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尸身上原本燃烧的火焰全然不见,只有周身的点点黑斑似乎还能证明刚才烈火焚烧的景象,刺鼻作呕的血腥味从妖尸身上散发出来,混杂着妖尸身上原本的腐烂尸体臭味,让众人昏昏欲倒,就连原本在寄生在包志青身上的邱泽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不断痉挛的身体此刻也慢慢停止下来。
妖尸黑洞般的眼窝转向了少年,那两个漆黑的空洞,一眼望去只觉得深不见底,整个人就像坠入黑暗中一般。少年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只觉心中烦躁异常,只想大声嘶吼咆哮。
“小兄弟,赶紧低头,这妖尸乃是华音宗鬼神惊所召唤出的,千万不可与之对视,不然这妖尸的魅惑之力趁虚而入,神仙下凡也就不了你了。”
少年被话语惊醒,只觉背后冷汗簌簌,才发现出言提醒的正是瘫坐在地上的乌志常,正在头也不敢抬的低声说着。
少年听到了乌志常的提醒,更是纹丝不动,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妖尸稍一犹豫,理也不理还在一旁微微颤抖喘气的包志青,直直的朝着少年和乌志常抓去。
少年心中着慌,待要转身逃跑,一双腿早就软的如同泥巴做成,竟是想动也动不了。
“吾命休也。”少年心中暗叫,只能闭目等死。只是可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于妖尸手中。,
少年紧闭双眼,双手握的紧紧的,只觉劲风袭来,不由得嘶声痛呼。
只是惨叫许久,少年脸上煞白,鼻涕冷汗眼泪混成一团,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快,小兄弟,快带志常离开!”等死的少年耳边传来包志青的声音。
原本只觉自己死定了的少年睁开双眼看到却是包志青以掌化刀硬生生抵住了妖尸伸来的魔掌。
少年一屁股瘫倒地上,只觉浑身湿透,这生死线上走了几番,浑身已然湿透,隐隐中还有一股子尿臊味。却是刚才被妖尸吓得尿湿了裤子。
包志青奋力一掌与妖尸对轰,原本只有妖尸巴掌大的包志青,这一掌竟然与妖尸平分秋色,包志青与妖尸各退后几步,包志青,回头望向乌志常和少年说大声嘶吼道:“小兄弟,快带志常离开!”
乌志常:“不,师兄,你,你恢复了?你这么大本事,咱们快走吧?”
包志青惨然一笑:“志常你有所不知,这邱泽附身与我,我全身早就被毁的七七八八,命不久矣,只是刚才邱泽被这妖尸所打断,我才有一丝机会清醒过来,才有机会施用陨日诀来救你们,不然,你们这会儿,早就成了肉泥了。”
被包志青一掌击退的妖尸,摇摇头,又扑了上来。
包志青怒喝一声:“孽畜尔敢?”
乌志常:“陨日诀?师兄!陨日诀啊,你何必要拼死?我们想想办法,总会有的。”
包志青却不回答,一面拼死与妖尸纠缠,一面说:“小兄弟,我师弟现在行动不便,你有着湘妃泪,还请你行个方便,带我师弟离开?我全力替你们挡住着孽畜,还请你不要拒绝。”
少年慢慢站起身来,将乌志常搀扶起身,闷闷的说:“好,我答应你。”
乌志常泪流满面:“师兄,师兄,你不能死啊!”
包志青与妖尸拼斗着,在硕大的妖尸包志青如同跳蚤一般,可是这跳蚤不但灵活的很,每一击也有着千钧之力,让妖尸疲于应付。
包志青站在妖尸头顶,一拳又一拳的将妖尸打入尘埃,毫无任何花哨的拳法,让妖尸竟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志常,师兄没用,即使不用陨日诀,在邱泽寄生后,恐怕也没几天好活的了,说不得还得感谢这孽畜,让我能够清醒过来,还能救了你一命,不错不错,师兄一生闯荡江湖,临死前不是被邱泽这魔头害的死的太窝囊,反而能够一展所学,哈哈哈,志常,你且安心离去吧,就让师兄将着孽畜斩杀,扬我金乌门威名!”
少年背起乌志常,拼尽全力的朝远方跑去。
包志青望着远去的身影:“志常,帮我给师傅师母说声抱歉,原本要替师母要在云京买的脂粉,志青只能食言了。”背后妖尸从被打入地面的深坑中爬将起来。包志青扭头迎向妖尸奔去,心中暗道:“邱泽,你就跟我一起死吧,至少要让志常安全离开。”
少年不知道走了多久,虽然背着乌志常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少年浑然不觉疲惫,依然健步如飞。
乌志常:“你放下我,我要去救师兄,我,我不能看着师兄就这么去送死!”
少年并不搭理乌志常,依然快步沿着山间小道跑着。
乌志常气急,他本就是金乌门掌门独子,又是老来子,自幼在门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加之大师兄包志青对他百依百顺,早就是一副大少爷脾气,今日先后被邱泽,妖尸挫败,又被这少年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心中早就不满已久。而自己对着少年也是再三恳求,这少年对自己却仍是爱搭不理。不由得将这少年暗暗恨上。
要知道这人顺风顺水惯了,一旦遭受挫折,就不由得找个可以推脱或者泄恨的对象,而少年一路上的沉默,让乌志常对少年的不满越来越大。
乌志常全然不记得自己是这少年一步步背出来的,只见这少年装作听不见,不理会自己要去救师兄的一片心意。只将包志青之死全然怪罪在这少年身上。
可是他却没想到,包志青已然催动陨日诀,就算战胜妖尸,自己也是命不久矣。而包志青也就勉强与妖尸能打个势均力敌而已。就算是他们师兄弟并肩作战,别说他乌志常在被邱泽寄生之时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一身本事十不存一。就算他实力全然如常,面对那妖尸,只是纸上谈兵的他也只能成为包志青的负担。
少年却不知道乌志常心中这些算盘,只是想着:“那包志青居然还要给他师娘买脂粉,又不是他媳妇,临死还这么念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