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了陆明天,陆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在村子口开诊所,位置的确是有些偏僻了,但是离家近,而且后崔庄前面,就是条省道,虽然位置偏,但是交通方便,旁边还有个公交车站点。
关键是,在这里开诊所,租金便宜,也方便的多,万一遇到什么事,也不用担心,随口一喊,附近就有乡亲过来帮忙。
打定了主意,陆成的心也安定下来。
吃过晚饭后,天气凉快很多。
陆成洗完澡,穿着大裤衩和背心,踩着拖鞋,就往村子口走去。
村子里的人都在外面乘凉,三三两两的,唠嗑,现在不是农忙时候,没什么事情,年轻力壮的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的都是些四五十岁的汉子,就在村子里种种地,在附近打打零工,空闲时间比较多。
“陆成,干嘛去,听说你工作丢了?”有个大婶朝着陆成打招呼。
陆成远远的摆手,道:“三婶,没有的事,是我自己辞职了,自己干。”
也不多解释什么,陆成闷着头往村子头赶。
村子里平时事不多,陆成丢工作的事也算是最近的头条了,大家三三两两的议论,那三婶叹口气,“这孩子平时心高气傲的,你看,到了现在还不承认丢工作的事,不过啊,你看他这么白净柔弱,跟个大姑娘似得,以后不做医生,该怎么赚钱啊,农活肯定干不了。”
“谁说不是呢,陆明天整天吹嘘自己的儿子多么厉害多么厉害,现在可好了,成了个累赘了。”
“少说两句,人家小青年也不容易。”
陆成不去管这些言语,他到了村子口,围着一幢小黄楼转了圈。
这个小黄楼就在村子最前头,省道的左侧,前面有一大片空地,可以停车,不远还有条河。楼房有两层,面积很大。
这小黄楼是上一任村长挪用公款盖的,盖好后就被上任村长开成了小超市。
本来这不算什么大事,挪用公款盖个房子而已,结果,上任村长夫人心太黑,超市里卖的东西,经常是些过期的还有质量不合格的东西,然后因为一袋过期的辣条,导致了村里的一个四岁的孩子吃的食物中毒,最后死了。
出了人命之后,上一任村长就被抓了起来,村长夫人也被判了刑,所以这个小黄楼就被空了下来,成了村子里的公共财产。
陆成转了两圈,又站在楼前看了看马路,点了点头,位置的确有些偏,因为后崔庄距离长青区市中心挺远的,但是交通方便,省道四通八达,再加上这小黄楼没的说,地方大,面积足,还不错。
陆成很满意。
“陆成哥,”不远处响起小声的呼唤。
陆成转头,黑暗处一个玲珑的人影轻盈的靠近。
借着月光,陆成看清了,来的人是苗荷。
苗荷很显然也是刚洗过澡,头发披散下来,垂到肩膀上,她穿着花白色的长裙,长裙一直拖到脚面,脚上则穿着拖鞋,很随性,却有种不着修饰的美。
“你怎么过来了?”陆成问,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超龄初1男,不,应该说不止是处1男,甚至还保留着初吻的男人,这种夜晚,和一个刚洗过澡的女孩月下单处,还是有几分压力和心动的。
“我刚才在家里看到你过来,所以我就偷偷跑出来了,嘻嘻,这么黑,还是挺害怕的。”苗荷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后胸口处就一阵晃动。
这个动作让陆成看的有些口干,他赶紧转过头去。
苗荷没在意,又朝着陆成走进一步,才小声说道:“陆成哥,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今天我妈的确是太过分了,还希望你能原谅她。”
“没事。”陆成没多说。
苗荷背着手,低声道:“陆成哥,咱们去河边转转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这个……河边蚊子可多了。”
“没事,我穿的是长裙,蚊子都去咬你,我反正不心疼。”苗荷笑。
陆成尴尬的笑,心里有种奇怪的喜乐感。
苗荷轻盈的踏出一步,低声说道:“走啦,这边人多,被人看到,我妈又该生事端了。”
陆成走在苗荷身边,傻笑了下。
“陆成哥,你……你的执业医师证,没问题吧。”苗荷问道,虽然是名专科护士,可苗荷懂的比村子里的人懂的就多多了,对于医生来讲,丢了工作没什么,这年头都是合同工,丢了工作还可以找到更好的医院,但是一旦没了执业医师证,那就玩完了,真的是没法做医生了。
“没事的,证还在,我打算在村子里开个诊所,过几天就开。”陆成随口说道。
“真的?太好了!”苗荷蹦跳了下,“我就知道,陆成哥你肯定没问题的。”
“恩,那还得多谢你的盲目信任。”
“嘻嘻,原来陆成哥你也会开玩笑的,我以为你都读书读傻了呢。”
“……”
“那个,陆成哥,其实,我妈也是有苦衷的,她以前并不是这么蛮不讲理,可是,这两年来,我家里出了些事,实在是太苦了,所以,我妈才会变成这样的。”苗荷低声道,“你也知道,我爸死后,不仅没给家里留下一分钱,还欠了十几万的赌债,现在,我妈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嫁个好人家,然后把这债给还上,所以,知道了你没工作后,我妈才会这么……这么神经兮兮的。”
“欠了这么多外债?”陆成愣了下,“那……那可真是苦了你。”
“恩,要不是这些年都在外上学,说不定我妈早就把我给嫁出去了。这么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呢。”苗荷是个乐天派,说着忧桑的事情后,随时就丢掉了,转而露出笑脸,圆圆的脸上,旋出深深酒窝。
“谢我啥?”
“谢你影响了我,要不是你,我肯定考不上大学,上不了大学的话,我现在说不定在东1莞打工呢。”苗荷笑,然后红了脸,似乎自己开这个玩笑有点过了。
陆成伸手,下意识的拍了下苗荷的头发,“别瞎说。”
苗荷吐了吐舌头,“反正是,我以前的十多年学校生涯里,那都是以你作为榜样的,每天夜里想的,也是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虽然这个梦,一直都没实现过。”
陆成笑笑,心里有几分感动,同时带着丝丝自豪。
“嘿嘿!嘿嘿嘿嘿!俺看到了,你们在亲嘴嘴!”河边突然露出个人脑袋,那人对着陆成和苗荷就傻笑着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