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妖艳女子尖叫,似乎还想破口大骂,但看见陈宇山颇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她只好乖乖闭嘴。
“有意思,不愧是叶枫的师弟,这么小就学会了他那套牙尖嘴利的本事,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们磨嘴皮子的,你们那套在我这里行不通,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我可不想对付两个小屁孩还亲自动手。”陈宇山说话时,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表情,他的样子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的猫咪,但兴奋中却又透着那么一点点冷漠。
“想要你可以亲自动手来抢,毕竟这是你们的传统,想要我们拱手奉上,这可不是我们的传统,恕难从命。”林皓月故意含沙射影道,他就是看不惯这个陈宇山,想要惹怒他,让他失了分寸地出手,落个以大欺小的坏名头。
“不错,反正全蜀山都知道,你们这一脉骄横跋扈惯了,也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大尾巴狼。”林浩天也说道。
陈宇山背负双手,傲然道:“有意思,确实很有意思,但是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刚过易折,骨头太硬也是同样的道理。”
熟悉的场景又一次重现,陈宇山并没有直接动手,仅仅是以一种威势作用在林皓月和林浩天的身上,便以使得二人如坠冰窟,仿佛浑身都被冰寒刺骨的寒气包裹,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们身体上像是压了千斤重担,随着时间推移,压力也越来越大,林皓月甚至听见自己骨头咯吱咯吱做响,但两人都昂头挺胸,把腰杆子挺得笔直,他们如两杆挺立的标枪,稳稳地插在地上,不曾表现出半点屈服之意。
压力仍在逐步增大,林皓月和林浩天的双脚已经陷入地面,泥土覆盖了脚背,渐渐至脚踝,直到后来连膝盖都被淹没了,两人都紧咬牙关,嘴角血珠滚落,越聚越多,最后仿佛汇聚成小溪般,淅淅沥沥地流淌,染红了衣襟,打湿了泥土。
林皓月身形摇晃,他感觉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强大的压力让他的眼睛快要失明,耳朵嗡嗡作响,即将失聪,一双小腿更是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感觉哪怕是再加一根小草,一片树叶,双腿就会立马折断,眼睛和耳朵就会淌血而彻底失去感知。
“还不错,不过你们不是我的师弟,表现得再好我也不会欣赏,反而更加厌恶,尤其是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陈宇山看着林浩天地眼睛道。
林浩天双眼充血,血红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陈宇山,无论压力多大,他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仿佛那身体不是自己的,事实上他那还不太健壮的肩膀,扛起了绝大部分压力,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陈宇山身上,仿佛要将此人烙印到脑海最深处。
然而就在两人对视时,皂袍少年刚刚被他的部下们再次唤醒,他刚醒来,一见这局势,立马知道报仇的机会到了,此人对林皓月恨之入骨,趁着所有人都不备,忽地夺过妖艳女子的佩剑,他持剑快如闪电般地刺向林皓月。
在场的所有人地注意力不是集中在天上地战斗中,就是被陈宇山和林皓月等人吸引,完全没预料到皂袍少年会突然来这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皂袍少年的剑已经离林皓月不远了。
林皓月和林浩天两人正在抵抗着陈宇山地无形压力,原本已经无心它顾,但对面突生异动,只见一人持剑面对面飞奔过来,却也正好模糊的看见了,而他的目标正是林皓月。
二人身负巨大的压力,几乎动弹不得,况且自膝盖之下皆被埋在泥土之中,更是寸步难移,林浩天站的位置本比林皓月靠前一步,此时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将上半身横移了半尺,想要替林皓月挡住这一剑,但林皓月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林皓月刚发现有人偷袭时,就知道林浩天一定会这么做,他此时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居然抬起右手将林浩天挡了回去,还顺势用手掌挡住了皂袍少年的剑。
一股钻心的剧疼使得林皓月差点昏厥,皂袍少年的剑贯穿了他的手掌,性命攸关之际,林皓月也不得不忍住疼痛,手指紧紧地攥住长剑,指骨摩擦着剑锋,长剑的去势有所减缓,剑尖直抵心脏处,最终被卡在了胸膛的肋骨上,彻底止住了去势,未曾伤及心脏。
林皓月的法体淬炼得非常完美,比一般的修仙者强大得太多,虽不至于做到徒手硬撼法宝,却也大大地减缓皂袍少年攻击的力度,这一剑要是换作一般的修仙者,恐怕早就被穿了个透心凉。
现场众人一愣,就连陈宇山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当下一阵惊愕,不由得收了威势,林皓月和林浩天顿时感觉身体一松,林浩天急忙回头,只见林皓月的手掌血流如注,几根手指深深地镶嵌在那把长剑的剑刃上,触目惊心,看样子手指虽然没有被彻底削掉,却也断了大半,而在他的胸膛心脏部位,雪白的衣服上浮现出一抹红色印记,此时正如一朵娇艳的花朵般迅速绽放。
“滚!”林浩天怒吼。
他回头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皂袍少年的胸膛上,众人只听见一阵密集地咔擦声,皂袍少年的胸膛凹下去一大片,也不知被林浩天一脚踢断了多少根肋骨,他当即又一次昏死过去,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般,无力地飘了十多米远,这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浩天不知道林皓月伤得有多重,还以为林皓月已经被刺穿了心脏,所以这一脚踢得又重又狠,全然没留半分情面。
“皓月,你没事吧?振作点儿。”林浩天抱着林皓月的肩头,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没大碍。”林皓月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皂袍少年那一剑确实是为取他小命来的,但他毕竟也是受伤之人,这一剑的力量还不够大,结果没能要掉林皓月的小命,反而被林浩天一脚踢得重伤,如今生死不明,那密集地骨头断裂的声音,林皓月听得都一阵心惊肉跳。
“你……真的没事?”林浩天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听林皓月的语气,也不像是身受重伤的人,所以也就放下心来。
“林师弟,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些吧?都是同门师兄弟,下如此狠手,是不是太过分了?”陈宇山脸色阴沉,无比难看,厉声质问着林浩天。
以他的修为和眼力,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林皓月伤得不算重,虽然伤口都很触目惊心,但都没真正的伤及致命之处,回去敷点灵药,好好调养个两天也就没事了。
可皂袍少年就不好说了,从那一阵如炒豆子般的噼啪声中,也知道他的肋骨至少断了好几根,如今胸膛都塌下去了一大片,可见脏腑也必定受损,这可比林皓月的伤严重得多。
“狠?我就恨刚才太顾忌同门之谊,没有打断他的手脚。”林浩天并不觉得做得太过,是对方偷袭在前,况且这次如果不是林皓月的法体淬炼得足够强大,铁定会被刺穿心脏,到那时恐怕小命都将难保,因为林皓月才法体二变,五脏六腑还没来得及淬炼,相比之下还非常脆弱。
“很好,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陈宇山黑发舞动,一股摄入心魄地气势爆发出来,比刚才强大了数倍不止。
钟灵儿眉头一皱,这陈宇山已经动了杀机,而林皓月和林浩天两人在他手上,基本上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先前陈宇山为了维护大长老一脉的面子,出手小小地惩罚一下林皓月和林浩天两人,她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此时若还是袖手旁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哪知钟灵儿还没动手,一个人抢先她一步,站在了林皓月和林浩天的前面。此人满脸胡茬,手里拎着个大酒葫芦,一身酒气在方圆数十丈之外都能闻到,皱巴巴的衣服满是污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膛,一身行头竟然比叶枫那个出了名的疯子还要邋遢三分。
“杜康,你给我让开。”陈宇山怒视着那人,早先还洋溢着迷人笑容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此人正是酒鬼杜康,因身性嗜酒如命,无酒不欢,便以酒为名,此人算是蜀山头号疲懒之人,除了酿酒和喝酒被视为人生头等大事,从不曾懈怠,其它包括修行,一切从简,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随性怎么做。
“这两个小子呃……现在是我酿酒坊的员工,你把他们打伤了,难道是想让你手下那帮废材来我酒坊帮工?不过呃……事先说好了,像这样的废材,给我十个我还能勉强接受。”杜康指着昏迷不醒的皂袍少年和他那一干部下。
“你可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陈宇山有些傲慢地说道。
杜康醉醺醺的,说话还打着酒嗝儿,让人严重怀疑他此时是否清醒,是否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咕咚咕咚,酒鬼举起葫芦自顾自地大口灌酒,因为倒得太急,不少美酒像小蛇般延着他的嘴角蜿蜒流淌,在他污迹斑斑的衣服上又添新痕。
美美地喝上一大口之后,杜康满脸享受,不过仍是有些意犹未尽,他醉眼迷离地瞟了陈宇山一眼,道:“在我面前,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就是那个从小就被我们欺负到大的小娘炮吗?怎么?听说你最近有些长进了,都敢在老子面前摆谱了是吧!”
“你……哼,我懒得和你做口舌之争,你我之间的仇今后再算,现在我要找的是他们,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开。”陈宇山指着杜康身后的林皓月和林浩天。
“呵,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啊!都敢找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挑战了,不过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两个未来几天里都是我的苦工,我酒坊里还有大堆的活儿等着他们做呢,没功夫跟你在这儿磨叽。”杜康懒洋洋地说道。
杜康话音刚落,便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抓林皓月和林浩天,要将他们带走。
“哦?就是不知你这话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的,还是仗着七长老的势说的?”陈宇山道。
“别动小心思了,我师傅早就不管我了,你想扣帽子,尽管往我头上扣吧!我不在乎。”杜康咕咚咕咚地灌着酒,一副无所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