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赵多富咬了咬牙问道:“将军准备如何处置奴家?”
赵子良反问:“你觉得呢?”
“请将军不要把奴家赏给麾下将士,奴家虽然不是纯洁之身,但奴家还有几分姿色,奴家可以把将军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可以做任何事,求将军可怜可怜奴家!”赵多富说着泣声哭起来。
杨贲叹道:“帝姬何必如此,你好歹也曾经是大宋帝姬,全天下没有几个人比你的身份高贵的,就算是死,也应该有帝姬的死法!你知道我们铁血军的将士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吗?他们不是与金人有血海深仇、就是不甘被金人欺压盘剥和统治的有识之士,你认为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把金人赶出中原的信念吗?我们铁血军只杀金人与为金人卖命的汉奸狗腿子,这些日子我们铁血军从金人手中解救了许多被金人凌辱过的妇人,她们许多人都领了路费回家了,就算无家可归者,只要有反抗金人的决心,亦加入了我们,为将士们洗衣做饭、敷药疗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为抗金事业出了一份力气!帝姬也是遭到过金人迫害的受害者,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铁血军不是土匪、不是草寇,你既然已经被我们从金人手中解救出来,那就说明你获得了自由,从现在起,你可以离开了!”
赵多富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将军此言当真?”
杨贲道:“我不喜欢废话!”
赵多富刚站起来,却又突然停下来,她没有迈开脚步,因为她瞬间想到自己一个弱女子就这样孤身一人上路,在这乱世之中只怕还没有进入南宋的地界就会被山匪抓走或者被金人再次抓回来,更惨者甚至是途中遭遇歹人的凌辱后再杀死。
想到这里,赵多富看向杨贲问道:“能不能请将军派一些军兵送奴家前往宋境,等奴家得到当今宋皇的承认,一定会重重酬谢将军!”
杨贲刚要拒绝,范斌就推门走进来道:“在下劝帝姬千万别去宋境,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赵多富吓得脸色发白,颤抖地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范斌道:“帝姬认识韦妃吗?”
赵多富点点头:“我又怎会不认识她?先生这么问是何意?”
“韦妃的身份非同一般,他是当今宋皇的生母,她与帝姬一样,现在就在这府衙内院之中,宋廷若知道韦妃在我们手中,必然会派人过来交涉,韦妃迟早会回到宋境,在宋境内唯一知道韦妃委身于完颜阿鲁并为他产下二子这种丑闻的只有帝姬你,而且你们二人还共同侍奉过完颜阿鲁,这可是事关整个大宋、皇帝和皇室颜面,帝姬认为韦妃和宋皇会放过你吗?”
这番话让赵多富脸色瞬间煞白,她连连后退跌坐在椅子上,她太清楚皇室中的肮脏勾当了,为了权利和颜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骨肉亲情,即使有,也是做给臣子们和百姓们看的,她若真的回到宋境之内,一旦韦妃被送回宋境,那时就是她的死期!
杨贲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对还在浑身颤抖的赵多富说道:“帝姬随时可以离开,在下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了,告辞!”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赵多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站起来喊道,“这位先生说得没错,我回去也是死!如今我根本没地方可去,金人只知道折磨我,不把我当人看,徐还那个狗贼整晚整晚的折磨我,我跟着他也是生不如死!我想加入铁血军,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再也不是什么大宋帝姬,以前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我只想活下去,既然大宋和金国都不让我活,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跟着将军一起抗金,请将军收下奴家吧!”
杨贲和范斌听了这些话都不由面面相觑,大宋公主要加入铁血军?这不是开玩笑吗?杨贲当即说道:“柔福帝姬,你可能有些冲动,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我们铁血军的,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以你的遭遇,我们确实没有理由拒绝你,但是你的身份毕竟不同寻常,你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二话不说,立即让范先生为你安排,但你不是一般人!”
赵多富哭道:“奴家已经说了,奴家已经不是什么帝姬了,大宋与我也再也没有关系,奴家只想活下去,这也有错吗?难道这天下就没有我这么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所吗?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活的······”说罢一头撞向墙壁。
杨贲大惊,本能地迅速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赵多富,要是慢半拍,赵多富就血溅当场了。
杨贲叹道:“帝姬,你这又是何必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
“如果将军不收留奴家,奴家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随便嫁给一个无赖懒汉苟且一生吗?还是被拐卖到青楼去任人糟践?那我还不如继续跟着金人,至少一日几顿不愁,将军攻破了应天府,就等于是断了奴家的生路!”
杨贲搓了搓脸,只好说道:“好吧,我们铁血军就暂且收留你,但你还不属于我们中的成员,你必须要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待会范先生会给你安排,让你去洗衣队干活,而且我军很快就要开拔,沿途行军速度会很快,你必须要跟得上大家的脚步,否则就会掉队。很有可能会冻死和饿死在途中,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跟着铁血军绝对不是享福的,而是要经历万般磨难和无数考验!”
赵多富连忙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我一定不会掉队的!”
杨贲扭头对范斌道:“范先生,你安排一下,待会带赵姑娘去洗衣队报道!”
范斌拱手道:“遵命!”
从赵多富的厢房出来后,范斌又带着杨贲来到关押韦妃母子的房间,门口站岗的兵士推开房门,两人走了进去。
一个年级五十余许中年妇人两手一左一右揽着一个男孩子,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有七八岁,这妇人气质高贵、衣着华丽,面容惊惧地看着杨贲和范斌走进来,喝问道:“尔等是何人?”
杨贲抱拳道:“在下添为铁血军首领,见过韦妃娘娘!”
韦妃又惊又恐,指着杨贲道:“你······你······你怎知哀家身份?”
杨贲脸上带着笑意走到桌边坐下,打量着两个孩子,问道:“娘娘,这就是娘娘与完颜阿鲁生的两个孩儿?这两个小家伙长得也忒壮实了,看来伙食不错嘛!”
韦妃更加惊恐,“你······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