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被我拉着走了几步抽出手藏于衣下,我看着他有些脏的衣服,还有刚刚抽回手那一瞬自卑的表情,此时的他跟那天在杨花城自信嚣张的他差太多了。我走过去,他便退后一些,我有些生气“司马慕言,你给我站着别动!”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他顿了一会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带着我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小巷子“这里有一家咱们砂城最好吃的馄饨店,你在京城一定没吃过!”说着牵着我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家塔着的棚子前“花婶来几碗馄饨,还要一些烧饼!”“好嘞!”说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胖胖的妇人,一见到这么多人有些被吓着了,刚刚坐在旁边的几位看到这么多人都走开了。
我对花婶笑道“不要怕,我们只是来吃馄饨!”穆言也笑道“花婶我可是专门带她来照顾你们的生意的!”花婶听后这才安心,笑看着慕言“言少爷,这位天仙的姑娘可是你的相好?”穆言听后脸一红,我毫不客气的嘲笑穆言,随即对花婶道“我是他妹妹!”花婶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对她笑笑“我这哥哥面皮薄,花婶有中意的对象可以给他介绍下!”穆言听完一把拉过我将我按在椅子上,转身对花婶道“花婶给我们每人煮一碗吧!”“哎!”说着转身对着屋里喊“当家的来客人了快出来帮忙!”里面答应了一声走出一个瘦瘦的男人,他朝我们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包着馄饨。
我环顾四周“穆言你经常来这里吗?”穆言点点头“小时候只要一有零花钱就会来这里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那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来这里吃馄饨了,只是自娘亲去世后我便来的少了!”“为什么?”穆言看着我“因为那天我也是在这里吃馄饨而没有来得及见娘亲最后一面!”“这不怪你!”“我知道!”不一会馄饨就上来了,我看着面前半透明的馄饨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穆信笑看着我,我用勺子舀起一个,还没放到嘴里穆言就伸过勺子在我碗里舀了一个到他碗里,我看着他“你为什舀我的,你不够吃吗?”“笨蛋,你不知道馄饨是要抢着吃比较香吗?”我放下勺子里的馄饨伸手去舀他的碗里的“是吗?思彤快把他碗里的抢光!”云思彤趁机抢他碗里的馄饨,“喂!不能全抢光吧!”穆言笑着阻挡,我舀起一个放到嘴里“恩,果然很香!你们快尝尝!”云思彤听后放弃抢穆言的馄饨也吃了一个“好好吃!月你也尝尝!”说着舀起一个准备喂给逐月,逐月脸一黑“我自己会吃!”墨并没有吃,只带着侍卫在不远处等我们。
吃完馄饨告别花婶他们穆言带着我们来到砂城最好的客栈,到了房间坐下后,穆言看着我“你在京城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看着他“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他看着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手指轻叩桌面“先告诉我司马家现在的具体情况吧!越详细越好!”穆言看着我“自从八十年前司马家旁系被流放到这里开始,司马家从未放弃对离王府的消息打探情况,也许一开始会对离王府心存怨恨,特别是三位爷爷,他们正是经历过那些事的,但是后来我们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离王府也是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到底是心有不甘,所以这些年三代人都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打探离王府的消息,羡慕嫉妒中又带着向往和期待吧!我们以司马家族为荣但同时也为如今的窘迫而自卑着。
现在的司马家旁系共有人口一百三十一人,仆人大都已经离开,现在还在的只有几位老人了,这么些年要不是有三位爷爷在只怕司马家早就不存在了!”“为什么会如此?”穆言看着窗外“当年他们不仅是想将司马家族赶出京城那么简单,他们甚至希望司马家旁系消失,至少与离王府决裂,所以不准离王府救济帮助砂城司马家人,而砂城本身就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虽然在这里有土地但是那有什么用,外界以为我们是自愿留在这里治理砂城可实际上砂城之主并不待见我们,我们在这里的境况远非你能想象的,我们几乎是步步为营,爷爷书房里挂着一个‘忍’字,那都是一笔笔血泪!”
没想到他们在这里的生活会如此艰辛,但同时我也担忧,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司马家这一代能否担当的起家族的重任,要知道环境很多时候会扭曲一个人的灵魂。我问穆言“父王不知道这种情况吗?”穆言反问我“你觉得呢?”父王定是知道的吧,那么他为何不理会,以父王之能不可能没有办法,那么他是真的想要放弃这里还是留给我来处理,毕竟父王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有此心让我掌管司马家族的。我看着慕言“你老实告诉我,司马家除了你还有何可用之人?”穆言眼神一变看着我“你什么意思?”我亦看着他“我的意思是司马家不用无用之人,如果他们不能成为司马家的助力反而是累赘的话,我宁愿断其臂也不远自取灭亡!”
穆言一下站起来满脸怒气的看着我“司马慕馨,我原本以为你会与他们不同,没想到你也跟他们没有两样?都是一样的自私之人!算我错看你了!”说完起身往外走,我也站起来看着他“司马穆言你该知道我是家主,我必须以光复整个家族为宜,我不可能让一群只知道忍而不懂得反抗之人全部回归司马家,我有我的考量!”穆言回过身看着我“你的考量?呵,你不过是怕我们丢离王府的脸!”我看着他“穆言我以为你会与他们不同!”“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吃着粗粮忍着那些气看着周围那些嘴脸长大的,我也是从泥沼里爬起来的,我也是会跟着那些大汉粗夫为了一点点利益争抢寸步不让的!”我看着他轻笑“很好!那么这么些年你们做过什么?可有反抗过争取过,不要跟我说什么大义顾全大局之类的,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城主对你们不好你们大可以将他给杀了,我看着这天下有谁说一个不字,我们司马家人为何要受如此之辱?恩,你告诉我,忍?哼,一向是没有能力之人的借口而已,不到最后一刻毫无退路之时凭什么要忍?只会埋怨离王府遗弃你们,你们可有想过自己做过些什么?”
穆言有些怔怔的看着我,良久才道“你是离王府郡主,现在又是家主,你自然可以这般毫无顾忌,可是……”“即便是我在你的位置也不会忍气吞声,只要你们站在理上大可以将事情闹大,最好闹的天下皆知,到时候不论是那个皇帝当政,只要他还想用离王府断然不会置之不理,就算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他也会善待你们,只因为你们是四大家族之人!”穆言退后一步,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嘴里轻喃道“是啊,我们是四大家族之人,可是我们却选择了如此卑微的活着,我们自以为是为了大义,却不知是愚不可及……”
穆言的眼里闪过坚定,他跪在我面前“司马穆言见过家主!”我知道这代表他已经全然认可我了,我扶起他“起来吧!”穆言看着我“家主放心,司马家虽然败落,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骄傲,所以司马家族弟子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不曾落下,几位爷爷一直都教导我们要识大体明事理,我们这一辈的还是有些能力不错之人!虽然不能说有多大见识,但是在毅力,品性上还是不错的。”我点点头“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