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最不值钱的,也是最值钱的东西。
瞬息,十载而过。古侯府经过这十年的发展,家族越发的壮大,其中尤以大公子系的人员最为之多,已达数千人,因为大公子近年来不知何故竟辞去了大将军一职,一直在古府中开枝散叶,每年会有数十名新生儿的诞生,但都是他强抢凡人之女所生,正房则依然还是不痛不痒的没任何动静,这也让旁人在猜测大公子究竟在布什么局,这个举动背后又蕴含着什么深意。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又是一年古侯爷的寿日,当然也是古清风的十岁生日。不过他们爷孙同一天生辰的事情就只有古清风和其母亲两人才知晓,在古府内其他人都不会在意他们这些小人物的。
这一日的爷孙两之间的差别,一位是普天同庆的盛大规模,而另一位则是只有母子二人在小院中清冷度过。
院中的妇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多了几丝皱纹和衰老,不过也平添了几分风韵,眉宇间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候的美貌,一举一动间尽是优雅。
“风儿啊,你如今也长大了,是该时候去演武阁测试血脉了,希望你能得个好结果,娘也就不用再担心你了。”妇人脸上满是宠溺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位眉宇清秀的少年,眼中满满的是期冀。
“嗯,知道了,娘。”少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
虽然少年很冷淡,但是妇人也早已习惯这孩子的脾气,虽然沉默寡言但却异常的聪慧,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这一点让她感到很欣慰,因为在古府不懂得低调和不懂得明哲自保的人是难以生存下来的,这孩子能有这份稳重,虽少了几分孩童的活泼倒也不碍事,毕竟能在古府中好好的生活她便心满意足了。
妇人起身从厨房内端出了一个大瓷碗,冒着热气的大瓷碗中是散发着香气的长寿面。轻轻的端在了少年的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叮嘱道“这是长寿面,今日是你的生辰,好好的吃完它噢。”温柔的语气在妇人的口中说出。
“谢谢娘,娘你也吃一点吧。”少年把大瓷碗推到了妇人的面前,乖巧的说道。
“没事,娘吃过了,你吃吧。”妇人又把大瓷碗推了回去。
少年也没再说什么,便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妇人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道”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呢。“
嗯嗯,少年一边吃一边用吞咽的声音回复她,听起来煞是可爱。
这个少年便是古清风,他吃着这个大瓷碗装着的长寿面,心中甚是温暖,因为他明白妇人是真心的待他好,是在不计回报和不辞辛苦的养育着他,这份恩情他早已牢牢的记在心中。
当他吃完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府内其他地方都传来欢乐的交谈声和张灯结彩的喜庆,只有他母子二人的院子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对于古清风来说,他毫不在意,他现在所思考的是如何得到重视,能够顺利的进入演武阁内翻阅典籍了解情况,毕竟他已经重生十年,但是还没有离开过这个小院内,虽说他的神识早就已经把整个金沙城都逛到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的程度,但他对整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深,他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还在不在九方大陆,现在唯一能找到自己所处地方信息的地方就是演武阁内的典籍了。
古府演武阁,只准三种人靠近,第一种是嫡系子弟,第二种是被侯爷准许之人,第三种则是他们这种没名分的私生子前来测试血脉之力时,才允许进入。
这十年来,古清风一步一步的重修,无比的谨慎,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健,基础打的极为厚实,半年前就成功突破至剑士巅峰,就差一线便可破入剑师的境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后的半年里功法却毫无进展,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让他不能顺利突破下一个境界,因为上古剑道是真的不一般,有很多地方他还是在慢慢的摸索。
大寿结束的第二天一早,古府演武阁外聚集着数十名幼童和少年,各个都在好奇的张望着周围,而这些幼童和少年的不远处也同样有着数十名妇人在看向这些他们,其中赫然就有古清风的母亲李氏,她看着那群幼童少年中低调的古清风,心中抱着些许的期许。
一名老者从演武阁中推门而出,捏着脸上那几撮山羊胡子,沙哑的声音中有一股摄人心魂的魅力,“你们注意了,接下来逐一的进来,今日是决定你们以后人生的重要时刻,是龙是虫就看今日的造化了。”
然后他领着这些幼童和少年进入了达到数百丈高的宏大演武阁中,在他们进入后,大门便紧紧关闭,留下那群妇人在焦急的等待着,毕竟这关乎到她们翻身的唯一机会以及自己孩儿日后的未来,所以她们脸上都忧喜参半。
半日后,一直紧闭的大门打开,开始走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孩童,他们身体像是被抽空一般,麻木呆然的低头走向各自的母亲身旁,而看到自己孩儿是如此这般后,不少妇人都跌坐在地,因为她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李氏却焦急着寻找着自己的孩儿,因为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的心态变了,这一刻的她已经无所谓到底孩儿能不能真的有天赋,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期许,虽然她也希望自己孩儿的未来会是光明大道,但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的盲目,毕竟每年都有不少孩童因为没天赋而在演武阁中哭闹,导致被当场格杀,所以她怕自己孩儿也如此不理智,尤其当她看到周围都是在抽泣的妇人和呆然的孩童时,她只想快点找到自己的孩儿,也不再想管有没有修行天赋。
只见最开始出现的那个老者也慢慢走了出来,而此时还没有看到自己孩子的李氏心跌到了低谷,脸上也失去了血色,连因紧张而导致双手抓紧,让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肉中也没有在意。
老者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着一些兴奋的同时也有些遗憾,今日竟然被他发现了数名颇有天资的小家伙,但其中一个却是在一条被大道所抛弃的道中有异常的天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么多年来了也是第一次如此纠结。
“今日出来的都是不过关者,也就是说都是没有天赋之人,不久后自然会有人前来找你们领你们去各自该去的地方。而没看到自己孩子的则不用担心,今年他们表现都很好,没有人被格杀,没出现的就代表他们颇有天赋将会被重点培养,有天赋者的母亲都会有所奖赏,所以现在全部人先回去,随后我自会有所安排。”老者耐心的对着眼前这些乱糟糟的妇人说道。
而当听到老者的话,李氏的心瞬间就落了回去,呼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之色。
很快这些妇人都被遣散回自己的居处去,其中就包括了古清风的母亲李氏,当然她脸上露出的是许久未见的笑容,自从她进入古府这十来年,这是第一次如此由衷的感到开心和松懈的笑。
不过真实的演武阁中情况现在却不容乐观,因为古清风感受到一丝不妙,在演武阁中有着三位老者,其中就有刚刚那位山羊胡子老者,他们的表情都很微妙,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善。
“小子,你的天赋刚我们测试过了,竟然是先天的剑体,只是很可惜的是,要是放在百年前,那可是了不得的天才资质,可惜现在大道中的剑道已经衰弱到非常的势微,剑修已没有出头之日。”山羊胡子老者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乌亮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古清风心中咔嗒一声,这和原本所猜想的有些出入了,希望不会是心中所想的那样吧,他祈祷道。
“但刚好在百年前的七耀洲大难爆发之际,我古府幸运的搜罗到了几本剑修典籍,正好就摆放在演武阁一层的杂书区,你自行前去看吧,一日后,我们会在此处等你,要是你能顺利打通第一关修行,那么我们便把你划入这几个有天赋的小子中去,而如若你不能做到我所说的,那便会和那些没有天赋的人是一个命运,懂吗?”山羊胡子老者眯着眼睛,也听不出话中的情绪变化,只能感觉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是。”古清风简短的回答后,便径直走向这几个老者的身后,因为那后面就是演武阁一层的杂书区。
看到古清风如此淡然的模样,老者们都对视一笑,看来这小子还是蛮有潜质和傲骨的,面对他们竟然还能做到如此不卑不亢的淡然,心中不禁升起了爱才之心。
而其他几个有天赋的孩童则被分配到了二层的功法区去找寻适合自己的功法,为时也是一天为限,一天后便要离开演武阁,可能这是他们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进入演武阁的机会,所以每个人都抓紧的寻找自己所想要的典籍。
不过和他们不同的是,古清风却是在不紧不慢的看着其他杂书,慢悠悠的逛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