的价格整理好交给我。”

估计是看到了这里发生的情况,北貂人都非常想卖一点自己的物品,去换取一些以前非常短缺的生活物品,还有他们梦寐以求的武器、铠甲。

周翊看着巴勒统计出来的价格,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便宜。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一来,北貂人实在是过得太惨了,极少数的贸易中,恐怕他们的价格就是这样;二来,巴勒估计也是想赢得熙军的好感,把价格又压了压。

周翊很豪爽地高高举起右手,等所有北貂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以后,他大声用着草原语喊道:“为了对北貂族的兄弟姐妹们表示欢迎,这上面,所有的价格都加三成!”

“多谢少将军!”巴勒愣了一下,深施一礼。

不过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巴勒抬头,看见周翊目光发直。顺着周大公子目光看去,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就是宇文汐月,正穿着一件貂裘,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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