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趟出去,倒是打探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回归平静的伏魔殿中,阿流的声音缓缓响起。
既然知道那个秦厉与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有关,那就必须查清楚了。毕竟,秦厉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哦?说来听听。”空旷的大殿中,原本静坐于石室之中的夏烁,略感兴趣的说到。
若是阿流再不归来,只怕夏烁都想出去寻找了。云浅风在重修灵波剑之后,就被一个丫鬟匆匆叫了出去,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夏烁一个人呆坐在石室中,早就坐不住了。
“途中那个叫夜心晚的女子,杀死的那个大汉,原来是秦厉的手下。”阿流笑到,“那汉子仗着秦家的身份,为虎作伥,却不料死后连个坟墓都没有。他的尸体被夜心晚扔进秦家宅邸以后,秦厉连看都没仔细看一眼,就扔了出去。”
“善恶自有报。”夏烁点点头,“秦厉背后的妖怪可有查到?”
“不过是一只百年虎妖,连茹毛饮血的习惯都未改掉,成不了气候。”阿流满是厌恶的应到,“我隐藏在暗中,那头虎妖混然不知,竟然当着我的面吞吃了秦家的一位下人,我差点出手一掌拍死他。”
“罢了,秦家的下人那是自找的,不用去管,等我过两日恢复伤势,去端了整个秦家。”夏烁也面色不悦的说到。
对于夏烁和阿流来说,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勾结妖魔之物来残害人类的那种人。而秦厉,毫无疑问犯了两人的大忌。
“对了,还有一件事。却是与清晨遇到的那位死去的马如龙公子有关。”阿流仔细思索了一阵,有些不确定的说到,“马如龙的尸体运回去之后,他的父母双亲悲痛欲绝,却没有下葬,而是把尸体运到了城西的洞璇古寺,说是要讨回公道。我前去暗查一番,才发现古寺之中,喂养有一头护法猛虎,是以马如龙的双亲都认为是古寺中人纵虎行凶。但我却觉得事实并不是这样。”
阿流的猜测的确很准,那马如龙其实是秦厉身边的虎妖所杀。如果阿流在秦府外再多呆一会儿,或许就能听到真相。可惜,目睹了虎妖生生吞食人类之后,阿流实在是隐藏不下去而离开,却不料错过了最重要的对话。
“何出此言?”夏烁若有所思的问到。
“因为我能隐约感应到,洞璇古寺之中,有两股异于常人的气息。而其中一股,却是和马如龙尸体之上那枚木簪一模一样!”阿流说着,声音带上了一丝敬意,“能够留下木簪护住残魂的人,必定有一颗济世之心,如何做的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夏烁没有说话,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之中。就在这时,云浅风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两人,怔了一下,随即便郑重的说道:“出大事了。”
“云小姐是指马如龙公子的事情吗?”阿流问到。
云浅风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但立刻便想到了什么。她叹了口气,说到:“我倒是忘了夏公子刚从外面归来不久。的确,是和马如龙公子的死有关。不过,这却又算不上真正的大事。”
“那依云姑娘所言,何事才能称得上大事?”阿流有些诧异的看着云浅风。
“自然是洞璇古寺的事了。”云浅风正色到,“整座银月城,能与历史悠远的云家相比的,就只有洞璇古寺了。寺中主持洞璇上人,境界深不可测,一心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道,不问世事。而他座下,还有素影残月和逍遥北辰两大弟子,都是人中龙凤。只是如今,被人把杀害马公子的罪名归咎到洞璇古寺头上,恐怕一不小心,洞璇古寺在银月城就再也无立足之地了。”
“可是,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吗?杀害马公子的凶手另有其人,仅凭野兽撕咬般的伤痕,就断定是寺中人纵虎行凶,实在是无稽之谈。”阿流有些气愤的说到。
“你我都不是普通人,这种事自然一眼便了然于胸,但是,城中像我等一般的人,却能有多少?”云浅风无奈的一笑。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对百姓澄清事情真相。”夏烁站起身来,深邃的眼眸闪烁着一丝了然的光芒,“对方设了这个圈套,那打破这个圈套就好了。不过……这却是寺中之人需要做的了,和我倒是无关。”
“……你……”听到夏烁最后一句话,云浅风银牙一咬“你早就看出我的来意,故意戏弄于我吗?”
“咦?我有看出什么吗?”夏烁装作无辜的问到。
“古寺中人若是出手抓到犯人,难免被人认为是自导自演,随意欺骗百姓。但若是由我云家出面,却不存在这个问题。”云浅风死死的盯着夏烁,“正好你们在这里,不帮我这个忙可说不过去。”
夏烁悻悻的一耸肩,朝着阿流叹气到:“这麻烦看来是躲不掉了,那就走一趟吧。”
云浅风得意一笑,不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烁和阿流四目相视,无奈的率先走了出去,云浅风紧跟在后。而不远的前方,正是洞璇古寺的方向,一座古朴宏大的寺庙虚影,隐约可见。
另一边,心情不佳的司马舞祈,此刻也正朝着洞璇古寺接近着。不过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热闹,随着人群而已。
她的身后,敖北辰仍然紧跟不舍,一副逍遥惬意,无所事事的样子。
“敖公子,我这是去洞璇古寺,难道你也是去那里吗?不是的话,能否不要跟在小女子身后?”司马舞祈瞥了一眼无比悠闲的敖北辰,无奈的说到。这个人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着自己,撵也撵不走,实在是头疼无比。
“那实在是再巧不过了,我正是要去洞璇古寺,和姑娘顺路呢。”敖北辰狭长的棕色瞳孔散发出一股欣喜的光芒,“姑娘终于主动开口和在下说话了,敢问姑娘芳名?”
司马舞祈一下只觉头疼更甚。她顿在原地仔细想了想,说到:“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又有什么能告诉我呢?”
“我可是一见面就将姓名告诉姑娘你了!”敖北辰觉得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维了。
“可是我没问你,是你自愿的。”司马舞祈突然觉得对面这个“牛皮糖”其实很有趣:“你现在得告诉我别的事情,什么都可以,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敖北辰哪里知道司马舞祈是在故意戏弄他,他仔细想了一下,道:“正好姑娘要去洞璇古寺,我可以为姑娘介绍一二。”
“你很了解洞璇古寺?”司马舞祈惊讶的说到。
自己只是初来银月城,虽然对享有盛名的洞璇古寺有所耳闻,但是却并不了解。
“那是当然。”敖北辰傲然说到,“洞璇古寺在百姓心中,地位等同于皇室,是百姓信仰之所在。虽然一般只会认为是上香祈福之地,但是实际上,却是天地下各种奇人异士的聚集之所。就连当今圣上,都会派皇子公主们去寺中修行学习。”
“一个寺庙而已,有什么好修行的?”司马舞祈不解的问到。
“自然是各种奇异法术。”敖北辰神秘一笑,“常人所不能之事,在寺中却是再平常不过。”说着,敖北辰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合在一起打了一个响指。
司马舞祈只觉眼前一道光芒闪过,仔细一看,发现敖北辰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鲜红的玫瑰,仿佛才采摘下来一样,鲜艳欲滴。
敖北辰看着司马舞祈,突然拉过她的手,仿佛恢复了最初见到她时的霸道与邪魅,把花轻轻放在拉过的玉手之中,道:“这朵花就是为姑娘你而开,还请收下。”
“……你……你突然说什么呢……”司马舞祈被敖北辰的举动吓了一跳,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我……”敖北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在心里暗暗纳闷:不是说人类女子都喜欢男子这样做吗?可是对方脸色通红,好像生气的样子,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一时间两人停在原地,陷入了沉默之中,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女子声音传进了敖北辰耳中:“速来,有要紧之事。”
“这死女人!太会挑时间了!”敖北辰在心中暗暗骂到。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的司马舞祈,突然纵身一跃,卷起一股赤色狂风,消失不见,远远的,传下一句话来:“敖某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姑娘可去洞璇古寺之中找我。”
“……谁会去找你,走了才好。”司马舞祈听到耳中传来这句话,如释重负的想到。
她高兴的向前方走去,没走几步,却突然又停住了。“他刚才是说要我去洞璇古寺找他?我没听错吧?”司马舞祈吓了一跳,“难道他是洞璇古寺的人?可恶!他明知道我要去洞璇古寺,却还说出这般话来,要是我真的去了,被他误会那可怎么办?”
司马舞祈气的直咬牙,一时间犹豫万分,不知道是否该去洞璇古寺凑热闹。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破烂,乞丐打扮的男子从对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高大的身子仿佛瘦的只剩骨头,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手里死死的拽着什么东西,一边跑,一边害怕的朝身后张望。
砰!
正在思考犹豫之中的司马舞祈,被他撞了个正着。
只是,司马舞祈没有被撞倒,他却跌倒在地。
“你……”司马舞祈不满的说到,只是她看到对面男子那潦倒落魄的模样之后,突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你没事吧?”她小心的问到。
男子勉强一笑,正要说些什么,两个魁梧的大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左一右拉住男子的手臂,把他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走上前来,一脚踩住男子紧握的手,狰狞的笑到,“跑啊,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坏了爷的好事,就想这么跑掉吗?”
“你们……”司马舞祈气愤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胖子,脸色一下阴沉了下去。
“哦,是你帮我拦住了他?拿去吧,这是你的报酬。”胖子一伸手,丢出一锭银子到司马舞祈脚下,目光却又回到了男子身上。
“你说,要怎么赔我?”胖子脚下微微用力,他看着男子痛苦的脸庞,变态的笑到,“我看你这玉佩不错,就拿这玉佩换你的命吧。”说着,他松开脚,掰开男子的手,拿出一枚玉佩来。
玉佩通体青色,勾画出两只鸾鸟的形状,首尾相接,环绕成圆形。虽然沾染了灰尘,却仍然可以看出那不是凡物。
“不……不行……就算把命给你,玉佩也不能给你……”男子挣扎着想要抢过玉佩,却被两个大汉死死的按住,动也不能动。“况且。你强抢民女,本就是违法的,我怎么能算是坏了你的好事……”
“老子就是法!”胖子恼怒到,“你这玉佩我要定了。你不过是一个乞丐,不配拥有这等宝物。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去死吧。给我拖到没人的地方,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最后一句话,却是对那两个大汉说的。
“不行!那是我未婚妻送给我的,你不能拿走!你不能拿走!”男子看到胖子拿着玉佩想要离开,突然宛若疯狂的大吼起来,他拼命的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向前一步。
“你这种下贱的人,居然还痴心妄想说有未婚妻?哈哈哈哈……”胖子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笑个不停。
“我说,能别当我是透明的吗?”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却是司马舞祈终于忍不住了。
“银子不是给你了吗?”胖子厌恶的说到。但随即,他的目光就变得猥亵起来,他看着司马舞祈,下流的笑到,“原来是美人在等着我啊,你等等,我处理完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就来和你好好聊聊。”
“不用了,就现在聊吧。”司马舞祈冷冷的说到。她慢慢弯下腰,拾起那锭银子,突然弹了出去。
砰!
胖子只觉膝盖一阵剧痛,竟忍不住跪了下来。
“少爷!”两个大汉看见这一幕,连忙松开那个男子,朝司马舞祈扑了过来。
砰砰!又是两声巨响,两个汉子被踢飞出去。
“你……这个贱人……”胖子捂着膝盖,狠毒的看着司马舞祈,“千万别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
“你没有机会。”司马舞祈灿烂一笑,又是一脚,把胖子踢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司马舞祈鄙夷的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三人,捡起掉落的玉佩,走到了已经呆住的男子身旁。
“你没事吧?”司马舞祈拉起男子,把玉佩放在了他手里。
男子还没回答,司马舞祈却突然感应到衣袖之中有什么东西变得滚烫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朵玉色的花朵,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好像永远也不会凋谢的样子。
“这是……”男子恐惧的大叫起来,突然拿起玉佩,疯狂的跑向了无人之处,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司马舞祈的视线之中。
“奇怪……”司马舞祈不解的看着逃跑的男子,感应到花朵的温度又渐渐降低,又把花朵收入袖中,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