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滴无情的冻雪融化为柔洁的水滴,第一缕春风将枯草吹绿,沧海国终于迈出了最坚实的第一步。
苏健把那些有农耕经验的人组织到了一起,一共二百余人。这其中有男有女,光是开会就开了整整一天。因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朝代,他们的农耕技术也不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你要那么干,我要这么干,当真是乱糟糟,闹哄哄。
苏健对农耕并不是太通,他只是一个组织者,决策人。但谁乱他都不能乱,谁糊涂他都不能糊涂。最后投票表决,所有种植方案出炉,这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这一忙就是两个多月。当所有的良种全都下了地,苏健终于长出一口浊气。这段时间,可把他累惨了。
...
这一日,吃罢了晚饭,苏健躲回自己的房间,闭门炼功。刚往那里一坐,熊泰吃饱喝足也回来了。
“小泰,你吃饱了?”
“嗯,我吃饱了。”
苏健心中暗叹:“能把你喂饱还真挺不容易的,你一个人就能吃三个人的饭。不过一个人也能干五个人的活,算起来也不亏。”
熊泰坐在地上傻看着端坐在床上的苏健,憨道:“大哥,我听说不练功不能生娃娃,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我也想炼。”
苏健抬眼看了看熊泰,微笑道:“好吧,你要是想炼,我教你。”
“好。”
“过来,坐在我旁边。”
熊泰坐在了苏健旁边,苏健顿感床板悠悠直颤。
“行了,你还是做到你床上去吧。”
“哦。”熊泰又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像我这样坐着。”
“哦。”
“好了,下面教你口诀,这是一种静心诀,一共三十二个字。天无氛秽,地无妖尘。河海静默,山岳吞烟。静笃虚极,慧洞玄空。七元融通,泯意降心。你记住了吗?”
熊泰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没反应。
“喂,小泰,小泰!”
熊泰仍然无反应。
苏健下了床来到熊泰身边,仔细一看,这臭小子竟然睡着了。
苏健无奈,只好把他扶躺在床上,自己又回去炼功了。
...
次日,苏健又忙了一整天。
吃完晚饭,赶快回房炼功,生怕再有事找他。
刚坐在床上,熊泰又回来了。
“大哥,我还想炼。”
“好吧,这回不许睡着了,听我念口诀。”
如此,苏健将口诀念了一遍,刚念完就看熊泰那脑袋又是一耷拉,又睡着了。
苏健气得没办法,也不管他了,只顾自己炼功。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苏健只要把口诀念完一遍,熊泰肯定睡着。
最后,苏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将口诀写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会了熊泰,让他自己照着念。
熊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写满口诀的纸照着念:“天无氛秽,地无妖尘......”刚刚念完口诀,脑袋一耷拉又睡着了,比安眠药都好使。
苏健被气得哭笑不得,心中暗叹:“你小子这辈子是别想有娃娃了!”
...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颗粮。这是一个丰收年。
苏健骑着马跑来跑去,现场指挥。一会稻场缺人了,一会麦场又缺人了,一会玉米地又缺人了。
此时,铁也不打了、盐也不晒了、鱼也不捕了、布也不织了、所有人都抢收去了。因为,要变天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幸好抢收成功,所有的粮食全部入库,没有被雨淋到。
苏健终于可以缓口气了。他趴在窗边看着那一排排的粮仓,欣赏着雨景,嘴里不停的哼唱着:“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干将啃着刚煮好的玉米,言道:“四弟,你唱什么呢?”
公输班手里拿着一棒烤玉米,边嚼边道:“二弟,你别管他了,四弟的新鲜词向来就多,如今粮满仓鱼满筐,他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莫邪嚼着煮玉米,笑道:“少阳肯定是在想,等雨停了便上山去看苏姑娘。”
苏健转过头,嘿嘿笑道:“还是二嫂善解人意。”
吕布哈哈笑道:“四弟,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去,顺便把玉米送上去。”
“嗯,好。”苏健答应着,也拿起一棒煮玉米开心的嚼了起来。
至于墙角的熊泰则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地上抱着玉米都已经啃了十多棒了。
...
沧海国的冬天又到了。
不过,今年的冬天一点都不无聊。
“红中。”
“碰,九万。”
“二哥,九万你也能打?胡啦,清一色!哈哈哈...”
“二哥呀,你早就应该看出三哥是胡万子了,你还打万子。”
“没办法啊,我听牌了。哎,弟妹你胡什么?”
“我胡一条啊,你要是不打九万,我就自摸了。”
“算了,我最惨,都没听牌。”
“换人换人,该我了。”
为了丰富沧海国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苏健特意让麻将重生在了古月神州。本来,苏健也想让斗地主复活的,可惜现在的造纸术和印刷术还不发达,做不成扑克牌。所以,就只好选择容易制作的麻将了。
现如今沧海国的国民上上下下每天必须搓四圈,要不然炼功都静不下心来。
...
冬去春来,又过了一年。
只要过了今年,明年就要准备建城了。
这古月神州还真有不少优点,庄稼从不得病。而且风调雨顺,每年都是大丰收。
沧海四年,八月十五。
大青山主峰,石洞。
“三条。”
“东风。”
“碰,六万。”
“别动,碰,九筒。”
“不要,哇,七万,杠一张,杠上开花。胡了,耶!”
“大姐手气总是这么好!”
“莫说别的,纸条贴上。”
如今,苏健每次上山除了砍柴之外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要陪着她们三姐妹打四圈麻将。
巨月东升,银光遍洒。
凤儿调皮道:“姐夫,你怎么那么有才啊?”
苏健笑道:“如何有才?”
凤儿道:“这么好吃的月饼,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苏健道:“这是我家乡的做法,我只不过是稍稍改了一下。”
苏小狸道:“面皮酥软,里面的肉干也不腻,而且还有苹果的味道。”
玉儿端着酒碗,晕晕乎乎的道:“要我说啊,还是这高粱酒最...最好喝。”
凤儿一戳玉儿的脑门,半损道:“你个馋丫头,少喝点,这要是前世你又得现形了。”
苏小狸道:“说什么呢?嘴没遮拦!”
凤儿一捂嘴,然后又调皮道:“怕什么,姐夫又不是外人,对吧,妹妹?”
“对,姐夫不是外人,姐夫...喝。”
苏健喝了一小口,笑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好啊,就喜欢听姐夫将故事。”
“那就讲个关于八月十五的传说......”
...
第二日,苏健早起下山。
当晚回到沧海国,却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山脚下的住宅区满满的全是人,一小部分还都没穿衣服,闹闹哄哄,乱极了。
“噢买噶的,不会是又来人了吧?!”苏健急忙来到公输班的房间,进门便问:“大哥,不会是又来人了吧?”
公输班正急得不行:“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来了三千多人啊!”
苏健惊道:“什么?三千多人!”
吕布道:“只多不少。”
苏健道:“这也太突然了。”
公输班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件事情还是怪我们太粗心了。你想想,我们第一次来到古月神州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八月十五便来了千余人。如今又过了三年,还是八月十五,居然来了三千多人。”
苏健点头道:“是有些大意了,但这也是好事,如今我们建城正需要人力,而且我们的粮食也很充裕,吃上一年绝对没问题。”
公输班道:“其实...我在想,北方和东北方的海岸是不是也会有人来?”
干将道:“很有可能。”
苏健道:“我们先不管那些人,重要的是照顾眼前,首先要稳定人心,不能生乱。并且在下第一场雪之前建好临时的住处,这才是关键。”
公输班道:“对,四弟你那个演讲还应该在来一次,那东西稳定人心很管用啊。”
“好,那我们先找好托。”
...
冬天又来了,带着呼啸的北风和洁白的雪花。
那三千余人确实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虽然说连续两年的大丰收存了不少的粮食,但那都是按照原来的人口计算的。明年又要建城,又要开垦荒地,这任务艰巨得很。
如今,每天的粮食都得算计着吃。
此外,还要算上那些牲畜,它们也得吃些粮食,要不然也没有力气拉车啊。
...
冬去春来。
沧海国终于跨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公输班和苏健领着两千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拔了。马车和牛车拉着良种,各种工具,木料和生活必需品。先是一路北上至铁矿场,然后停留一天转向正西,两日后到达建城之地。
打井的打井,盖房的盖房,开荒的开荒。
由余四周都是平原,没有高大的树木,建造的房屋都很很矮,但只要是能遮风挡雨,结实就行。
按照兄弟四人的计划,第一年要把城池周围的荒地全部开垦完毕,能种下多少粮食就种多少粮食。第二年的主要任务仍然是种粮,次要任务是建造城墙。待到第三年,建城才是主要任务。
这是个苦差事,要多苦就有多苦。在这两千人中有五百人是老人,其余的都是新人。而最不好管的就是这些新人,他们总觉得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不知道从无到有的辛苦。
苏健除了规划,组织和指挥,还要做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当真累死个人。
公输班自然也闲不着,他这个国王当得就跟个普通人没啥区别,天天都得干活,每天都弄的灰头土脸的。
海边的干将和吕布也闲不着,在新城还没有建好之前,这里就是大后方,炼铁、晒盐、捕鱼、耕作、织布,支援前方,同样十分重要。
苏健离得远,两个月才能回来一趟。这送粮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吕布和貂蝉。
大青山那三姐妹仍然没有出关的意思。看来,不把前世失去的法力找回来她们是不会出来了。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沧海七年,八月十五日夜。大青山海岸复生男女万余人。
沧海八年,八月十八日。沧海城竣工。
沧海九年,九月初一。公孙亲临沧海国,邀共伐蚩尤,被公输班婉拒。
同年,九月初七。蚩尤亲临沧海国,邀共伐公孙,亦被公输班婉拒。
同年,十月初三,天降小雪。公孙与蚩尤战于大清河河岸。两国伤亡数万,血流成河。
同年,十一月初十。
北风凛凛,碎雪纷纷。这是沧海国今年的第一场雪。
城北大路上,一人渐近。
此人瘦高,皮肤偏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头上戴着草帽,身穿粗麻衣裤,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身后还背着一个小行囊。
他从北门进了城,边走边看,不住的点头,似乎对这座城池很满意。
“这位兄弟是外来的吧?”一名青年男子叫住了他。
“哦,是外来的。”
“你怎么就穿了双草鞋?你不冷吗?”
“哦,我习惯了。”
“习惯了?你别开玩笑了,可别把自己冻坏了。从此处向南两百步有个义馆,可供你吃穿。你若是想留在沧海城便和义馆的人说,他们就会发给你木牌。”
“木牌有何用?”
“只要是沧海国的国民就会有这木牌。兄弟,别四处飘了,留在沧海国吧,我们公输大哥好得很啊!”
“公输大哥?公输大哥是何许人也?”
“就是我们的国王啊,我们都习惯叫他大哥。”
“哦,那这公输大哥住在何处啊?”
“向南一千步就是王宫。”
“多谢。”他道了谢,向南走了两百余步便来到了义馆。
义馆的人见他这身打扮就知道他是外来的,紧着招呼他进门,又给他端了米粥和面饼,又上了几块大肉。
他胃口不错,将这些食物全部吃光。
义馆的人又给他拿了暖鞋和厚衣,他却推辞不要,起身离去。
他又向南走了八百余步,眼见前方一处大院落,门上挂着不大不小的一块木牌,上写‘王宫’二字。
那王宫也无人守,门也开着,他便直接走了进去。绕过影壁,前方便是间大房。
‘叮叮~嗤嗤~嚓嚓~’一阵刀刻斧凿之声从那房中传来。
“大哥,这个尺寸差了。”
“嗯,是差了些。”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齿轮这东西则更是如此。”
“四弟说得是,这东西太过精细。现在我们也只能是用木头做个模型,之后以铜铸成则要更加精细才行啊。”
他在外面听了几句便大步进了房中,瞧了瞧那房中二人,便哈哈大笑道:“老鲁,你可还认得我?”
房中二人正是公输班和苏健。最近几日,这哥俩正琢磨着造钟表呢。
公输班猛的抬头看去,稍愣了一下,便扔下手中的物件指着他激动道:“墨...墨老鬼?!”
“老鲁,真想不到,你年轻的时候模样也很俊啊!”
“你这老家伙,居然真的死来了!”
“我可是活的好好的,你却为何咒我?!”
公输班哈哈大笑,急忙介绍道:“四弟,这便是我那老友,墨翟墨老鬼。墨老鬼,这是我的四弟,苏健苏少阳。”
苏健急忙施礼道:“久闻墨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墨翟急忙道:“免礼免礼,沧海国特使的大名早已传遍有熊国和九黎国了,今日得见特使真身,果然名副其实。”
苏健道:“墨先生过赞了。”
公输班道:“好了好了,都别谦虚了,快坐下说。”
两位老友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苏健取了三个小茶碗,一壶热水,依次倒满,也坐了下来。
公输班兴奋道:“老墨,咱俩可真是有缘啊,你是哪年来的?”
墨翟道:“细细数来应该八年多了。”
公输班道:“若是这样算来,我应该比你早三年才对。”
“莫非你是第一批来的人?”
“第一批?或许是第一批吧。”
墨翟一摆手,摇头道:“算了算了,此等无奈之事,说也无用。”
“也对。”公输班点了点头,又道:老墨,你这八年都在哪里了,都干了些什么?”
墨翟道:“这八年来我将大清河以北都转了个遍,收获可不小啊。”
公输班道:“有何收获?”
墨翟喝了口热茶,言道:“在有熊国和九黎国以北有一片大草原,名为无边草原。那里有一个部落,名为神箭部落。你们可曾听说?”
公输班和苏健互视一眼,齐齐摇头。
墨翟道:“这公孙和蚩尤城府太深,居然都没告诉你们。你们可知那神箭部落的首领是何人?”
公输班半气道:“行了,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墨翟呵呵笑道:“那神箭部落的首领就叫做后羿,他的妻子就是嫦娥。”
苏健道:“好家伙,真是太雷人了!”
墨翟道:“雷人?何为雷人?”
公输班道:“哦,是我四弟的家乡话,就是太让人惊讶的意思。”
苏健又道:“墨先生,那神箭部落是个什么样子?有何特色?”
墨翟道:“据说那后羿曾经射下九日,所以就叫神箭部落。部落以放牧为生,部落中人皆善射,我在那里还遇到过飞卫和纪昌这样的神射手。当然,他二人比起后羿来,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苏健又道:“墨先生,那你见到嫦娥了吗?”
墨翟道:“见了,当然见了。那嫦娥当真是名美女,人间难得一见,称其仙女也不为过。”
听闻此言,苏健那本来渐少的问号,此刻又冒出了一大堆,晃了晃头又揉了揉眼睛,心道:“淡定,淡定,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公输班拍着苏健的肩膀安慰道:“三弟,别想太多。”
苏健道:“头疼,不想。”
墨翟道:“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老鲁啊,我此行前来,是要给你个忠告的。”
公输班纳闷道:“什么忠告?”
墨翟直言道:“上月初三,公孙与蚩尤大战于大清河河岸,你可知道?”
公输班道:“我知道他们会打,但并不知道何时会打。更不知其结果。”
“哎!”墨翟轻叹一声,言道:“那日天降小雪,河岸苍白,双方均死伤过万,鲜血凝冰,遍野哀鸿啊!”
公输班惊道:“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老墨,你之前就没去劝劝?”
墨翟道:“我两边都去了。怎奈何这二人积怨太深,任我磨破了嘴也是无济于事啊。”
公输班想了想,言道:“算了,老墨,依我看这事你管不了。”
墨翟道:“不错,管不了的我便不管了。老鲁,我可要提醒你,你要尽快扩军,以防公孙和蚩尤一同前来攻你。”
公输班纳闷道:“攻我?他二人本是冤家对头,却为何要一同前来攻我?”
墨翟道:“这道理十分简单,此消则彼涨。有熊国与九黎国大战,死伤数万。而你沧海国却独处事外,长此下去,必成大患。然他二人势均力敌,若是独自来攻,后方必然空虚,给对方可乘之机。所以,这最佳方案便是一同来攻,各取一半。”
苏健想了想,言道:“墨先生,既是如此,那他们又为何不去攻打神箭部落?”
墨翟道:“神箭部落居无定所,以放牧为生,就算打得下来又如何?反观你沧海国土地广袤,物产丰富,民好善而不思战,取之甚易。”
兄弟二人互视一眼,都皱了皱眉。
墨翟又道:“从今往后,有熊国和九黎国不会再有大战,他们会保存实力,有朝一日共图你的沧海国。而且,你们沧海国与有熊国和九黎国以物易物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
苏健道:“墨先生,这又是为何?”
墨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这个利字,亲人可以反目,仇人亦可联手。既然他们有吞掉沧海国的打算,自然也会限制沧海国的发展。有熊国有铁,九黎国有盐,两国相距亦不远。之前两国互战,你不肯给我铁,我亦不肯给你盐。而现如今,两国有了共同的敌人也就是沧海国,如此,他们便可以各取所需,互补有无了。”
公输班无奈的叹道:“哎!坐在家里谁都不得罪也能成为别人的敌人,真是笑死个人了。”
墨翟也略显无奈道:“老鲁,前世之时,诸国之间不也是如此嘛?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以我的估算,至少十年之内他二人还打不过来。”
公输班道:“为何?”
墨翟道:“这也简单,就目前而言,他二人想打也打不过来,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就是人口。这古月神州每三年便会有人复生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多。若照这样发展下去,十年之后人口渐多,国境渐近,那就离大战不远了。”
公输班点头道:“是啊,你说得有道理。”
墨翟又道:“老鲁啊,你是个好工匠,但却不是个好王啊。”
公输班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当这国王啊?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啊!”
墨翟哈哈笑道:“这事先不提了,你们做得那是什么东西,让我也开开眼。”
公输班哈哈笑道:“就让你开开眼,这叫齿轮。”
“齿轮,有何用处?”
“用处,用处可大了,且听我与你说......”
...
当晚,墨翟就住在了这里。
后院一间大房内,三人吃过饭,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老鲁,你这王宫着实简单啊。”
“哈哈哈...那不正和你的胃口嘛。”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能在这古月神州遇上你。”
“我也是一样啊。不过...有件事我可得问问你。”
“尽管问。”
公输班摸着下巴道:“墨老鬼,我可听说了,你在书中把我写得很是阴险啊。”
墨翟呵呵笑道:“老鲁啊老鲁,你怎么如此小心眼?再说那书也不是我写的啊,那都是我那些徒孙写的啊。”
公输班哈哈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嘛,我怎么会小心眼!对了,这八年间你就没遇到你那些后世的徒子徒孙?”
“当然遇到了,还不少呢,这可是大收获啊。”
“那今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南行,待游历一番之后找个适当的地点,给我那些徒子徒孙弄个窝。”
“那就来我沧海国算了。”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反悔。”
“不反悔,反悔不姓鲁!”
“老滑头,你本来也不姓鲁!”
“哈哈哈...”
...
次日,南门外。
墨翟还是那身装束,只是背后又多了个行囊,里面都是些吃的,是公输班为他准备的。
“我走了,二位多保重。”
“墨先生多保重。”
“墨老鬼,别总亏了自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这一大包够我吃七天的了。”言罢,墨翟甩开大步,直向南行去。
望着远去的墨翟,公输班忽问道:“四弟,你觉得我这老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健想了想,直言道:“似乎...是个十分执着的人。”
公输班点头道:“不错,但有时候我觉得他似乎太过执着了。前世执着,今生依然执着。”
苏健又道:“也是个让人敬佩的人。”
公输班长叹一声,点头道:“是啊,兼爱非攻。这是多么高尚的美德,又是多么遥远的梦想。但他却依旧坚持,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