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年月我都把心门紧扣,当初的日子走进来一个你,在没有我和其他人的余地。
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都让我们俩不由自主的越走越近,碧玉般晶莹的茶盏里苦涩的气息混着愁绪随着银匙轻轻搅动。流转的凝波恍惚不安,仿佛出错的人是我,我还不自知的要探问个究竟?
终于鼓起勇气问你,看你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也有话想对我说,不过也像我这样,开口的第一句始终郁结在心口,呼之欲出的盘桓在半山腰,太折磨!
“不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说了出去又立刻后悔,就像你我,我们明明都只是房客,本不应该再有什么牵扯。
谁能想到,出差的他相识晚归的她就怎的浓情蜜意起来?要说貌美,我哪点不如你太太?体贴,细心安分守己的照顾他,照顾家。竟怎的就输了?
我又何尝不是?沉默的不多话,什么事情做好商量,亲力亲为的找房子搬家,没有什么应酬,做得好也是想为了她,为了家。却怎么就被嫌弃了?
简单的交流就是小说,看报,街角巷子里遇到。
慢慢的心照不宣,彼此紧靠在一起抚慰缺口。
大概我们就是彼此的麻醉,要不为什么他们俩走了,剩下你我,不都应该浑身上下都都是创口?就算结痂也不是这几日光景!
我斜躺在你们俩的床上,看着房间的摆设,这个女人怎么就拐走了我的丈夫?而这个房间里最珍贵的莫不是就是被嫌弃的这个男人?哦,好像被嫌弃的不只他,还有我,哪怕走在街上的人都夸我貌美,顾家,不也一样?你选择了他的太太,不是我,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事已至此,不想哭闹,家丑外扬?不行,我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做了好事难不成要我一个女人家出门被指指点点不成?更不愿听那些熙熙攘攘的巷头巷尾疯传着,我再娇艳动人,如今也不过是个弃妇。
红色的窗纱飞舞着,没有阳光照进来,手里拿着烟卷缭绕的云雾弥漫,眉头紧锁的想着下一句下个字怎么写?化妆台的镜子里你笑靥如画,明艳的娇媚,丝丝缕缕的情意眸波中荡漾,像海浪拍打房间四周的墙壁倒卷而回,跌宕的情致不减。其实,我真的从未想过你会过来?但你来了之后我又觉得圆满,走了之后少了空缺。原来如此,那个时候我已经被镌刻在心海里弄潮,追逐你的彼岸。
那日雨下的惨烈,我躲在屋檐下躲雨,没多时,你的身影奔着我过来,瓢泼的雨帘里,我只看一眼,就知道哪个是你。就像,我只看颜色就知道你的那条领带跟他的一丝不差。人言可畏,房东太太闲言碎语里的指责我都听得明白,那是你,让现在的我欢喜的那个你。不过房东太太不知道,我替你太太顶了那颗红杏。只因我们都不是多事之人,就要被受冷眼旁观的过多苛责,承担那些个莫须有。
我想让你帮我忙,就像那日在房间里我们练习的那样。只是我没想到,我承认了外面的女人,你反倒沉默了,颓唐的样子让我于心不忍,顿生怜惜。在我说了离开时,你慌乱的指甲几乎嵌进皮肤里。我回来看到泪眼婆娑的你,轻拥入怀,还是止不住你低浅的啜泣声,那一刻的感觉至今难忘。从那一刻开始,我在无数个夜晚独自静默的抽烟,回想着这一刻,身边没有你,浑浊的心事缠着我。朦胧的眼睛里,一滴一滴我不在意,脑子里只剩你,只有你,想你。
我终于没敢说多出的那张船票,我怕痛。
我始终不敢问如果多出的那张船票,我怕伤。
我翻箱倒柜的找,你的鞋子,没有。好像什么了不得的珍宝失窃了,当然知道,那是你,因为那双鞋子是你的。
我走进你现在住的这个小屋,是不是太简朴了些?终究还是少一个女人,暗自得意的想着,那个女人差不多就是我吧!嘴角掀起的弧度不由自主地想到你,最最让我心满意足的是那么多年过去我的那双鞋竟还在你床底岁月静好的安谧,暗自庆幸我依然是那段岁月里熠熠生辉的那株幽兰,不争不抢,扎根在心底里欢喜。
我又回到房东太太那里,我透过窗户看着隔壁,太自信。想到你,才又情不自禁,别怪我,好吗?
听说隔壁住着一个女人和孩子,我想到你,也对,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该蹉跎年华。竟还让我侥幸,你还在原地等我?透过窗看隔壁,此生的盘枝错节,纷扰喧嚣都在这里滋生蔓延,给不了你我交代,也别让我遗憾的死去,好吗?
我曾经对阿炳说过,一个人的秘密要挖个树洞用泥土封起来!我怕那棵树葱茏繁茂起来会被拦腰截断,我的秘密无处安放,也终将不得安息,所以我没有那么做。
小沙弥看着这个对着墙窃窃私语的男人发呆,他说了好久,小沙弥听不到也听不懂。只远远的看见他的喉结壑动,最后还不忘了用泥巴封起来,到现在那个墙上的洞口长出了杂草,也再没见他来过,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