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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上你会得一种病

“冬季冰封的河面上开满了桃花

春季的夜空星星随思念飘下

夏季的屋檐挂着透明的冰锥

秋季枯萎的等待又在泥土发芽

亲爱的亲爱

爱上你会得一种病

从此四季都变得不可思议

星期一遇见你

我开始诗情画意撰写诗句

星期二偷看你

我如醉里挑灯美的不行

星期三想念你

每个阿拉伯数字都能联想你的名

星期四梦见你

站春风里对我笑的甜蜜蜜

星期五找不到你

我在热闹的街角莫名哭泣

双休日依然爱你不休息

说学逗唱琴棋书画全天演绎

亲爱的亲爱

爱上你会得一种病

从此我变得的才华洋溢

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神经

药已停,病入心

他人问我何弃疗

我笑不爱看不穿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

这是我的病历卡

你何时才会来将我关押

进你的心房?

————爱你的绝症患者”

我听了杜晓影的建议,满脑子装进江盛火后,竟然一口气就将情书出炉了,回头再去反复默念,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自己能写出来,还写得像歌像诗像雾像雨又像风。

“伊莲我忍你很久了!整节课不知道低头搞什么东西!数学成绩明明那么差!上课竟然还不专心听讲!!”忽然我脑门上方传来一个吓人的女声,还不等我反应,手里捏着的稿纸就被瞬间抽!走!了!

“老老老老老师……”我全身一下子就凉的透透的,瞪大了眼看着转过来同样瞪大了双眼的杜晓影,然后抬头看着正在读稿纸的数学老师,耳朵竟然吓到耳鸣,周围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

“上我的课竟然在搞这种东西?!”数学老师终于拿开手里的稿纸,看了我一眼然后侧头看了另一排的陆豪一眼。

我看着老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陆豪一眼,于是看了杜晓影一眼又偷偷看了陆豪一眼,而杜晓影看我看了她一眼,于是看了陆豪一眼再看了老师一眼,而陆豪看我和杜晓影和老师都看了他一眼,于是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老师一眼却没看杜晓影……

总之这短短的一瞬间是多目相接,错综复杂,看得人心跳加速,头昏脑胀,全身发软。

“这个……我不想浪费属于我的课来处理,我会交给你们班主任,给他好好看看,看看为什么一个语文能考满分的学生,偏偏我的数学课却学不好!!”数学老师微微点头大口喘着气,显然气的不行,只见她将稿纸折叠好,夹进她手里的教案里,然后重重踏着高跟鞋往讲台走去。

我僵坐在位子上整个人一直在打颤,后面老师说了什么都听不到了,期间看到杜晓影偷偷转过身来想安慰我,不想被数学老师厉声吼了回去,然后我看到杜晓影将脑袋埋进双臂里,趴在桌上一抽一抽的,我想她肯定是在哭。

可是按她的个性,怎么样的责骂没经历过,总说家里有关系在,跟老师顶嘴都是家常便饭,可这次会忽然破天荒的哭起来,应该是因为陆豪吧!

明明再熬两节课就可以把计划的美美的生日礼物给送出去了,却在我的手上搞砸了,明明是多么美好的少女的梦,却因为我……

这样想着,再加上即将来临的未知的责罚,我也开始趴在桌上闷头哭起来,哭的昏天暗地连下课铃都没有了听到。

直到班长卫佳嬙幸灾乐祸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抽抽搭搭的抬起头,就听她笑嘻嘻的说:“喂!班主任叫你过去!看他的脸都青了,我只能祝福你好运咯!”

我茫然的站起身,就看杜晓影红着眼圈坐在位子上看着我,整个脸白的跟纸一样,于是我伸手拉起她的手,扯了个比死还难看的笑脸说:“回头请我吃好吃的,我就把你的幸福一肩挑了。”

杜晓影一听才止住的眼泪刷的又挂了下来,哆嗦着双唇说:“小可莲,你的手很冷啊。”

“回头写个上万字的检讨书手就暖了。”我苦笑着松开杜晓影的手,像即将奔赴断头台的死囚,却又因为身后有一个微小的关心而充满了勇气。

办公室和教室的距离忽然变得出奇的短,感觉刚出门,就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我站在门口胆怯着还没开口,就见江盛火冲了过来,一言不发的一把将我拖了出去,也不管我踉跄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快步把我往会议室拖。

我以为会议室里坐着一堆老师等我开批斗大会,谁知会议室拉着厚厚的帘子,一个人都没有。

“你给我进来!”江盛火狠狠把我半扔半扯的送进会议室,接着使劲的关上了门。

顿时,整个会议室唯一的光源也被蛮横的切断了。

我在昏暗的会议室里好不容易站定,看着依旧没有开口的江盛火,双手拧着校服边都拧痛了。

“啪!”

突然,一张折叠的纸被用力的打到我头上。

我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低着头,咬着双唇不敢做声。

“伊莲……”江盛火深吸了口气,在暗处缓缓的沉沉的开口,“是不是……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我含着眼泪,忍住不让它掉下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江盛火每次开口前都要深吸几口气。

“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抖着声音轻轻哼唧道。

“不要再说我不敢了我错了!”江盛火忽然大声吼了一声,把我吓得尖叫起来。

我最终还是捂着脸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江盛火发这么大的火,其实之前犯错,感觉江盛火的生气都不是那么回事,可是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生气了,而我也真的害怕了。

我不是怕他生气,而是怕他失望了,再也不理我了,三年后的约定就在今天过期了。

“伊莲……伊莲?”江盛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努力平静了下情绪,压下声音叫唤我名字。

我只是用双手死死捂着脸,无声的哭,又不能解释,也不能道歉表明知错会改的态度,我真的是彻底没辙了。

“伊莲。”江盛火终于走上前来,伸手用力将我双手拉开,皱着眉头看着满是眼泪的脸,长长叹了口气后,竟意外将我拥进怀里,“伊莲,老实告诉我,那不是情书,不是写给陆豪的情书。”

我闷在江盛火的怀里,心酸的都快窒息了,我真想大声说:老师!!这是我写给你的,是满脑子装着你才写出来的!是只有你才能让我写得出来!!即便它最后因为别的原因署名成了别人,也都是没有意义的!!它只有在你的手里才是对的,每个字每个符号才变得有理有据,有迹可循!你这个笨蛋为何不用心的看一看啊!?

“你说话啊!”江盛火将我用力收紧,恨不得拧断了一般。

“我……我……知道……知道错了……我下次下次……不不敢了……”我啜泣着开口,无奈能说的却还是那句说了一百年不变的话。

“是吗?那好吧!”江盛火忽然态度急转而下,冷冷的松开抱着我的手臂,将我推到一旁,弯腰拾起地上的稿纸,然后指着会议桌上的一叠纸和笔说,“你后面的课都不用去上了,我会和任课老师说明的,你就呆在这抄高中生行为规范一百遍,东西都在桌上,不抄完就不用出去了。”

我回头看会议桌的瞬间,室内光线忽然亮起,随后又被冷冷的切断了。

“江老师?”我慌忙回头,却发现江盛火已经走了。

身上明明还留着他传来的暖暖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香,可是他就这样冷漠的走了。

我小心的走到门边摸索了半天,却也没摸到电灯开关,于是只能打开手机照着沿着墙面走了一圈,这才意识到灯开关有可能在门外走廊上,而会议室外面很安静,基本上没有会议是没有人会经过这里。

我靠着墙呆站了会儿,等整个人都平复了,然后借手机光拿了桌上一打A4纸,一本作业簿厚度的高中生行为规范,还有一盒水笔,走到窗口拉开窗帘,伏在冰冷的地板上默默抄写起来。

一直抄到不知打了几声铃声,一直抄到天都黑了字都看不清了,手指红肿了却依旧没能听到会议室外让我期待的脚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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