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徘徊与抉择
昨天看的气象说今天是个大晴天,依现在窗外灰蒙蒙的情况看变化还是很大的。就像执白的人生也会在这一天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姨看着厨房里的狼藉露出惊讶的表情,从她的僵硬程度来看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阿宝,你以后不能洗碗,我都没法煮爱心早餐,你说对吧巫米?”
“喵~”执白看它来回走了几圈,然后跑出门外,估计是去蹭别人家的早饭吧。又给了沈姨一些钱,让她出去吃。
上午没有特别重要的课,执白打算慢慢去。一路上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自己。回头看街上的人,都是自顾自的在走,没有丝毫异样。是错觉吗?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继续向前走。一直过了林**,而这里已看不到有其他人经过,但是被跟踪的感觉反而强烈起来。除了两旁的树和花坛,就只有一只蝴蝶在树间飞舞。
这个时节极少会有蝴蝶,城市里就更不用说了。执白眯着眼盯了一会儿蝴蝶,惊讶的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纸质的蝴蝶会飞吗?读了十几年的书还真没办法用所学的原理来解释。
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之后,怪异的事便没有停过:校长的谈话、疯长的植物、爆裂的水管、会飞的纸蝴蝶。
执白试着去抓它,而它并没有逃走,反倒停在他的手里。翻折的蝴蝶自动展开,变成了一张名片,就是校长给他的那张。
原来就是它在跟着自己。
生气的将它撕成碎片,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难道非要加入那个奇怪的组织不成,自己只想过着平静的生活。
在教室里无聊的上了两节课,课间大家都和新结识的同学有说有笑。没一个人过来与执白说上半句话,而他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趴在课桌上睡了两个课间。中午去学校的食堂吃了顿饭,然后安静的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踢球的同龄人。这样的生活在开学以来持续了有两个多礼拜,他喜欢看他们大声的呼喊,快速的奔跑,敏捷的过防,帅气的射球,快乐的欢呼······
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看见这样的情景,执白特别想和他们一起踢球,享受和他们一样的奔跑。可总觉得自己又是个多余的人,而且他们看起来也不欢迎自己,难道真如校长说的是个异类?
“射门!”
“快防住。”
在关键的时刻,球被人一大脚踢开,大力的撞击让球飞出老远,落在地上有向前滚了很长一段距离,一直到执白的脚边才停下。
“喂,那边的同学,帮忙把球踢过来。”
球门就在不远处,执白也想踢一脚,体验一下射门的快感。
执白用足力气将球向球门射去,球贴着地面穿过还没反应过来的众球员如电光般冲进网内。
整整五秒钟,在场的所有目击者都处于一种被震惊的状态,等回过神想为那一惊人的射球而欢呼喝彩时已找不到那个射门的同学了。
其实他们好几次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看台上,正好还缺人想邀请他加入,可他却无形中透露出一股冷漠和高傲阻止了这样的邀请。
就刚刚的那一脚,他的实力一目了然,绝对是个高手。球队的队长不禁后悔起来,不知下次还能不能再遇到。
执白面对突然的安静有些不知所措,比慌张的凶手逃离犯罪现场还要狼狈几分。
当跑到操场边的林子里时他被震住了,从刚刚逃离的地方传来了欢呼声,执白靠在一棵树上静静的听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他们是在为我欢呼吗?用手抚住胸口,空虚的心里渐渐萌生出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便是快乐吧!
短暂的沉静过后执白决定回教学楼,毕竟下午还是有课要上的。他没有按原路返回。不知怎么的,他开始害怕再见到那些踢球的人,再见时一定会有事发生的。所以退一步选择穿过这片小树林。
执白也觉得这样很奇怪,这是一种从小就有的感觉。每当他要与别人发生接触时,脑海中就闪出一盏红灯,告诉他此路不通,充满着警示的意味。
像这样在树林里穿行让他想起了那次的痛苦,只觉心惊胆战。
那时执白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与同龄的小孩一样喜欢追逐打闹,想和伙伴们分享自己手中的零食,这些都是他们的天性。对玩伴和快乐的向往促使着他去突破那个禁忌障碍。刚开始确实得到了想要的感觉,但哪里知道会如易冷烟花般短暂。只因为一个连他现在早已记不得的问题让他头痛欲裂,像是有千条虫在啃食,万根针在锥刺。
同龄的孩子看见他这样都吓得跑没了踪影。
这是对他犯错的惩罚吗?执白在地上打滚,用指甲抓着脑袋在林子里狂奔,可痛没有半分减退,直到猛撞在一棵树上才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就在一个满是树木的林子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枝叶茂密,层层叠叠的遮住了大多数的阳光,只有几束橘黄色的光透过缝隙斜照下来。头已经不痛了,之前的记忆却也记不得。幼小的他就像行尸走肉般垂着头,拢拉着肩在林子里跌跌撞撞的走。不知过了多久沈姨找到了他,后来就开始了又一次的搬家。执白的过去总是在不停的搬家中度过的。
在林子里走了几分钟还是没看到除了树之外其他的东西,而且每一棵都差不多,错落的立在执白的周围。几缕昏黄的光透过树丛投向地面,带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白烟。没有悦耳的鸟鸣声,也听不到吱吱的虫鸣,甚至连风声都没有,整个林子静得可怕。
又走了一会儿,执白有种在原地转圈的感觉,像是进入了无形的迷宫,成为再也走不出去的悲哀角色。
执白用掉落的枝桠在空旷的地方做上记号,继续向前走。从地上带出的白烟越来越浓,把这里都笼罩进了一个诡异的领域,最多只能看到七八米的样子。
“可恶!又碰到这种怪异的是了。”执白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记号不禁有股骂娘的冲动。
不远处出现了几个光点,在白烟中若隐若现,是萤火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