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从六岁开始,那个梦魇始终困扰着我。在那个时候,我是那么的害怕那个恶梦,以至于我都害怕睡觉。可是睡觉是不可避免的,而那个恶梦也是不可避免的。”
他仍然在讲,我越来越专注的听着他的故事,这个奇怪的男人啊,他的身上又会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
“在那个时候,我每一次睡着,都感觉在朦胧中,好象突然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陌生,而是,那种很隔膜的感觉,明明自己就身处那里,可是,却又离开了太久。
我在梦里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屋子里很黑,很静。没有一丝的光亮,更没有一丝的声响。好久,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屋子很小,一面炕,一张桌子,一个柜子。柜子上的盘桓着的蜘蛛丝说明它应该有许多天都没有人动了。
‘嗞呀’一声,很沉重的声音,就象是一只老鼠受到了惊吓般的,一下子跳到了我的心里,它饥饿,它恐慌,它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于是它用它那已经几天没有磨过的牙齿一点一点的啃蚀着我的心脏。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剖开胸膛来把它抓住。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已经明白过来,我又掉进了自己的梦里!
我的脚抬了起来,蹒跚着向门口走去。
不,那不是我,那不应该是我,那是另一个人。只不过,我在他的身体里,我拥有感觉,拥有意识,可是我又失去整个身体的控制权。
我明明知道前面等待着我的是什么,可是却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了身体前时宜的步阀,我控制不住意识。我拼命的想喊出来,告诉他,前面有危险,可是,我张不开嘴。嘴巴,也不再属于我。
我拼命的控制住呼息,许多次做恶梦的经验告诉我,在梦里只要能意识到是梦,便可以蹩气,可把把自己从梦中拉回来了,可是还是没有用,他沉重的呼吸告诉我,他真的不是我,现在,他才是这个身体的主载,而我,只是一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