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凭感应着剑心,不知不觉竟将式微带到了皇宫门外,他远远望着金碧辉煌的皇宫宫门,挠挠头十分为难地说:
“不是吧,居然在这里。”他说完打打手中的剑:“你没感应错吧,这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宫门常年大开,进出的人却十分少。它一直巍峨地孤立着,让世人看了心生敬畏。
式微却还在一步步向前走去,直被轩凭拦下:
“诶诶诶,你干什么?”
“进去呗。”
式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轩凭。
“这里是皇宫,冒犯了可是要杀头的。”
“这样啊?嗯……”式微皱皱眉头,也开始意识到了事情难办。
“这就对了嘛。我们先回皇城里,小憩几天,好再行事?”轩凭有些讨好地说,同时思索着如果这感应果真在这皇宫里,该如何将式微骗走并对其进行应付。
唉!现在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彪悍,个个武功比我高。师姐这样,眼前这个式微姑娘亦如此。而且,这两个女子,似乎都比我小。我今年可是有十而有九了。
“那好!”式微点点头,轩凭总算松下一口气。可接下来,她又说:
“此事不宜迟,我们待到夜深再潜入这皇宫吧!”说着她掉头往城中走去,一脸兴奋与活力,却让轩凭愣在当头,也只得跟了前去。
“式微姑娘,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了。”
“你就再考虑一下嘛。”
“绝不!”
“你……”
“再说我就要再与你切磋一番了。”
“啊?!不要啊。”
于是,轩凭只得愁眉苦脸跟着式微往城中走去,却在城中门迎面遇见了岳列缺。不,应是岳列缺身着金色华服候在了城门口。
“二师兄?!”轩凭第一次见到岳列缺这身打扮,未免有些诧异,但终究是认了出来,而式微却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行。擦肩过去好一会儿,列缺才说:
“姑娘请留步,小生知道你师父的下落,”这时式微终于停下了脚步,“你可有兴趣知晓?”
式微回过头来看他,他却又看向轩凭。
唉,他这感应还真灵,居然真找到这来了。
“师弟,你就先去晚陌镇里与师妹们汇合吧。至于式微姑娘,待办妥了事宜,我自会送去。”
“好!”轩凭喜得摆脱式微,急急地就赶路走了。
列缺带式微去了客栈,找了一个内间吃饭。
“找你师父前,我先有几件事要与你讲。”
饭毕,列缺温和地说着沏茶,式微却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这事与那皇宫有关,你穿得如此雍华,不会与他们是一伙的吧?”
列缺迎上这敌视的目光,也并无半点慌乱,只兀自说:
“当年你师父是自愿与女皇走的。”
“女皇?”
“是啊,说起来,当年你师父还是女皇陛下的师兄呢。”
“是吗?”师父从未说过他以前的教派,没提过师祖,更没说过他的这个师妹。式微这样想着,突然感到有些怅惘。
徒儿明明从没有好好地了解过师父啊。
列缺似乎很满意式微这种状态,他继续说:
“当年你师父与长公主情投意合,却遇到诸多阻挠。后来有一次,你师父身罹险境,长公主为了救他,长眠了。”
“长眠?”
“是的,长眠。她还活着,但一直没有醒。那是一种慢性毒,这种毒的潜伏期很长,甚至可以一直延续到身体自然死亡。”
这段式微就没有十分听懂了,但这些对她并不重要。
“而你师父,把长公主留在女皇这里——她是女皇的堂姐,孤身行走江湖寻找治愈心上人的药草。”
式微想起两年前,那戴面具的女子对师父大吼:
“辛师垂,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姐姐她最近的脉息越来越弱了,你如果赶回去,也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现实中的列缺停顿了一会儿,容她慢慢回忆,成竹在胸似的,又继续说:
“那之后六年,长公主虽然不见起色,却也一直维系着淡淡的脉息。却不知为何,在两年前突然日趋于弱。女皇便开始疯狂地寻找你师父,她想让他们再见一面。”
式微显然渐渐相信了列缺的话,静静地听着,什么动作也不做。列缺却又拾起一只茶杯,轻咂了一口,放下。
“待你师父回到这皇宫里,见长公主真的在不可遏制地虚弱下去,整个人也快要接近疯狂。他不止禁地搜罗着名花药草,一次次地试验着,虽然那样并没有什么用处。但他似乎只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甚至也想让自己虚脱至死。”
列缺说着又顿了顿,看着式微脸上的焦急与忧伤,想着这世上也有这样的师徒,他们一起生活在山腰中,远离人群,上慈下孝,潜心地,一个授学,一个领教。不同于家人,不同于朋友,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让他有些想体会,却又无法体会。
“女皇看进你师父颓废的样子,十分生气。于是,”他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终究是无果。他这个姑姑实在是太武断了。
“于是,女皇亲自剜下了你师父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