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墨离听到他进来,似乎长舒了口气,他怎么从没发现,他这么受欢迎。
他的兄弟,根本他连样子都不记得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面前,嘘寒问暖,他们这些皇宫里的人,会有所谓的亲情。
半睡半醒的听他们说话,吵得他想杀人,身体却懒懒的提不起力气,又想对他做什么,真没有眼光,当谁都跟他们一样,为了那个位子而争得头破血流,面目狰狞。
“各位王爷殿下,时辰到了,主子喝药的时间到了”,竹叶沉着的送客。
“可是七弟(七哥)还没有醒,我们陪着他”,几人七嘴八舌的回道。
......
可是你们在这儿,主子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竹青在心里默念,他敢肯定就算是主子昏睡也不会安稳。
“儿臣参见父皇。”
“奴才参见皇上。”
“传旨,以后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父皇...”
“出去!”
圣殊帝积威已久,众皇子只得行礼出去。
西云朔走在最后,回头的瞬间,却见七弟竟然睁开了眼睛,难道他们就这么不被待见,待了那么久,原来七弟早就醒了,却连看也不想看他们。
“默儿,好些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墨离轻眨了眨眼,目光清冷淡漠,就算是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更何况他完全没有开口的欲望。
喂他喝了药,圣殊帝看他又疲软的闭上眼睛,不由的叹气,半晌问道,“默儿,你恨死父皇了,是不是。”
抓住他冰凉的手,“父皇知道,是父皇不该对你下药,你恨父皇,父皇也明白...”
冰凉的手有了丝温度,“可是父皇找了你七年,你怎么那么忍心,抛下父皇一个人远走高飞,难道父皇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在乎...”
重新睁开的眸子,眼晕微微流转,却是带着丝不解与不耐,这个皇帝说的都是些什么,真当他是傻子吗,捅一刀,然后上了药,虚情假意告诉他,他全是为了你好,当皇帝真是好笑,是不是用多了这种手段,真以为百试百灵,每个人都该对他感恩戴德。
如同当年刚抱在手里那个孩子,眼睛里闪着嘲讽与不屑,圣殊帝从来都觉得自己很奇怪,竟然能明白默儿的意思,就如同现在,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让他明显的察觉到了那丝嘲讽与不屑,难道自己真做错了,不!
抱着墨离躺下,明明知道默儿讨厌自己,却还是偏偏舍不得放手,怜月在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疯狂的举动,而对象还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吃力的伸手按到穴位,抱住自己的身体自然的软了下来,只是这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直喘气,直到开始咳嗽,这次真是太大意,原以为这个所谓的‘父皇’再过份,也不至于杀了自己,那么自己可以轻松的逃逸,只是自己还是太天真,自古帝王最是无情,自己也太异想天开。
“祈,咳...”,墨离轻轻的唤了声,他感觉到了流云的气息。
薄纱无风自动,屋内已经多了两个人,流云呆了半天,轻轻抱住了他,“阿离,你叫我的名字?”
以前怎么纠正,他都没有叫过他的名,他不是幻听吧。
“哼,长衫,他想说也说不了,你不想他咳死吧”,吴回冷冷的看着墨离,又一脚把圣殊帝踢开。
流云左手按在他的后背,掌心内力缓缓而发,闷咳终于小了些,“阿离,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从救回他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对他说这句话,墨离却从来没有做到过。
墨离靠到他身上,他已经尽力了,已经尽力活下去,只是活的太累,有些分不清过去与现在,而且要不是有他相伴,他早已经不知自己在哪里。
后背有些粘湿,微微分开,祈在哭!!!
虽然动作大一些,心口就钻心的疼痛,但是还是很用力的擦掉了流云的眼睛,微微不悦,那般脱俗的人,怎么也不适合眼泪,让他很不舒服。
抓住墨离的手,“阿离,今天回说可以带你走了,我们回流云楼。”
待吴回起完针,已累的一身汗,“长衫,还是得快些赶回去,我的药只能让他昏睡七天,七天内病势不会反复,可是他受不得簸箕。”
“他待在这里,我更不放心。”
“好吧”,就知道长衫会这么说,要不是看长衫担心难过,他怎么也不想带这个‘情敌’回去,反正只要长衫开心就行了,这臭小子,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他,居然让长衫哭了,想他们七色使谁敢惹长衫不开心,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衫流泪。
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天昏地暗,已经记不起梦见了什么,只是难受得紧,走一步,吸口气,都分外压抑,没有尽头,又累又饿又渴,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恍恍惚惚,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断的挣扎,眼前豁然一亮,有温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冷汗。
长长的睫毛微颤,毛巾似乎一顿,苏若水?
“离,醒了?”
眼睛又红又肿,谁把她欺负的哭了,以前那么艰苦的训练,也没见她哭过,而且这丫头的个性,貌似纯良,实则恶劣的很,只有她欺负人的,应该没有人敢欺负她,或者自己试药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