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冷宫
十年了,被关进冷宫整整十年了,南宫娉婷抬起头望着天空,每每下起雨,她就想起那天的大雨,想起那一岁的儿子泽儿,每每念及总是心肺剧裂。
她是南宫将军唯一的嫡女,南宫将军待她如珠如宝,可她偏偏听信庶妹南宫染,爱上四皇子蓝熙俊,嫁其为正妃,辅导其登上皇位。父亲为此跟她一刀两断,可她在四皇子登上皇位短短一年内就被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蓝熙俊曾说过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身如燕雀惊若鸿,是大清国第一美人。可是第一美人在这冷宫待的越是长久就如同墙角的烂泥,不堪入目,终究会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走。
南宫娉婷每每想到那一天,就忍不住的狂笑。笑自己的年轻无畏,笑自己的识人不清,笑自己的爱恋都是谎言,笑自己离过去的自己那么的遥远。
还记得那一天,坤宁宫被人封锁起来了。开始,她还以为这是在保护自己和泽儿,还在为皇宫中出现的刺客惴惴不安,担忧蓝熙俊的安危,生怕蓝熙俊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可是,她发现坤宁宫的人渐渐消失了,无声无息。她惊恐万分,抱着泽儿躲在寝宫的帷幔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后来呢?后来——皇帝蓝熙俊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冷峻的凝视着她,言语极端无情的对着她说:“你这个贱人,竟敢伙同南宫氏的余孽刺杀朕。”南宫娉婷哆哆嗦嗦地跪倒在蓝熙俊面前,“怎么会?我怎么会伙同将军府的人刺杀于你?你是我泽儿的父皇啊!”蓝熙俊撇了撇嘴角,嘲讽到:“泽儿?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只有染妃的孩儿才是朕的儿子!”接着,蓝熙俊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南宫娉婷当场一口血吐了出来,却惹来他嫌弃的目光,:“朕已经抓住南宫德,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这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这个贱人伙同南宫氏余孽刺杀朕。而你,不配坐在皇后这个位子上!“
南宫娉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蓝熙俊,他还是这样俊美,俊美的如同天上的太阳,以前温暖现在刺眼。其实,她从来都不懂自己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她不懂自己爱上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他有时温柔的就像月亮,有时也无情到像刚开封的刀刃,那么冰冷又无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么巴巴的自以为是的掏心窝子的付出,他却视而不见。
南宫娉婷冷冷的一笑:”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你今天安排的一切不是为了抓刺客,而是为了让我把皇后之位让给南宫染吧!什么刺客,无非就是借口!我可以不要皇后之位,但是你答应过我的,要让泽儿做太子!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不认泽儿!”
蓝熙俊嘴角上翘,看了看南宫娉婷身边的泽儿残忍的说:“朕没有这个儿子!“说罢,将小小的泽儿一脚踢至十步开外。泽儿当即头歪在一旁,心肺俱裂而死。南宫娉婷顿时心如死灰,浪浪沧沧的跑到泽儿身边,眉目巨龇,厉声到:”泽儿这么小,到底犯了什么错,你非要这样做!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你不配!你不配做这个皇帝!“
蓝熙俊疾步走至南宫娉婷身前,一把抓住她:”没人敢这样跟朕说话!朕要你一辈子生不如死!来人,将这贱人的双腿斩断,丢到冷宫!“
接着,南宫娉婷看着一道金黄色的东西,在黑漆漆的皇宫里闪耀着,带走了她眼中所有的色彩。她知道这是诏书,是废后的诏书!
胖乎乎的太监絮絮叨叨的念着圣旨,轻视的态度、同情的目光,让南宫娉婷的心备受煎熬,像是把她放在火里翻烤似得。而她的心,已经飞至虚无,所有的一切在她的心里发酵着,翻腾着,厮杀着,最后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回过神来,胖乎乎的太监正好念至:”伙同南宫氏余孽刺杀朕,念及南宫娉婷辅佐朕、诞下麟儿有功。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今特免去南宫娉婷死罪,将其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听到此,南宫娉婷哈哈大笑。
冷宫的屋檐下,南宫娉婷拖着斩断的双腿望着坤宁宫的方向,目光中只有滔天的恨意,却微微一笑,蓝熙俊在那天以后便册封南宫染为皇后,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自此开始椒房独宠,荣光无限。而她南宫娉婷,已经被世人遗忘了。
她现在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就是为了看南宫染能够椒房独宠到几时,荣光到几时,看她怎么一步一步被新人代替,最后跟自己一样沦落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冷宫的大门打开了。是的,十年未开的冷宫大门被重重的推开了,南宫娉婷看着一点点昏黄的灯光从门口飘了进来,散落在南宫娉婷的身上,让她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
“姐姐,你近来可好?”南宫娉婷听到温婉的话语,顿感迷茫的抬头望向说话的人。原来,说话的正是当今皇后,她的好妹妹,南宫染!南宫染身着七彩凤凰羽衣,丝绸般的头发上簪着象征皇后之位的九尾凤凰玉石发簪,脚着江南署光织锦丝光棉布鞋,这一切的一切本都该属于自己,但是现在却穿戴在这贱人的身上。南宫娉婷不禁面目狰狞,恶毒的回道:“你都还没死,我自然好得很!”南宫染微微一笑,话语温柔却不带一丝暖意的道:“姐姐真是怜惜妹妹,时时担忧着妹妹,妹妹都不知如何感谢姐姐了。妹妹此次来,一是为了看看姐姐,二是宣读陛下的圣旨。看罢姐姐,姐姐近来身体倒是康健了不少,那妹妹就宣读圣旨了。”
不等南宫娉婷回应,南宫染就唱念道:“陛下旨意,废后南宫娉婷无德,在冷宫中不思己过,现赐酒。“说罢就施施然离开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