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萧山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略微乏困地转过头望向房门外的庭院,这才看见早上才停的大雪不知道又在何时下了起来。
杨萧山扭了扭头,然后双手用力在床榻上一撑,身体顺势一起,便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嘶!”
杨萧山试图去挪动双腿的时候,突然一股钻心的撕裂感从腿部传来。
“呼!”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叫了出来,双手抵住床板,身体略微有些发抖,强行将疼痛感压了下去。
“真疼啊!想不到原来强行逼迫身体肌肉去挑战极限会这么痛苦。”杨萧山想起自己在练功场上双腿的情形,心里产生了一丝后怕,“而且,仅仅只是几分钟而已,不曾想就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这两条腿似乎暂时是报废了。”杨萧山略微感受了一下双腿,再也不敢试图用力去挪动它。
“萧山,你醒啦!”此时,杨老突然走了进来,发现醒来的萧山,赶忙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嗯,爷爷,除了下肢有点刺痛感之外,其他倒没什么的。”杨萧山应声回道。
“嗯,萧陵背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敷了一些缓解疼痛恢复肌肉耗损的草药,你就先暂时不要再去强行透支双腿肌肉的生力,好好歇息,应该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嗯,对了,萧陵背你回来之后便走了,他还说村卫队长杨打雷让你明日不必去练功场了,好生调息两日,待得双腿恢复再去训练。”
“嗯好,我知道了,爷爷。”杨萧山听话的点了点头。
“萧山,一段时间内你不要再去尝试触碰双腿的极限,你的小腿肌肉、大腿肌肉已经严重损伤,必须要等到完全恢复才可以去再次尝试,否则很容易导致肌肉坏死,失去弹性,对你今后的发展影响很大。”
杨老看着床上的杨萧山,突然露出了自己的小腿腿肚,指着说到“你看,我这腿腹的肌肉已经完全僵硬坏死,就是因为年轻训练的时候过度消耗双腿生力,导致耗损大过恢复,直接致使腿部部分坏死,无望再初入体力境,所以不得不放弃了训练。年轻是本钱,但你千万不能急功近利。萧山,你......”
话没说完,杨老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与伤感,似乎想要在说些什么,却又停下来放弃了。
杨萧山看着杨老所指之处,听得这番忠告,不由暗自心惊,连连点头。
“不过你尚还年幼,身体处于发育的黄金时代段,恢复速度和成长速度非比寻常,所以一两日过后就可以完全痊愈,届时便可再次自我突破。”
杨萧山非常清晰地捕捉到了杨老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失神和表情中尽力隐藏的落魄,心中暗暗坚定。
“爷爷收留我,把我当亲人,如果不是爷爷,我早就在两年前饿死了。爷爷没说完的话我知道的,我知道爷爷想说什么。我一定要争气,努力训练,变得强大起来,为了自己,也承载了爷爷的梦想,爷爷他一定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他一定也希望我可以成为强者的!爷爷,我一定会的!”
杨萧山突然在这一刻有了那么强大的动力,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有如此强烈的变强欲望,从未如此坚定如此迫切地想要成为强者。
......
转眼两日过去,杨萧山的身体在杨老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如初,今日要训练的便是冬泳项目。
杨家村外的杨家河从不结冰。无论深冬时节的雪再大,哪怕是零下好几度的气温,杨家河都始终不停地流动着。
深冬的河水水位会下降,但是却没了夏日那么湍急。平稳自下游流去的杨家河,不知道流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杨家村在这土地上辛勤耕耘了七百余年,是这个大地上最普通最底层的民村,也是最值得尊敬的耕耘者。
一切靠自己,衣食自足。
冬泳的训练是为了增强身体的抗寒度和臂力的强度,也能够增加身体的契合度。在平稳的近三十来米宽的河流上,横穿而过,来回往返。
c组要求的时长是一刻钟。
看似不痛不痒的一刻钟,可是在这样零下几度的流动的河水里,要横穿本就要扛着河流的压力,更何况,越往后,身体都总是难以支撑的。
冬泳对速度并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在这样的河流里如何减缓自身热量的散失与身体能量的保持倒是有些困难。
杨萧山的身体在平缓的河流里穿行着,每个人的速度都显得比较缓慢,在这样的河流里,游得越快,热量反而丢失越快。
杨萧山的双臂有力的在河流里挥动着,逐渐往后,身体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两臂击水的频率逐渐变缓。
长时间处于冰寒的河水里,杨萧山的身体已经有些失去知觉的迹象,平衡已经开始逐渐丧失。
河流看似平稳不急,可是严寒却比阻力更可怕,对于一群年幼的孩子与少年而言,这种低温条件下的臂力训练,也勉强算得上是残酷了。
未至一刻,却已经陆续有c组的少年放弃了。杨萧山咬牙在河流里苦苦支撑,身体几乎已经动不了,好几次都差点失去平衡沉入河底。
“真想放弃啊!”
双手几乎已经疲乏的难以挥击,杨萧山疲倦的竟想就此放松,让身体安静地沉入河底,缓缓睡去。不过下一秒他就立即回过神来,暗自庆幸,差点出事。
“不行,坚持不下去了。我得赶紧游到河边!”杨萧山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生存的本能控制着他有上岸的意图。可是处于河道正中央,他的身体已经近乎崩溃的边缘!
“一定要撑过去,撑到岸边!啊!”杨萧山在心中大喊,强烈的欲望一瞬间冲上脑门,疯狂的控制着双臂努力拍击河水,此前近乎停止的身体明显的前移了起来。
双手的乏力感变成钻心的撕裂感瞬间传来,杨萧山强忍着痛苦,不要命似的往前游动。已经是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疯狂,但是他的身体还是移动得如此缓慢。
快了,快到了。杨萧山快要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的挥动着双手,15米的距离,如同天堑鸿沟,逾越得如此艰难。
.....
“呼!”
杨萧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本能的爬上了河岸,然后无力的躺在了地上,仰天长呼一口气。那种撕裂的感觉到上岸之后竟变得不痛不痒,麻木得没了感觉。
......
不久,杨打雷洪亮的声音传来,“c组,不达标者,杨萧山,杨小陆,杨城,杨不离你们几人一会儿加罚训练时长。”
杨萧山躺了好半天,身体有了一些回复。可是一想到杨打雷刚才的话和稍后还有一轮的训练,心脏不由得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