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们不是有喝的茶叶么?”随着蒋明月来到一条卖茶叶的街道。
“毛尖,猴魁,竹叶青,大红袍,龙井,碧螺春……..”各种醒目的名称名称悬挂在门外吸引人客。
唯独其中一家门面只挂了一块红木牌匾“茶缘“
走进店里,没有看见有前来招呼的。耳边传来朗诵的佛经,反倒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黄花梨的精致茶架摆柜,摆放着各种珍贵名茶。沿路看见一张两米长的盘根树台,这是一张老树的盘根,树龄上百。经过打磨抛光,没有多少人工雕琢,树根纹理,形状已是大自然最骄傲的作品。
蒋明月缓缓坐下,在她走进这间店的同时已经感觉到店主开始在忙了。
“有缘自然来相遇,欢迎。我猜陈年红香茶你一定会喜欢。“
“谢谢,我是来买东西的。“
一身沉色唐装,手执一串檀香佛珠。黑布鞋,步伐轻松越过蒋明月身边坐在了对面。对于眼前的老年人,蒋明月却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目的。
老人带着三分笑意七分从容面向蒋明月,缓缓道:”不急,先品茶。“
“主人,这老人猜不透。”银儿提醒着。
“静观其变。”蒋明月对未知,以静制动。
“哈哈,小姑娘可会泡茶?”老人开口问道。
“略懂。”清冷的面容回答道。
“小姑娘泡一壶如何?”老人也不客气,装满茶叶的器皿就放在蒋明月面前。
茶盘上摆放着各种泡茶工具。蒋明月看了眼器皿里的茶叶:细小尖锐,应该是芽头。黑中混着金黄,这茶叶的品种蒋明月从没见过,不过却能看出已是尘封年久的好茶。蒋明月没有打算按照功夫茶的步骤去泡这款茶叶,而是选用最简单的泡茶方式去诠释这茶叶的美好。
第一步洗茶,因为是芽头发酵的红茶,水温不易太高。蒋明月把茶叶倒入紫砂盖杯中,提起壶中开水,高提一尺,水雾倾泄杯中,随即盖好倒出。嗅过杯盖残留茶香会心一笑:果然好茶。再一杯,迅速分拨在两下茶杯中,汤色油量,茶香四溢。然蒋明月做了个请是手势,也不客气,拿起茶杯清尝细品。
蒋明月的举动,不动神色地落入了老人的眼里,锐利的眼光一闪而过:“这茶泡得不错。”
没有问多余的问题,老人只简单的说了句“泡得不错”。蒋明月虽好奇,但也不想再继续逗留:“店家,我想买茶罐。”
“小姑娘莫急,既然有缘,不如聊会天吧。“老人家悠悠地说道。
话中随意,却让蒋明月感觉这话异常严肃。
“主人,这老人手中的檀香散发的香气很独特,能扰乱人心。”神识传来银儿的警告:“不过这香无害。”
蒋明月不知道这老人所为何意,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窥探之心,眼前老人不简单:“你是谁?”
“哦?”老人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锐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蒋明月的双眼:“小姑娘问我是谁。那你是谁呢?你的姓氏,你的身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就能证明你是谁?如果没有给你冠上让你拥有一切的身份的姓氏,你是谁?”
“我……”蒋明月脑海一片空白,老人的问话她竟让她哑口无言。
“姓名不过是一个分辨人的称呼,就像人这个字是我们这群生物的统称而已。“老人再一次开口回答。
蒋明月,如果你不是蒋明月,如果你没有蒋家嫡孙的身份,你是不是就会失去一切权力。可你现在就是蒋家嫡孙,你就是蒋明月,你拥有蒋家给予的权力。但如果蒋家有没落的一天,这是不是又意味着你一无所有。总得来说,你的生存价值在哪?你为什么重生?你重生之后的目标是什么?难道就为了报仇吗?面对年龄还小的罗莉莉,你若是为了报仇,大可现在就杀了她。但是你下得了手吗?重生后,她对你更本不能构成威胁,更何况她还没有要伤害你的心思。你在想什么?你在等什么?你在干什么?
老人的话让一直困扰蒋明月的郁结在眼前剖开。胸口突然闷痛起来。
银儿能感应到蒋明月此时心绪不定,异常混乱。再这样继续下去,后果蒋明月会郁结更深,淤血积胸难散,随时都有可能昏厥。“主人,主人,稳住,千万不能胡思乱想。静下心来,神识进入玉戒,天池能安抚你的心神。“
蒋明月按照银儿的指示,神识来到了天池,盘腿打坐。只是不知为何,从开始踏入天池,池水水温不停地加热,眼看越来越热,几乎沸腾起来。耳边又传来老人的话:“小姑娘相信因果吗?“
“因果?“师傅也曾经对她说过,因果循环的道理。她开始以为这因果她是看懂了,连日来的困扰,她终究过不来心坎,她想放下,但却不知为何一直扰她心烦。
“伽叶问: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伽叶问:世人心里如何能及?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伽叶问:有业必有相,相乱人心,如何?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老人边说边推数着手中的佛珠。
池水恢复平静,温和环绕在蒋明月的周围:种什么音,得什么果。说到底还是她过分执着前世纷扰。困扰她日久的郁结依然解开,胸口的闷痛也消失了。
蒋明月慢慢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老人慈祥的笑容:“我明白了。谢谢老爷爷指点。我是谁不重要,我能创造的价值才能证明我是谁。因果循坏,心仍执著,苍生难渡,必受其果。“
“哈哈哈哈……小女孩果然不简单。“老人难掩的赏识目光:”小女孩是要来买茶罐吗?“
“嗯。“蒋明月点点头:”我要两个锡罐。“
“请稍等。“老人把两锡罐打包装好后,目光仍不理蒋明月身上,若有所思:小小年纪有如此高的领悟,属实不易。在魔香的**下竟然没有迷失心智,这倒让他很是意外。这女娃,不简单,不简单呀。
“老爷爷,我们还会再见吗?”
“有缘自然能相遇。小姑娘慢走。“
“主人,这老人好奇怪。“
蒋明月直笑不语,道别后便离开了。蒋明月没有问对方是谁,直觉告诉她,有一天她一定会知道老人家是是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