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乌云盖天,星月无光。
百花宫,白棉殿。
两位大美女坐在床上,蒙着被子。
聂姑娘道:“昭姬姐姐,你真的见过玉鹿?”
蔡琰道:“当然见过,那玉鹿可爱的很。”
“是吗?长得什么样子?一共几只?”
“浑身洁白如玉,看着就有三分仙气。二雄三雌,一共五只。”
“在什么地方?”
蔡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道:“就是这个叫玉鹿宫的地方。”
聂姑娘点了点头,将那红圈记在心中,又道:“那还有多少地方没有探查到?”
“还有二十个,到这个月底肯定能够查完。”
“哪二十个?”
“最西北角的二十个。”
“好,剩下这二十个就交给我吧。”
“妹妹千万小心。”
“姐姐放心,两个时辰后我就回来。”言罢,聂姑娘收起地图和夜明珠,掀开被子,飞身跳出窗外。
...
两个时辰后,聂姑娘终于回来了。
蔡琰急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聂姑娘伸手接过,一口喝光,接着便翻身滚到床上,懒懒的道:“终于查完了,可累死我了。”
蔡琰笑了笑,坐在床边小声道:“妹妹真是好武艺,可查到些什么?”
聂姑娘把头一偏,躺在蔡琰的秀腿上,撅着嘴道:“什么都没查到,气死我了!”
蔡琰轻抚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莫非是我们错了?”
聂姑娘想了想,言道:“对了姐姐,你说那玉鹿有五只,可我怎么只看到四只?”
“你去看了?”
“是啊,不过那里有禁卫把守,我没耽搁太久,要不然我非偷他一只不可。”
“可明明是五只的。”
“难道被抓去放血了?”
蔡琰想了想,突然道:“对了,那五只玉鹿中有一只玉鹿很怪。”
“如何怪?”
“中州王曾和我说,这玉鹿是中州国特有的国宝,尤其是那两只雄鹿。可我却发现那两只雄鹿有些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其中一只明显偏壮,鹿角也更大,而且它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看上去有些吓人,而其它的玉鹿都是黑色的,看着很可爱。”
“那肯定就是它了,因为我只看到了一只雄鹿。”
蔡琰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点,那只红眼睛的玉鹿似乎不太吃东西,很是奇怪。”
“一定有问题。”
“可问题在哪里呢?”
聂姑娘想了想,似乎有所悟,急问道:“对了姐姐,那玉鹿宫可有其他异常?”
“什么是其他异常?”
“嗯...比如说,暗道,机关之类的。”
“这个我还真没有发现。如果说有的话,也肯定会藏在玉鹿殿内,因为整个玉鹿宫就那一个建筑。”
“玉鹿殿里有什么?”
“那玉鹿殿并不大,里面也只有一个玉鹿的石像,还有一副香案,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照此说来,如果有机关暗道的话,那肯定就会在玉鹿殿内。”
“妹妹是想进玉鹿殿?”
“是啊,整个皇宫都查得差不多了,就差玉鹿殿了。”
“这可不容易,玉鹿宫外有禁卫,玉鹿殿外也有禁卫,妹妹要如何进得去?难道又要杀人?”
“杀人也不是办法,会打草惊蛇的。”
“那怎么办?”
聂姑娘微微一笑,快语道:“算了,月底再说,我也该回去了,姐姐多保重。”言罢,抱着蔡琰又是偷亲了一口,接着便是一个纵身跃出窗外。
“这个坏丫头!”
...
七月二十九。
在苏健的精确计算下,地道终于挖完了。地道口正开在皇宫假山的后方。
这百步长的地道一共用去了三百多根细圆木,院子里的土也堆得老高。
‘嗖~啪~’一个大麻袋从墙外飞进来,砸到了土堆上。
‘嗖~啪~’又一个大麻袋飞进来一个。
“可累死我了。”赵小政从墙那边翻了进来。
苏健跑上前道:“到手了?”
赵小政嬉笑道:“那当然,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
二人拖着大麻袋,进了正房。
大圆木桌上摆着地图,众人正在开会。
赵小政道:“盟主,五副皮甲,全到手了。”
聂姑娘拎起一副皮甲看了看,点头道:“还不错,坐下吧。”
“多谢盟主。”赵小政美得没边,坐在椅子上抖着腿一顿摇晃。
聂姑娘不再理他,一边点指着地图一边道:“今晚我去玉鹿殿探查情况,聂政,你就守在白棉殿,不管最后的情况如何,昭姬今天必须救出去。”
“好。”
“还有,一旦救了人,便不要吝惜风元,能走多快便走多快。”
“放心吧盟主,我记住了。”
聂姑娘又道:“苏少阳,你就守在地道口,负责接应。”
“嗯,好。”
曹小瞒道:“那我呢?”
聂姑娘瞧了他一眼,言道:“你就把挖出来的石头准备好,万一皇宫禁卫跟着下了地道,再我们出来之后,你就把地道堵上。”
“我就干这个啊?!”
聂姑娘道:“那你想干什么?论跑你不如聂政,论武你不如苏少阳,你说你想干什么?”
曹小瞒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赵小政道:“盟主盟主,那我呢?”
聂姑娘道:“你能偷着把南城门打开吗?”
赵小政苦脸道:“啊,这个...这个有点难啊,我又不是城门官啊。”
聂姑娘兰眉一挑,言道:“你若是能将南城门打开就收你做内盟弟子。”
“啊,真的?!”
“当然。”
“好,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可是...可是该想什么办法呢?”
曹小瞒一拍大腿,言道:“小政,你忘了吗?”
赵小政道:“忘了神马啊,你一惊一乍的!”
曹小瞒拍着赵小政的脑袋提醒道:“你个笨蛋,迷魂散啊!”
赵小政恍然大悟,大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哈哈笑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个坏蛋!”
曹小瞒同笑道:“你这坏蛋!”
聂姑娘受不了这二人的痞子样,白了他俩一眼便转头道:“我们还缺四匹马,苏少阳,你陪我去买马。”
苏健纳闷道:“为什么要我去?”
聂姑娘道:“让你去你就去,少废话!”
“哦,好吧。”
...
美女俊男一前一后出了大门,直奔城东的大市场。
苏健跟在聂姑娘身后,很是不自在。他很怕聂姑娘,总怕她会突然翻脸,一刀把自己捅死。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自己也闹不懂。
走着走着,苏健发现不对劲,便开口问道:“聂盟主,这大白天的,为什么不走大街啊,走这小巷子干什么?”
聂姑娘微微一笑,猛的一转身,左手揪住苏健的衣服将他按在墙上,右手一翻,一把尺长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干什么啊,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苏健吓坏了,慌道:“我可没得罪你啊,你...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聂姑娘面露假笑道:“苏少阳,苏大才子,我记得你是汉朝人吧?”
闻听此言,苏健这才醒悟了过来,那天喝酒的时候说错话了。
聂姑娘把刀向前一压,大怒道:“说不说,想死是不是?”
那刀架在脖子上,冷冰冰,凉飕飕的,随时都有捅进来的可能。苏健急忙大声道:“我说我说,我是大唐贞观二年生人,老家长安。”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不信的话,你去问程咬金!”
“程咬金?”
“就是拎大斧子的那个丑汉,他就是程咬金。”
“哼,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敢骗我,我迟早割下你的脑袋!”
“哪敢啊,聂盟主,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聂姑娘白了他一眼,把刀一收,一转脸就跟没事的人一样,又把手一背,踱着方步,口中道:“走吧,买马去。”
苏健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擦了擦着脸上的汗,软着双腿,奴隶一般的走在聂姑娘身后,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
熄灯时分,各就各位。
曹小瞒早就准好了一大堆石头堆在地道口。
聂政最先下了地道,苏健和聂姑娘后边跟着,每隔十步便点一盏小油灯。
三人猫着腰过了地道,来到出口。
聂政双手撑起带着草土的木板,露出脑袋四下看了看,见无事便跳了出来,紧接着,苏健也跳了出来。
聂姑娘也跳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埋怨道:“这地道也太窄了,真是闷死了。”
聂政嘿嘿笑道:“盟主,时间有限,您就凑合一下吧。”
聂姑娘轻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个扔给苏健道:“你小心些,如果地道暴露了就发个信号。”
“放心吧,这个我在行。”苏健接过跳回地道,拽过木板,便将地道口掩好。
“走吧,小心些。”
“是。”聂政紧跟在聂姑娘身后,将路线牢记在心,一丝也不敢马虎。
地道口距离百花宫足有五百余步,二人躲着巡夜的禁卫,绕了三个小圈,这才来到白棉殿后身。
聂姑娘使了个眼色,二人运转风元,轻身纵上殿顶。
一阵悠悠的琴声从殿内传出来,钻进二人的耳朵。
不多时,琴声止,语声起。
“好,抚得好,本王最喜欢琴姬姑娘抚琴时的样子。”
“琴姬这么丑,大王怎么会喜欢。”
“哈哈哈...本王不会看错的,琴姬姑娘绝对是世间难得的佳人。最近一段时间,你脸上的疤痕已经浅了不少了。”
“多谢大王垂爱。”
“时间不早了,本王还有些事,琴姬姑娘早些休息。”
“是,琴姬恭送大王。”
白棉殿内走出一男四女。男的自然是中州王,那四名女子则是他随身的女武官。
聂姑娘做了个手势,示意聂政留下,自己则翻身跳下,直奔玉鹿宫。
玉鹿宫不算太大,长宽百步,四四方方。门口四名禁卫,四角各有两名禁卫,完全是没有死角的视线。而玉鹿殿的门口则是两名禁卫,四个角各有一名禁卫,同样是无死角的视线。
聂姑娘藏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望着玉鹿宫,心中暗思:“怎么才能进去呢?若不杀人实在有些难办啊。可若是杀人,便会打草惊蛇。”
正在此时,四名女官拎着八个小木桶进了玉鹿宫。而那守门的禁卫居然管都没管。
那四名女官顺利的过了宫门又顺利的进了玉鹿殿,过了好久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边干了些什么。
“定有古怪,就这么办了。”聂姑娘心中打定主意,轻飘飘落到树下,远远的跟着那四名女官。
四名女官左绕右绕,进了一个小院。
聂姑娘趴在墙头,小心翼翼的向里边看着。就见正前方有一间大房,两边都是牛舍,里面养着好多奶牛。
四名女官撇下小木桶,进了房间,不多时,里面的灯便熄了。
聂姑娘轻手轻脚到了窗下,侧耳听去,里面传来小鼾之声。她微微一笑,得意的点了点头。
...
不多时,一身女官打扮的聂姑娘出来了。她拎了两个小木桶,来到那群奶牛身边。
那群奶牛还没有睡,嘴里嚼着干草,眨着长睫毛的大眼皮,呆呆的看着聂姑娘。
“哼,最好给我乖乖的,让我挤两桶牛奶,要不然宰了你们!”聂姑娘心中想着,眼中放着寒光威胁着。
那群奶牛扭过头,继续嚼着干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聂姑娘不再耽搁,将小木桶放在奶牛身下,伸手便是一顿狂捏。
估计她是没挤过牛奶,忙活了好半天,所有的奶牛都挤了一遍才弄了两个小半桶,而且还迸溅了自己一身。
“这挤牛奶怎么比练功还累?!”聂姑娘心中嘟囔了一句,轻喘了口气,便拎着两小桶牛奶向玉鹿宫走去。
...
“站住,你有些眼生,玉牌。”玉鹿宫的禁卫拦阻道。
聂姑娘瞧着那禁卫,心道:“若是糊弄过去还则罢了,若是糊弄不过去,本女侠就宰了你们,抱了那玉鹿便跑,累死你们也抓不到我。”想罢,便将小木桶放在地上,从腰中掏出一块玉牌,把带名字那面抓在手心,在四名禁卫眼前晃了一圈。
禁卫伸手去抓玉牌要查看个清楚。聂姑娘却把玉牌一收,傲气道:“干什么?本姑娘的玉牌你们只准看,不准摸,摸脏了你们赔的起吗?”
另一名禁卫道:“哎呦,这位姐姐好漂亮啊,新来的吧?”
又一名禁卫道:“这位姐姐,你这一身的奶是怎么回事啊?”
“刚来不会挤是吧?瞧,脸上还有呢!”
聂姑娘抹了抹脸,故意气道:“讨厌!让开!”言罢,拎着两个小木桶便往里闯。
“呦呵,脾气还不小!”
“大王有艳福啊!”
“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啊?”
身后一片起哄声。
聂姑娘混过了宫门,看到了不远处的玉鹿,就见那玉鹿浑身白腻腻的,一点杂毛都没有,在无月的夜色下显得极其醒目。那调皮的小脑袋,矫健的身形,还有那摆来摆去的小尾巴,让人看着就想上去摸两下。
聂姑娘边走边琢磨:“这玉鹿这么讨人喜欢,而且还能涨功力,真是个宝贝,今天定要偷一只出去。”
前方到了玉鹿殿,一名禁卫嬉笑道:“姐姐新来的吧?”
另一名禁卫笑道:“姐姐好漂亮啊!”
聂姑娘头一昂,目不斜视,直接走进玉鹿殿。
后面传来二名禁卫的说话声。
“这个漂亮。”
“是啊,大王有艳福啊。”
“哎,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轮上咱们。”
“别瞎想了,明天去风月楼解馋去。”
进得玉鹿殿,聂姑娘放下小木桶,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玉鹿石像,见无异常,便绕了一圈来到石像后,伸手探摸了一阵,毫无所获。凝眉思索片刻,便双脚用力在地上探踩了几下。忽然觉得右脚下的一块大石砖有些活动,于是便用力一碾。
‘唰~’石像后的两块石板,向左右一分,一段石阶立刻显现了出来,而那石壁两旁竟还有小油灯,将脚下的石阶照的影影绰绰。
“果然是在地下。”聂姑娘心中想着,提高了警惕,蹑步下了石阶。
聂姑娘一边走着,心中一边数着:“一、二、三、四......三十五,三十六。竟然没有机关!”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暗室,成六边形,其中一边是石门,还有一边是铁栏,其余四边是木门。
“那不正是昭姬姐姐说的红眼睛的玉鹿吗?”聂姑娘走上前去,俯下腰,隔着铁栏仔细的看着。
那玉鹿伸着脖子看着聂姑娘,血红色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一丝怒意。
聂姑娘也怒了,兰眉一挑,秀目一瞪,眼里现出一道杀机。那玉鹿顿时就怕了,低着头倒退了好几步。
聂姑娘得意洋洋,直起身子,右手掐腰,左手食指摸着下颚想了想,走到那石门前观察了一翻,石门前灰尘不少,似乎很少开启。接着又依次观察了另外的四扇木门。看样子,这木门倒是经常开关。心中打定主意,左手抓着门把手用力一拉,又往旁边一跳,躲在门后。
“又没机关,真无趣!”聂姑娘似乎有些失望,伸出头好奇的向里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一眼绝对会让她终生难忘。
这是一间小石室,两排长木槽靠着墙,木槽里一个婴儿挨着一个婴儿,那些儿失踪的婴儿竟然都在这里。
他们迷迷糊糊地睡着,手臂上一道伤疤挨着一道伤疤,惨不忍睹。
忽然间,聂姑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飞身将那三道木门一一打开。
同样的小石室,同样的木槽,手臂上同样的伤疤,
她终于明白了,这些婴儿的血都喂了那只玉鹿。
震惊之后是愤怒,愤怒之后是杀意。
体内金元流转,一把尺长的匕首现在右掌之中,乘着风元直刺那玉鹿。可怜那只玉鹿连叫都没叫得出来,就死了个彻底。
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那石门倒了,摔在地上碎成大小数块。
聂姑娘一惊,飞身闪在一旁。
就见石室内冲出一怪,人身人腿人手,但脖子上却顶着九条蛇头,曲蜒乱舞,恐怖至极。
这怪九头乱扭,闷声闷气的怒吼道:“竟敢伤我玉鹿,纳命来!”言罢,便直扑了过来。
聂姑娘运转风元,一个翻身便到了那怪身侧,右臂猛甩,那匕首携着金元的白芒,乘着风元,如同离弦的飞箭一般,直刺那怪的中央蛇颈。
这金元乃是十分霸道的元力,战场之上,遇甲破甲,遇胄破胄。可哪成想,刺到这怪的脖颈上却如同软木刺在了铁板上一般,‘当’的一声便被弹开了。
那怪身也不动,其中三头一转,冲着聂姑娘,直喷出三口黑雾。
聂姑娘大惊失色,顿感不妙,将体内的风元运转到极致,右掌收了匕首,脚下发力,身子急扭,斜刺里飞了出去,躲过这诡异的一招。
那怪怒吼一声,又扑将过来。
眼见这皮厚的恶怪冲来,聂姑娘恨得银牙直咬,但她心中清楚,此时此刻绝不可恋战。脚下发力,也不再吝惜风元,只是三个呼吸便冲出了暗室。
此时,那两名禁卫早已被暗室的巨响惊动,三人碰了个脸对脸。
聂姑娘急中生智,大叫道:“妖怪啊,有妖怪!”
那怪在下方怒吼道:“杀了她!”
两名禁卫这才反应过来,抽腰刀便砍。
“好啊,闹了半天你们是一伙的啊!”聂姑娘心中发狠,也不和这二人缠斗,轻身闪过,纵身出了玉鹿殿,便直奔那四只玉鹿。
两名禁卫一看不妙,跟在后面便追。
聂姑娘飞奔到那几只玉鹿身边,扬起右手,便是一顿乱刺乱割,顿时间鹿血飞溅,弄了她一身。
等她解了气,那俩禁卫才追上来。
聂姑娘直接将这两名禁卫无视,拔腿就跑,一边跑又一边掏出火折子和点着了便往空中一扔,接着便纵身过墙,向着白棉殿飞奔而去。
‘咚~当~’夜深人静,这真是响得很,十里外都听得见。
聂政趴在白棉殿上,正等着聂姑娘,可人没等着,却等到了信号。心知事情不妙,不敢耽搁,纵身跳下,掀开木窗,跃了进去。
蔡琰知道今天聂姑娘会来,所以没睡,但见一男子跳进来,却被吓了一跳。
“昭姬姑娘莫怕,在下聂政。”
“聂姑娘呢?”
“莫问,上来。”聂政一转身,把后背留给蔡琰。
“这...这...”
“你跑得慢,快上来吧。”
蔡琰无奈,只得上了聂政的背。
“抓紧了。”聂政不再吝惜风元,背着蔡琰便是一阵狂奔。
...
‘咣咣咣~’一阵铜锣声响彻皇宫。
聂姑娘穿着女官的衣服,一边跑一边喊:“有妖怪啊,有妖怪!”
一队禁卫惊问道:“什么妖怪?在哪里?”
“九个头的蛇怪,就在后边!”聂姑娘一指后边,依旧向前跑去。
这一队禁卫手持刀枪,向后跑去。
玉鹿宫的那队禁卫追了上来,二队相遇。
“妖怪在哪?”
“什么妖怪,哪里有妖怪,是刺客,那个女的就是!”
“啊!”
聂姑娘故意搅合,见到禁卫就喊有妖怪,后边追着的禁卫就喊有刺客。到最后,一群人喊有刺客,另一群人喊有妖怪。就这样,整个皇宫都乱套了。
“有妖怪啊,有妖怪,九个头的蛇妖啊!”聂姑娘正喊得欢乐。忽然,前方一队禁卫将她拦了下来。
“站住!”这一声喊虽不响亮,但却很有气势。聂姑娘一愣,便站住了。
就见那领头的禁卫道:“你是何人?”
聂姑娘认出了这人,他就是飞卫。因为那细作曾经传出过消息,飞卫的左额头上有一块核桃般大的红色胎记。
就见飞卫身材中等,看起来文文弱弱,穿得也和普通禁卫一样。又见他身后背了张弓,却正是苏健那把。
“你这老滑头,上次就是你阴了我一箭,这回你还想跑吗?”心中打定主意,聂姑娘便假装慌张可爱的向前小跳了几步,开口道:“哎呀,大人啊,那边有妖怪,吓死我了。”
飞卫微笑道:“姑娘骗得过我的眼,却骗不过我的心。”
聂姑娘也不答他的话,小挪着步子,渐近十步之内,便又撒娇道:“大人啊,那妖怪好狠毒啊,连婴儿都不放过。”言罢,便楚楚可怜的看着众禁卫。
聂姑娘着实美丽,若是存心撒娇勾引人,也不比苏小狸逊色多少。那些个禁卫一个个看得直咽口水,但有飞卫在前,他们也不敢放肆。
飞卫笑道:“朗朗乾坤,哪来的什么妖怪,姑娘莫在向前,依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聂姑娘看着飞卫身后那些禁卫,拋了几个媚眼,便微笑道:“飞卫,之前你没有杀我,今日我也不会杀你。”
闻听此言,飞卫陡然一惊,众禁卫同样一惊。
但是,已经晚了。
十步,对于风元在身的聂姑娘来说,几乎就是瞬移。
飞卫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见眼前的聂姑娘似乎微晃了一下,然后就觉得右臂冷飕飕,凉丝丝,转头一看,自己的右臂已经离开了右肩,‘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而身上那张弓也被夺走了。
再看聂姑娘,连影子都没了,早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啊!”飞卫大叫一声,这才觉得疼。
“大人!”
“大人!”
...
苏健将身子藏在地道里,只露出个脑袋,东张西望,跟那地鼠毫无区别。
“怎么办?怎么办?真是急死人了!”
“老兄,你淡定些。”
“淡定个屁啊,这个时候恐怕连佛祖也淡定不了!”
“那你出去啊。”
“我...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出去就得游戏结束。”
苏健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自己一个人又玩起了思维分裂。
“来了!来了!”
不远处,人影晃动,正是聂政和蔡琰。
“站住!”
“站住!干什么的!”
不巧,二人正遇上一队禁卫。
聂政哪里敢停,将风元运转到极致,便是一路疾跑。
“放箭!”
一排狼牙箭,离了弓弦,直扑聂政。
聂政的功力虽不如聂姑娘,却也不白给,一阵猛蹿,左跳右闪,硬是逃出了弓箭的射程。
“追!”众禁卫收了弓箭,拔刀就追。
苏健看得真切,心中急道:“糟了糟了,这地道肯定是保不住了,这女魔头怎么还没回来?!”
聂政飞奔而至,放下蔡琰道:“下地道,我断后。”
“聂大哥!”
“少废话,带她走!”聂政右掌一翻,现出一把匕首,回头冲了过去。
苏健无奈,只得拽着蔡琰下了地道。
聂姑娘杀人从来都是一刀毙命。显然,聂政还没达到那个境界。在杀了两名禁卫之后,他的身上也被划了两刀。
忽然,前方跑来一人,就见这人皮甲罩身,手提钢刀大喊着:“抓刺客!”
聂政微微一笑,手中抓着匕首,变了套路,窜来跳去,躲躲闪闪。
那人奔至近前,横刀一挥,两名禁卫的脑袋便齐刷刷的掉了下来,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众禁卫一惊,不知所措。
那人又将刀一顺,直接捅出,正扎到一名禁卫的心窝,那名禁卫就这么被自己人给杀了。
聂政也不怠慢,挥着匕首,便是一阵猛刺。
残肢断臂,满地的血腥气,这一队禁卫就这么死了。
聂政哈哈大笑道:“荆轲啊荆轲,你小子是越来越狠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聂政啊聂政,你跑得是越来越快了!”
远处,一个身影飞奔至眼前,正是聂姑娘。
“盟主!”
“盟主!”
“下地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