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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粉身碎骨命险丧

“呼呼呼。”

风吹的愈加大了,窗户也随着风轻轻摇晃。

石头吓了一跳,第一次见主持如此激动的反应,轻声问道:“您老知道一剑,世家?”

主持深深叹了口气道:“想我修行百年,也未曾放下啊。”

“未曾放下?”石头斟了一杯茶,递给主持说道:“您老没放下什么啊?”

主持接过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道:“无事无事。”

石头不是一个无趣之人,自然不会追问下去,便伸了个懒腰,捡起桌上那本小书,翻了几页都是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没了兴趣便又放下。

良久,主持突然问道:“一剑世家,离这儿可有千里之遥,你们怎么相识的?”

石头闻言,惊呼道:“什么?千里?”

主持疑惑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您老去过的地方多,那一剑世家离这有几日路程啊?”石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急忙问道。

“脚程快些十日便到。”

石头一跺脚,咬着食指来回踱步道:“完了完了,说是七日到,这可咋办?”

主持见他这样,慈祥的笑了笑,说道:“看你那猴急的样儿,我这有张地图,是条捷径,六七日便能到。”

石头闻言,喜笑颜开,蹲坐下来捶着主持的腿说道。“那张地图。”

主持戳了一下石头的脑袋,起身说道:“你这小鬼头,扶我起来。”

石头尴尬一笑,上前扶起主持,随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书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一个锦盒,主持盯着锦盒看了半响,怔怔出神,若不是石头心急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呢。

主持打开锦盒,里面有一张牛皮纸和两本书,主持取出牛皮纸递给石头,说道:“这就是去往一剑世家的地图。”

石头接过地图,瞧了瞧,又望了望锦盒里的书,问道:“那两本是什么书啊?”

“一本是剑法,一本是棍法。”

石头疑惑着看了看主持,说道:“您老还会剑法和棍法呢?”

“怎么?感兴趣?要不我教你。”主持微微一笑道。

“不了,我可是即将成为仙人的人,自然要学高深的法术神通,这剑法棍法您还是留着慢慢练吧。”

主持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小鬼头,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神气,罢了,这两本书也一并就送你了,有兴趣时就拿出来练练,对你有用。”

石头接过锦盒,将牛皮地图放入锦盒,盖好盒子,说道:“主持,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您老好好保重身体啊。”

主持微微点头道:“男儿志在四方,去吧,万事小心。”

石头当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石儿这就与主持别过。”

说完转身便大步流星,跑出了书房。

主持微微一叹气,自言自语道:“一剑世家啊。”

翌日,清晨。

石头早早起了床,背着行囊,出了伯云城。

城门外,先生比他更早些到,二人相视一笑,寒暄了几句,石头离开时,先生递给他一个包裹,说是有两套衣服和几两碎银,给他当作盘缠。

之后石头便踏上了前往一剑世家的官道。

先生望着石头远去的身影不时感概万分,三年朝夕相处,这一离别还真有些不舍,一直目送着石头,直到看不见身影,许久,方才回城。

正所谓,烈日焚大地,高柳乱蝉嘶,山重水远,踏破铁鞋,千里足下少年游。

石头自出了伯云城,便足不停歇,昼行夜寝,过了二日,便行了三百里。

“唉,这才到北极山啊,两日才行了三百里,也不知道七日之内能不能到。”

石头抬头仰望着高高的山峰,身心疲惫,昨日的干劲早已消失殆尽。

当下找了处乱石堆积的地方歇脚。

此时,红日西垂,夕阳漫天。

石头靠着一块青石,望着天边晚霞,缓缓睡着。

远山顶上的红光,逐渐消失,黑夜笼罩着山谷,在黑暗的沉寂里,繁茂的森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不时也会传来阵阵蝉鸣,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一切是那样的安详。

“轰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惊天炸雷响起,整个北极山都微微颤抖,打破了山林的宁静,无数的鸟儿冲出林间在天空盘旋,随后不时传来狼嚎虎叫之声。

石头从美梦中被惊醒,气的说天骂地,向北极山看去。

只见那山中不时闪烁着白色光芒,当下拿起木根,不再犹豫便上了山。

爬了近半个时辰,石头这才气喘吁吁的翻过了第一个山峰,站在山顶,望着比这山顶还要高的山峰时,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骂到:“他娘的,累死小爷了。”

“哞!”

就在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牛叫。

石头一惊,只觉得这叫声貌似在哪儿听过,当下起身领着木棍疾步如飞,飞奔而去。

山崖处,只见一老道手中端着一物,貌似什么仙家法宝,闪着青光。

老道面色难看,身体摇摇欲坠,苦笑道:“嘿,寻了你三百余年,终于被我寻到。”

“轰隆隆!”

忽然,天际又响起一声炸雷,只见风卷残云,黑云翻滚,一道雷电直击而下,正向着老道方向而来。那雷电转眼及至,老道面色沉重,双手紧握法宝向雷电砸去,竟将雷电击的消散。

虽然雷电被老道击散,但老道的脸色更是难看,面无血色,忽的,呕出一大摊鲜血。

“哞!”

不远处一只青牛低吼着踏蹄而来。

老道回过头很是艰难的说道:“退,退下。”随后昂首挺胸,仰视苍天道:“再来!”

踏蹄而来的青牛停了下来,踏着蹄子,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泪。

老道话音未落,又听的天边一声雷响,一道闪电裂空而过,使得整座北极山亮了一亮。刹那间那道闪电化作了一条苍龙在天边嘶吼。

山路上石头飞奔着,口中喃喃自语:“这是要下雨了吗?电闪雷鸣的,早知道就不上来了,还以为有什么仙人呢,这可倒好,都没地方躲雨了。”

正当石头后悔时,一道闪电裂空闪过,借着光亮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头青牛和一老道。

“嗯?那不是那天的那个牛鼻子老道。”

石头两日不曾和一人说话,在这荒无人烟的北极山突然见到一人,甚是欢喜,加快了步子,边跑边叫道:“喂!老头!”

老道闻言,转头看去,只见一破衣烂衫的少年向自己招手叫喊,跑了过来,顿时一惊,正要言语,只听得那雷电苍龙一声嚎叫,张牙舞爪向自己飞驰而来。

老道脸色大变,正定心神,捏着法诀准备迎击雷电苍龙,同时大喝道:“不要过来!”

石头一惊,身子一震,眼看那雷电快要击落下来,大喝道:“小心!”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定格,风不在吹了,云也不动了。老道面部狰狞,手臂经脉凸显。苍龙张着血盆大口,甚是恐怖。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石头已然到了老道身旁,一掌将老道推开。

一时间风声呼啸,电闪雷鸣,苍龙已然在石头眼前一尺处。下一刻,石头回头看到眼前的苍龙,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干嘛?”

被推开的老道已然来不及考虑,将手中法宝向苍龙与石头扔过去。

“轰!”

一声雷鸣,整个北极山都随之晃动。

石头面如死灰,只觉得那道闪电钻进了自己的体内,可自己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定睛一看,身体都已支离破碎,血肉模糊,随后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我,是要死了嘛?”

良久,乌云散去,光芒消失。

老道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粉身碎骨的少年,直直掉了下去。

此时青牛已然来到了老道身旁,低声叫唤了一声。

老道这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道:“缚!”

只见从他袖口中飞出两条紫色丝绸,紫色光芒闪烁,一看便知是仙家法宝,两条丝绸飞驰疾下,来回交叉,将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石头缚于其中,收了回来。

老道看着眼前漂浮着的,裹着像粽子般的石头缓缓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当下老道又微微叹息道:“这难道是天意么,寻了数百年的灭世黑莲竟被天道所不容,唉,天大地大,造化玉牒的碎片也不知散落于何处何地。”

然而,就在此时紫色丝绸中突然闪烁着怔怔青光,老道见状脸色一沉,忽又渐渐缓和,并露出了诡谲一笑。

世界诞生于黑暗之中,黑暗是宇宙的初始状态。

石头仿佛在黑暗中迷失了万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灰暗。在这广袤无垠的黑暗中,他孤独一人,行走了千年万年,可无论是岁月的变迁,时光的流失,却寻不到一丝光亮。他悲愤,于是他将自己燃烧,哪怕是肉体,或是灵魂,只需要一点点光就好。

石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丝柔和的阳光轻轻拂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这是一处山洞,和煦的阳光照将整个山洞照亮。

他缓缓起身,走出洞口,本以为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可惜他错了。山洞外那老道正闭目养神的坐在那儿,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周围却是悬崖峭壁。

老道深深呼了口气,睁开眼说道:“小哥,身体好些了吗?”

“身体?”

石头身子一颤,立刻环视周身,这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四肢健全,只是平时穿的衣服却是换了样,貌似是先生给他的那件。

“我记得我的身体。”石头喃喃自语道。

老道起身笑说道:“嗯,那夜你是受了些小伤,但经过这三日的治疗,基本都好咯。”

石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道,说道:“小伤?治好了?”

老道缓缓点头道:“嗯,没错。”

“等等!你说三日?”石头如遭雷击。身体颤动不已。

“嗯,是啊,不然哪能好的这么快。”

石头险些跌倒,自言自语道:“行了两日,在此地又浪费了三日,只剩两日了,这可怎么办?”

老道一脸茫然,问道:“小哥,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石头脸色阴沉,上前拽着老道的衣领,大声喊叫道:“都是你害的,我本可以在七日之前到哪儿的,可现在,现在不足两日了,该怎么办啊?”

老道看了眼着着急的石头,轻声说道:“小哥,你别激动,先冷静,冷静。”

“呼。”

石头知道自己失态了,缓缓放开老道的衣领,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小哥你要去哪儿?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老道整理了下衣服问道。

石头心想,既然这老道能在三天内治好我这身子,没准。

“我要去一剑世家,牛鼻子,你害的小爷我耽误了三日行程,你可要赔我!”

老道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小哥也算救了我一命,我定当偿还。”

当下老道从怀中掏出一只笛子,吹了几下,随后只见那悬崖峭壁上成土飞扬,不消片刻,原来是那头青牛跑了上来,石头张口结舌,想不到这头青牛尽如此厉害。

“哞。”青牛仰头嘶叫一声,仿佛是彰显自己的能耐一般。

老道上前摸了摸青牛硕大的头颅,说道:“此牛能日行千里,就让它驮着小哥去吧。”

石头顿时眉开眼笑道:“行行行,那就如此了,咦,那你也要与我同去吗?”

老道呵呵一笑道:“非也,我在这北极山还有事情要做。”

“那到时,我要如何将它还你?”

“无妨,将你送达后,它便会自行回来。”

石头闻言又仔细看了看青牛,道:“厉害。”

“对了,我那根木棍呢?”

老道疑惑道:“那根棒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每次见你都是棍不离手。”

“也没什么不同,算是一亲人送的,拿着它,心里踏实。”

老道微微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棒子我捡回来了,在山洞,和你的包裹放在一起。”

之后,老道与石头吃过晌午,收拾好行囊后,便骑着青牛上了路,一路上,青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时近黄昏,此时已经来到一处山谷之中,只见两岸群山逼仄,乱石惊涛。放眼望去,山谷间飘忽出层层白云,被夕阳染成七彩的云朵萦绕在山谷峰峦之间,织造出一幅醉人的风景,仿佛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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