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还不接旨!”
庞德轻声催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练弑说不清是想离答应还是不答应,要是离做了太子,恐怕呆在流云楼里的时间肯定越来越少,练弑叹了口气,流云楼的势力虽大,却只是暗里,而太子,以后就是天逸的皇帝,那是受天下百姓仰视、跪拜的存在,是人间如同神一样的存在,换成是他,他恐怕也拒绝不了。
墨离接过诏书,庞德长舒了口气,圣殊帝也满意的点头,他就知道,默儿再冷心冷情,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野心,肯定拒绝不了这个**,练弑抿着唇,压下心里的心情不愉。
嘶......
屋里本来就很安静,这声音响起的太过意外,以至于除了撕扯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大胆!”
圣殊帝惊呆过后就是暴怒,就算他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就算这个儿子特殊怪异,他自登基以来,不,是有史以来,从没有遇到过有人敢撕圣旨,这简直是目无王法,简直是岂有此理!
练弑立时站起来,护在墨离身边,离大病初愈,内力还未恢复,实在不宜动手。
庞德惊吓过后,就是全身的冷汗扑簌而下,这个七殿下简直是疯了,竟然敢撕圣旨,难道他不要命了!
练弑的头似乎震了下,又好似一瞬间的眩晕,这种感觉其实三个人都有,只是练弑不可思议的目光掩藏的很好,他知道离是个多么冷漠的人,他要是表现的太过意外,只会让离与自己越来越远。
“东西?”
对所有人的反应视若未睹,看样子饭已经难以吃下去,墨离直接切入主题。
圣殊帝心里怒气翻滚,直恨不得叫人进来抓进天牢重刑伺候,要不是他是他在意的儿子,他早就把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但是,偏偏该死的他竟然舍不得,如果把他放入天牢,这孩子的身子这么差,他想象着后果,浑身一个机灵,神智瞬时恢复清明。
墨离的声音仍旧有些沙哑,庞德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天下间怎会有这般狂妄的人,换成是三大帝国的君主,也没有人敢如此对皇上说话,而且丝毫不顾忌后果。
“朕饿了”,圣殊帝面色恢复平静,速度之快,让练弑见识到何谓铁血冷情皇帝,能在前一刻暴怒的情况下,后一刻就恢复正常,当真是皇宫那地方养出来的人。
庞德立时起身,为圣殊帝拉开座椅,布菜,谨慎伺候。
墨离拿起旁边的酒壶,练弑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起身,拿起自己的酒杯走到亭台边,夏末秋初,阳光依旧明媚,鸳鸯楼的淡青流纱在阳光下透出层层青色的光晕,墨离懒懒的倚在亭柱上,一手执壶,一手执杯,酒壶倾斜,有些透明的酒液注入杯中,玉一般的修长手指,像是形状最美好的月线,那动作如同他的招式,一举一动,优美如一副图画,薄薄的唇轻抿,然后抬手,一饮而尽,长长的青丝顽皮的划过眼前的这副画,练弑只听的见自己忽然激烈的心跳,一声一声,似乎要跳出来般。
墨离喝酒的动作不快也不慢,慵懒的样子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眼眸半开半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真的是很长啊,练弑从没有见过谁的睫毛那么长而漂亮,像是月牙儿般的剪影,墨离易容后的脸,若只是初看,只觉清秀苍白,但是若是专注于某一个部位,就会觉得真是好看的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那本来是他的默儿,本来是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开始疏远自己,也许,这孩子从来就没有表现出过亲近,一直都这样,冷冷清清的,也不说话,也不哭也不笑,最多会皱眉头,伤了痛了跟没有感觉一样,让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好,他把所有人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似乎永远站在他们的另一端,就那样看着,清澈而冷漠。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默儿喝酒,但是喝酒的样子偏偏就那样让人移不开眼,他想笑,这个儿子的绝色容貌似乎留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太深了,害得他看见他,都会看成本来的那张脸。
只是看的久了,才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住的人,他的功夫很好,来去皇宫可以说是无影无踪,前一次要不是在饭菜里混了芸香,根本追踪不到他。
宫里那些女人说的对,真是妖孽一般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