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翌日——
“唔,这是哪儿?”
萧念雨晃了晃脑袋,环视一周,“咦!这里的装饰怎么都是古典的?怎么还有一股发霉味!”
萧念汐踢了一下旁边的椅子,那椅子立刻四分五裂了,“呃……,嘿嘿,这椅子质量也太差了吧!等等,这该不会……是片场吧?哎呀妈呀!完蛋了!我把道具给踢坏了,导演非得骂死我,怎么办呀?”
萧念汐思来想去,计从心来。
萧念汐手忙脚乱地把碎木椅收拾了,扔到了床底下。
“终于搞定了!哦耶!”
在萧念汐欢呼声中,门吱呀地开了,门颤巍巍的,好似易碎物品。
一位婢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见自家小姐醒来,大喜过望,手微微颤抖,手中端着的水洒了一地,“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禀告老爷”。
眼看婢女就要跑出门外,萧念汐眼疾手快地把婢女拦住了。
“老爷?这是哪里?你饰演谁?怎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难道我拿错剧本了?不可能啊!”
婢女不明所以地看着萧念汐,“这里是璃月国啊!奴婢是你的贴身婢女清浅呀!小姐,你怎么了?”
“那……我是谁?”
“小姐,你是当朝丞相的嫡女,只是……”
清浅面露难色,眼里那抺亮彩黯淡了,嘴角的笑渐渐消失,想到老爷现在对小姐的态度,心就一点一点变凉,“要是夫人还在,小姐哪会过得这么差?”
萧念汐现在哪顾得上清浅在嘀咕些什么,自己都还没搞清状况呢。
萧念汐内心是崩溃的,搞了半天才发现是穿越了,原本还一度认为是在拍戏。
“本小姐听闻姐姐醒了,特地来看望”,人还未到,先闻其声。
“啧啧啧,这声音真够嗲的,让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萧念汐小声地嘀咕着。
不一会儿,只见一抹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阿挪多姿地踏进房中,可那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
萧念汐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眼前这号人物。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是原主的妹妹——萧婧姈,且此人经常虐待萧念汐。
萧婧姈默默地打量着萧念汐,虽说萧念汐大病初愈,脸色略苍白了点,但容貌还是比萧婧姈略胜一筹。
萧婧姈的心里不禁闪过一些妒意,嘴角略微勾起一抺邪恶的笑,“萧念汐,本小姐持地来此探望你,你却连一杯茶水都不奉上!连婢女也如此没个规矩,看来,你这些年都白过了,竟然连规矩都不懂!来人呐!把这不懂规矩的主仆二人绑到外面去,本小姐要让她们明白萧府的规矩!”
“是,小姐”
萧婧姈听到随行婢女喊她为二小姐,很不爽,甩手给了某个婢女一巴掌,“记住!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称本小姐为大小姐,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萧婧姈笑颜吟吟地看着萧念汐,心中有些得意。
萧念汐初来乍到,记忆都未完全消化,又因为刚醒来,身体虚弱,反抗未成,很快就被家丁们绑走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此时,已是盛夏,空气中弥漫着蔷薇的芬芳。
萧婧姈悠闲地坐在厅门前,品尝着上等好茶。
而后,萧婧姈放下茶杯,对身旁的婢女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那婢女会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坏笑地转身对家丁们说,“把这两个贱人绑在柱子上,绑严实点,再去拿鞭子过来!”
家丁们手脚麻利地做好了一切。家丁们站着不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家丁们微微汗颜,毕竟萧念汐是皇亲国戚承认的丞相府嫡女,还是太后最喜欢的人,如果冒然打下去,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他们迫于萧婧姈的威胁,扬起鞭子,毫不留情地朝萧念汐主仆甩去。
“啊——”
鞭子抽打的声音萦绕在萧婧姈的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萧婧姈看来犹如天籁之音。
“小姐,那个奴婢晕过去了,还要不要继续打?”
萧婧姈睨了一眼害怕的婢女,“给本小姐继续打,有什么事本小姐担着!”
萧念汐看着萧婧姈,默默地将这笔账记下,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萧念汐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为今天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
快一盏茶的功夫了,萧丞相——萧云辰,才从外边悠闲地回来。
萧云辰刚跨进大门就看见了这一幕,但是他并没有多做什么表示,只是笑眯眯地走到萧婧姈跟前,把手中的一盒桃花酥递到萧婧姈手中。
萧婧姈一见父亲,立刻收起那狠毒的面貌,倾刻间,露出一副极其委屈的神情,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萧婧姈泪眼婆娑地拉着萧云辰的衣袖,“爹爹~,姐姐不知规矩,还对女儿出言不逊,女儿让姐姐在此受罚,好让姐姐懂得一些规矩,爹爹不会怪罪女儿吧?”
萧云辰恶狠狠地瞪了萧念汐一眼,转头对萧婧姈柔声安慰,“怎么会怪罪我家姈儿呢?姈儿这么做,是在替爹爹树立家风,爹爹高兴还来不及,怎可能怪罪爹爹的心肝宝贝?”
萧云辰用手揩去萧婧姈眼角的泪珠,眼底的疼爱直达心里。
萧婧姈破涕而笑,欢天喜地地抱着桃花酥并亲呢地挽着萧云辰走进膳厅。
没有萧婧姈的命令,奴婢们哪敢私自放走她们主仆二人,奴婢们从她们身旁走过,看着她们俩,眼里都带有一丝怜悯,但大多数人眼中带有极大的厌恶感。渐渐地,看戏的下人们都走了,但她们两个还在饱受酷刑……
清浅早已昏迷过去,萧念汐一直在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不让自己身陷昏迷。
腥红的血珠顺着手心缓缓流淌,不一会儿,血珠形成一洼血滩,触目惊心。
也许是上天垂怜,天色,慢慢暗了,雨如泪般倾泻而下,风卷起地上的几片花瓣,一道惊雷劈下,膳厅里的人全然不记得厅外还有一位嫡长女。
不知何时,有个婢女提着灯笼走过来,那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怜惜,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
婢女将遍体鳞伤的主仆二人身上的绳索解开,解开绳索的瞬间,萧念汐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清浅躺在地上,雨水从她的脸颊滑落,她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了。
不远处好似有脚步声,那婢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清浅猛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四周,只见自家小姐倒在雨水中,发丝凌乱,清浅心疼地将萧念汐扶回她们那破旧的房屋。
刚进房间,一股浓烈地发霉味扑鼻而来……
清浅把萧念汐安置在床上,看见小姐身上一道道的伤口,便急急忙忙外出寻药了。
床榻上的萧念汐眉头紧锁,那紧锁的眉头似是在诉说着前尘往事。
梦境中——
一对父女正在玩耍着,倚在桃花树下的妇人,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嘴角依然扬起幸福的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那父女,她的眼睛似会说话般。
桃花灼灼,片片飘下。
只是——
那妇人捂着心口,脸色不适,只见,一丝殷红的血涌出,顺着嘴角淌下……
“娘亲~”
稚嫩的声音夹杂着担忧……
女孩像是与妇人心有灵犀,转身不经意的一瞥,便见妇人倒在树下,从树上飘落下来的花瓣抚上她的脸,好似这花瓣是为她而生……
那男子惊得手足无措,后知后觉才朝妇人奔去
“冉儿--”
男子抱着他的冉儿泪如泉涌,滚滚热泪滴落在她的眉宇间
名唤冉儿的妇人眉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眸,眼中泪花闪现,她,抬起手,抚摸着男子的脸,虚弱地说着最后的遗言
“云辰,你能否…答应我,待我走后,好好…照…顾我们的汐儿”
“不,我不要你走,你曾经说过我们要一起看花看海走遍天涯海角吗?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要拋下我”
“可是…我等…不…到了,答应我,可好?”
冉儿不等云辰的回答,手渐渐地从云辰的脸滑落,她,与世长辞了
泪模糊了女孩的双眼,可是远处的一抹艳丽的身影映在女孩的眼眸中
那阿挪多姿的身影伴随着一股胭脂水粉的香味走过来,身后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
原本八九岁的女孩们眼中充满了童真、懵懂,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眼中尽是狠毒、算计
“云辰,你不是最希望她死吗?我帮你做到了,你可要履行对我的承诺”
萧云辰眼中的泪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温柔
“柔璇,杀这种人只会脏了你的手,下次让我来”
梨柔璇听了娇羞的笑了笑
“爹爹,是你杀了娘亲?为什么?她们又是谁?”
萧云辰一看见君冉生的女儿,只想杀了她,如若不杀,日后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汐儿乖,到爹爹这儿来,她才是你的娘亲”
萧云辰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梨柔璇
“不,不是,她不是我的娘亲,是你们杀了我的娘亲,我跟你们拼了”
梨柔璇哼哼地笑了,自不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她是谁?也敢和我斗?
梨柔璇见萧念汐冲过来,拿脚绊了萧念汐,使她跌倒在地,再狠狠地甩了她几耳光,这还不解心头恨,将萧念汐的头往桃花树上撞,这才罢休
这一撞害萧念汐失忆了,硬生生唤杀母仇人为娘亲到十岁,在十岁那年,记起种种事情,可是那又如何?杀母之仇未报,又怎能心甘?
“娘亲,不要走,告诉汐儿如何报仇雪恨,不,不要走……”
萧念汐脸上满是泪水,而梦境在这声声呼唤中戛然而止……
萧念汐猛地睁开了双眼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雨滴顺着破旧的屋瓦流下,推开门,柔和的风吹过,身上的伤口随着冈牵动,疼痛无比,萧念汐忍着疼痛,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屋外
【屋外】
斑驳的墙边有一棵老树,老树的枝干上满是风和雨雕刻的痕迹
萧念汐抚摸着老树,望着那些痕迹
“她生活在这破旧的房屋很多年了吧?本该是千金大小姐,可过着奴仆不如的日子,很辛苦吧?”
萧念汐轻声喃语,似乎在唱着什么不知名的歌……
前世的我也很辛苦,可是不也熬下来了吗?在这未知的时代,难道我就不能闯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舞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