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落瑾意识渐渐清醒过来,还未睁开眼睛,便先一步感觉到了那脖颈处的疼痛,这提醒着她她昨夜遭受攻击。
春日的暖阳此时洒在了暮落瑾的身上,她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便抬起手挡住阳光,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戴着面具。
暮落瑾猛地坐起身来,在自己的身上寻找面具的踪迹,余光扫到枕边,那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正闪着光芒,她长舒一口气,幸好没丢。不过......
“噔噔”暮落瑾此时走在长廊上,她要去找那个桃花,她直觉那个桃花肯定知道昨晚打晕她的人是谁。
暮落瑾一把推开离夙的房门,却没见人影。“死桃花,还在睡。”暮落瑾小声嘀咕着,绕到了屏风的后面,果然,她看见离夙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离夙此时还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睡颜安逸,三千青丝散落着,睫毛如同小扇子,将阴影投落在了下眼睑,丹唇水润,肤如凝脂。
“喂,桃花,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暮落瑾看着还在静睡的人,心中想着好看的人睡个觉都是优雅的。
离夙幽幽转醒,缓缓抬起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这个快要炸毛的小家伙。
其实,离夙早在暮落瑾到来前就醒了,他一向觉浅,可是他自己此时有着莫名的情愫,他不知为何的,就是很想看见这小家伙炸毛的样子,甚至觉得她会很可爱。
想法付诸行动,离夙也真的看到了暮落瑾快要炸毛的样子,确实很可爱,离夙觉得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心尖拂过。
暮落瑾走到床榻前,扫了一眼还在迷茫的离夙,心里倍感无力,自己在这着急忙慌的,结果这个知情人还在会周公呐!默默地叹了口气。
此时,离夙的眼神清明了,并且坐起身来,墨发三千散落着,月白的中衣更是衬的他肤白如雪,那双眸子此时水光潋滟,正从容自若地看着鲁莽闯入自己房间的暮落瑾,没有半丝尴尬。
暮落瑾抬起头,稳稳心神说道:“昨日你我归来,你可知是谁打晕了我?”不做任何解释,暮落瑾就是有着离夙是知情者的把握。
“昨日...”离夙半眯眼眸,似乎在回忆什么。“昨日你我归来后,并未遇到他人,也并没有人打晕你。”离夙神态认真,嗯,对,这货现在说谎话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为何我又会不知所以的躺在榻上?”暮落瑾对这番说辞定是不信的,但是...她对离夙有种莫名的信任,或许是因为她娘亲的缘故吧。
离夙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昨日落瑾回到院中,不知怎地就昏倒了过去,我查看你的情况,应该是有人掷了石子。”离夙的表情认真严肃,仿佛人不是他打晕的一样,完全就是全世界欠他一个奥斯卡呀!
暮落瑾见状,也知晓她是不可能问道一丝信息了,不过既然没有什么损失,那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反正事情的真相总会揭晓的。
想着,暮落瑾打着哈欠,转头就从离夙的房间扬长而去了,只留离夙自己停留在榻上,她要去煎药咯!
暮落瑾带着自己前些日子买的药材去了厨房,她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行,必须通过食疗和中药才可以恢复健康,但是要是想达到暮落瑾的标准,那就得在这些同步进行的时候开始体育锻炼咯!
暮落瑾找了一些木柴,想要点火,可是找了一大圈也并没有找到火石或者其他点火用具,难道...要像原始人那般...钻木取火?
暮落瑾苦哈哈的不停钻木,可是还是没有一点火星,自己的体力真不是一般差,这才做了多少体力活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离夙已经换好了一套月白色的锦衫,上面有着祥云暗纹,并未束发,就那样任墨发垂于脑后。
暮落瑾正头疼时,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火石出现在视线当中,“离夙...”暮落瑾看见来者,有些茫然,这桃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我不可以来吗?这里可是我家。”离夙见暮落瑾没有反应,便蹲下身去,接过暮落瑾抱着的几根木头,将火生起,顺便将此时坐在地上暮落瑾捞了起来。
“你是要煎药吧!”离夙看看那边的中药,对暮落瑾说。不等答复,离夙便去舀水,“你是两碗熬一碗,还是三碗熬一碗?”
“两碗,这药只能两碗的,不然便失了药性。”暮落瑾认真地说,这种事情是不能打了马虎眼的,毕竟关乎自己的生命健康。
离夙莞尔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会煎药,莫不是你懂药理?!!”
暮落瑾骄傲地扬起了头,“那是自然。”哦,她忘了她现在是暮府嫡大小姐,一个毁容的废物。
离夙听罢,没有丝毫反应,似乎已经习惯她这些听起来像是谰语的话了。
暮落瑾坐在炉子旁边,拿着蒲扇,不停地扇着,她需要时刻掌握火候。
离夙走到院子里,坐在了昨日他和暮落瑾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暮落瑾一脸认真地煎药,没有半点官家小姐的架子。
离夙泡好茶,并没有像昨日那般自顾自的只倒一杯,而是将暮落瑾的那份留了出来,这才自己边喝茶边认真看着暮落瑾。
暮落瑾的药即将煎好,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站起来跳了几下,觉得筋骨舒展开了,便将药倒出来,把火熄灭。
暮落瑾端着药,坐到了离夙的对面,若无旁人地摘下面具,一口气将药灌下,却并不着急重新戴上。看了眼面前的茶,又看了眼沉默的离夙,勾了勾唇,抿了一口茶。
茶香在鼻尖和口腔里回荡着,冲刷掉了中药的苦涩,茶水苦中带甜,喝到后面更是毫无苦味。
离夙看似在沉默着,但实际上他一直用余光看着暮落瑾,他也是魔怔了,刚才那个小家伙的一笑竟让他有一丝惊艳,只是脸上那几道伤疤有些破坏美感。
离夙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这疤是如何而来?”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暮落瑾抬眼看了离夙一眼,又喝了几口茶,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彼时年幼,母亲过世。父亲本就不喜我,母亲走后,更是不喜,姨娘与姊妹众多,他们以欺负我为乐。
某日,我在院子里种下一颗树苗,祈求母亲在那边过得幸福,却不想,姊妹们兄弟们一起过来,兄弟们踩烂了树苗,踩伤了我,姊妹们用发簪划伤了我...再后来,有姊妹诬陷我去厨房偷吃,便被父亲关了禁闭,也就错过了治疗的最好时机,这疤也就留下了。”
暮落瑾淡然一笑,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落到离夙眼里,却是有着一丝凄然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