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有些糟糕,邪气已经有了侵入肺腑的迹象。”
九青不慌不忙的把针拔除,道:“邪气方才攻入心肺,我已经用银针暂时将邪气封住了。”
“幸好你处理得当,若是真的让邪气入心,除非我那仙师现世,否则凭我等之力恐怕难以拔除。”青松道长松了一口气,看着九青又略有些疑惑,“你是?”
“在下九青,只是柳府的一位厨子。”将最后一枚针拔除,九青站起身来,“余下的事情我已经无能为力,就看二位高人了。”
说罢就避到了一旁。
圆崆大师靠了过去,圆乎乎的手指轻轻捏住薛昱辰的下颌,左右细细看了看,眉头微锁:“还有救,不过,难救。”
薛金仁大惊失色,忙问:“大师此话怎讲?为何难救?”
“鬼蛇胎是鬼面魔的伴生物,鬼面魔越强大,这股邪气就会越强大。我方才看了薛公子的状况,他从邪气入体至鬼蛇胎发作,至今不过三五日,而且眼看邪气就要侵入心肺。若不是这位小施主处理得当,恐怕等不到明天,这鬼蛇胎就会从薛公子的体内破体而出。”
吴金钰闻言,险些一头晕过去,幸好被身旁的老嬷嬷搀住了,那嬷嬷求道:“那大师方才也说我家公子还有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大师千万救救我家公子啊!”
圆崆大师摇了摇头道:“的确可救,但要救他,不仅需耗费我大半功力,而且还需数种神花仙草,少其一就救不了。”
“大师,只要你能治好我儿,我薛金仁愿奉上黄金万两,求大师施以援手。”
“不是我不愿救人,实在是草药难得。薛施主虽然愿意拿出黄金万两,但是神仙的东西,哪里是用金银能买来的。即便是我平安寺珍宝阁,也只有一二种而已。”
“若是万两不够,本府再加万两。”
圆崆大师眯了眯眼,似乎想要应承,在一旁被人忽视了半晌的青松道长却是微微一笑,接过话来:“老道倒是有法子可救,也无需神仙花草,只需一种常物可矣。”
薛金仁闻言眼睛一亮,虽然当了这么多年官,靠着各式各样的手段,他手中的财富已非常可观,但是这数万两黄金拿出来,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若是能不出这个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道长有法子?求道长快快施法,需要什么物件,道长尽管说来,只能本府能拿的即可就让人送来。”
青松道长道:“这法子简单的很,只需要清茶一盏。”
“什么?!”
所有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青松道长,圆崆大师更是难得的收起笑脸,满是怒容斥责道:“这孩子得的是鬼蛇胎,哪怕是用尽我平安寺珍宝阁内的珍稀草药也不敢保证能救他,你却说一盏清茶便可,道长可不要自视过高,若是耽误了救命良机,道长可能担待?”
“老道隶属于云青仙君座下,自幼就受仙君教导,素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说大话。”青松道长挥了挥手中拂尘,道:“老道说一盏清茶能解薛公子的鬼蛇胎,那自然就能解。”
圆崆大师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老衲就看看道长准备如何解,来人,上清茶。”
青松道长却是一摆手,道:“且慢。”
薛金仁急了,忙凑上前去,问:“道长还有何吩咐?”
青松道长慢悠悠道:“这杯清茶也不是那么容易煮的,需要紫云仙山上的仙缘水一壶,还有千年古槐树上的槐花七朵,上好云雾茶一盏,而后需老道亲自来煮。”
“这……云雾茶府中的确有,这仙缘水上紫云仙山上也能求得,但是这槐花……如今正值深秋,槐花早就落尽了,本府实在不知哪里能求得这槐花啊。”
“犹记得不久前我于柳家看到过新鲜的槐花,也许他们有妙法能得?不如你们去问问?”
薛金仁略有迟疑,今日去柳家那一趟已经是撕破脸了,如今再让他去相求,到底有些难堪。
青松道长道:“平日老衲有煮茶的习惯,所以这仙缘水正好带了一壶,薛大人只需去求七朵槐花来便可。”
“是,本府这就去。”面子到底没有儿子的性命重要,薛金仁咬咬牙,带着人又往柳家别院跑。
柳府别院外看守的胥吏远远看见他,忙快步跑上前来,这位老爷性子阴晴不定,他们平日里伺候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今日里他在柳府吃了大亏,如今又来了,指不定要如何发作,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大人,已经派了人将柳府四处都围上了,您放心,一只苍蝇也跑不出来。”
薛金仁皱着眉没有说话,仍然径自往前走,那胥吏又道:“不知大人过来是有什么吩咐?您说,小的去替您办。”
薛金仁回手想打他,但被折断的手疼的厉害,只好换了只手,照着脸就是一巴掌,口中不耐烦的呵斥道:“罗里吧嗦什么,本府做事要你来掺和?”
胥吏浑身一个哆嗦,捂着脸不敢作声,薛金仁撩起衣摆,快步走进门去,口中嚷道:“快把你们家柳老爷请来。”
对于薛金仁再次不请自来,柳家上下也是分外好奇,明面上由柳浩峰接待,其他人却躲在暗处偷偷观测他。
柳浩峰刚迈进客厅,还来不及说话,薛金仁便忙不迭道:“柳老爷,府上可有槐花,求赐我一些。”
柳浩峰被他这热忱的态度唬了一条,莫名其妙道:“槐花花期已过,哪里还寻得到槐花?薛大人莫不是在拿我说笑?”
薛金仁自然不信,道:“青松道长说前不久见过你家千金手上有新鲜的槐花,想来你们自然是有存放之法,本府要的不多,十朵即可。此花关乎我性命,请柳老爷赐花。”
“青松道长所说?”柳浩峰半信半疑,“既然如此,我问问我家女儿。”
柳浩峰转而进了内屋,柳约素正与紫槐交头接耳的说话。
“薛金仁他要槐花做什么?”
紫槐摇头,道:“鬼蛇胎虽然阴损,但是有道行的人大多都能解,解法也应人而异,各有不同。”
“那槐花……你初次带我入梦时,我醒来的确手中有新鲜的槐花,你是用了什么秘术?”
“不过是紫璎那丫头使的小把戏。”
二人正说话,就听柳浩峰进屋来问:“素素,薛金仁方才所说的话你可听到?还有你什么时候拿了槐花?还连青松道长也知晓了。如今薛家要新鲜槐花,你还有法子取来吗?”
柳约素暗暗戳了戳紫槐的腰间,紫槐不闪不避,轻声道:“槐树是我人间的借体,要些槐花又有何难。”
柳约素这才放了心,朝柳浩峰点点头,应道:“我的确有法子取到槐花,不过这位薛大人方才气势汹汹的走了,如今又来相求,他莫不是已经忘了,方才走之前撂下的狠话?”
柳卓安亦道:“正是正是。还让人将咱们别院围起来,到现在人也没撤呢。他如此欺人太甚,我们又何必理他。”
岳氏却劝道:“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要用花救那薛小子,薛小子好歹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若是因我们不肯赐花耽搁了性命,到底有违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