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府里真的有妖孽吗?”秦落雨知道这世上有神有仙,自然也会有妖有鬼,但是说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有妖孽,她却很是难以接受。
对于她的疑惑,殷睿宸丝毫不隐瞒,道:“府里的确有妖怪,我在刚回府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你怎么……”
“我怎么不阻止它杀张伯?”他低头,望着秦落雨的眸中,直到她有些不安地避开眼。
“并不是我不阻止。”殷睿宸轻叹口气,解释道:“我到府里之时,张伯就已经死了。至于那妖孽,我能察觉它就在府里,却不能确定它在什么地方,那妖孽身上似乎带了什么法宝,遮掩了身上的妖气,让人很难察觉。”
秦落雨咬了咬唇,又问:“连你都察觉不到它,那请安居长老来就行了吗?”
殷睿宸摇了摇头,道:“这我可不知。但是我让你爹请得道高人来,可并不指望他帮我们捉妖。我只需他将妖怪的注意力引开,好让我找找线索。”
“看来只有如此了。”秦落雨心里不安,皓齿就忍不住轻轻碾磨嫣红的唇,不一会儿就在唇瓣上印出两个浅浅的印记。
殷睿宸无奈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颔,让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道:“不许再咬自己的唇,小心咬破了皮,到时候那吸血妖可就……。”
秦落雨闻言,慌忙松了口,问:“流血的话,它就会来吸吗?”
“当然了,所以,要好好护着自己,不许流血。”殷睿宸俯身,轻轻在她嫣红的唇上落下一吻。
秦落雨正要应下,却突然闹脑筋一转,欣喜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干脆流点儿血,让它来找我不就是了?”
见她抬起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就要往口里递,殷睿宸慌忙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那荒唐的举动,冷声道:“别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我只要流一点血让它来找我,然后你趁机再拿下它,不是很好吗?”秦落雨不解地问。
“我同你说笑的。”殷睿宸缓下脸色,道:“那妖怪可不是一般人物,怎么可能随意用血就能诱它出来这么简单。我方才同你那般说,是不想你在大意之下伤了自己。可你倒好,居然还想出自伤的馊主意。”
秦落雨默然不语,本想怪他胡说,但看他方才那紧张的神色,却又实在不忍心。
“好了,我们到后头看看仵作检查得如何了。”
二人正走进北院,迎面就瞧见秦落雨站在茅房外团团乱转,看见二人进来,顿时长舒了口气。
“怎么了?验得如何了?”殷睿宸往那敞开的门内望了一眼,那几名捕快和仵作都掩着口鼻待在里面。
“方才仵作也发现了张伯脖颈上的齿痕,他说这已经是第五桩命案了,这两日城里已经出了好几起事故,死者都与张伯的死状相似。”
殷睿宸眸光一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问:“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是的,仵作说死的第一个人是西关街街尾的刘掌柜,他那天和几个朋友在花楼喝酒,喝得半醉之后独自一人回家,可是第二天一早却被人发现他死在了街头的小巷里。”
“之后的几个人,也大多是夜半在外行路的人。”
秦落雨问:“怎么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曾听说?”
“因为衙门老爷怀疑这些人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个妖怪手里,但为防外头闹得人心惶惶,衙门也一直想方设法地将这些事压着,只是颁了禁令,夜里不许人再在街上行走。”
殷睿宸道:“衙门考虑得有理,我们也暂时不要让人知晓张伯的真正死因。”
“我还有一事不解,按大哥所说,之前的那些死者都是夜里被杀,可是为什么这回这个妖怪居然这般大胆,敢光天化日的在秦府杀人?”
殷睿宸勾了勾唇,冷哼道:“莫不是狗急跳墙?”
秦落雨颦眉,问:“难道张伯知道它的什么秘密,它才这么慌张的要除去张伯?”
“张伯知道……它的秘密?”殷睿宸好似想到了什么,但低头细细想了想,终是只能任由那灵感一闪而过。
“张伯虽然常跟着爹外出,但是他性子软,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啊,更何况得罪的还是一个妖怪。”秦落雨按了按额头,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慈祥可亲的张伯,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几人正在说话,殷睿宸突然抬起头,往一旁看了一眼,冷不丁地出声道:“有事的话就出来说,不要躲躲闪闪的。”
秦落雨不解地朝他说话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名看着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下等仆役正瑟缩着身子站在墙的拐角处。
“秦祥?你站在那做什么?”秦落雨认出是自小就被大娘买进来做杂活的“少时玩伴”,忙扬唇冲他笑了笑,柔声问:“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吗?”
秦祥似乎有些害怕,他怯生生地看了殷睿宸一眼,又看了看笑眯眯的秦落雨,终于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从拐角走了出来。
“小的见过大少爷,四小姐,四姑爷。”
“不用多礼,来,告诉我,你刚在站在那儿是做什么呢?”秦落雨伸手虚扶了他一把,又笑着问道。
“我……”秦祥眼神漂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秦落雨见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茅房里瞟,顿时了然地道:“哦,你是想看看张伯吧?”
秦祥慌忙点了点头,急切的解释道:“是的,四小姐您也知道,我自小都是跟着张伯大的,所以,我想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秦落雨叹了口气,道:“我明白,那等捕头大人办好公事之后,就让你进去看看张伯。”
“谢谢四小姐。”秦祥咬了咬唇,终于宽了心。
“你叫秦祥?”殷睿宸突然开口问道。
秦祥身子一颤,慌忙躬身应道:“是,小的正是秦祥,因为自小就在府里长大,所以就连名字都是老爷赐的。”
“哦。”殷睿宸淡淡点了点头,可见他对秦祥的名字来历并不感兴趣。他伸手抚了抚袖口,问:“你今早可见过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