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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高潮(一) 一切真正的开始(十四)

这唯美的旋律让我沉醉,即使我一生带着那无法挣脱的面具,无法以真正的面目去领略她的美丽,她弹奏的旋律是我临死之前最好的宽慰。

————————面具人的自白(二)

乐团演奏更加的深情了,弦乐和钢琴的配合更加的紧凑和完美,曲子也换了,不像之前《恰空》的躁动和力量,而是更加地轻柔,像是一个刚刚成年但青涩未脱的女孩用柔美的声音在你的耳旁低语,只是声音却好像充满了忧伤。

我认出了这首曲子,《莫扎特第23钢琴协奏曲》。曲子轻柔,让人心动。我这个音乐外行的人也知道这是一首充满忧伤的曲子,具体的心境估计只有作曲者本人清楚,但我更倾向于那句在文学界广为流传的话,估计在音乐也同样适用吧。

伟大的作品在作者创作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而切埋葬他们的就是那种细腻情感中体会的欣赏者。

春不再慵懒地躺着,他好像也听出了这首曲子的忧伤。

眼睛直盯着被淡黄色灯光染亮的舞台。

”大小姐还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么多年,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当然,他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谁是大小姐,春为何对她如此上心。

我第一次注意到了在整个剧场的布置,整个剧场有一个装修豪华的贵宾席,好像是各个学院的领头和参谋部的高级官员们。其他瓦达尔等各个学院们都坐在自己特定的位置上,好像就我这一个瓦达尔的和春一起坐在科学部的区域里。而且豪华的贵宾席左右两边对称,但中间那格最好最重要的位子却是空出来的。

赵尊仁也坐在上面,他那丑陋的面庞和眼睛很好辨认。

他的神情没有随着音乐放松或忧伤,相反而是眉头更加皱紧。他穿的白色经典参谋长袍和他严肃的表情一点都不衬。

春的表情也没有轻松,不同于早尊仁的踌躇,用认真更为合适。

他们都紧紧地盯着舞台,好像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钱小小到底是谁?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乐团演奏到了尾声,这首莫扎特不长的钢琴协奏曲就像一个铺垫,为了真正人物的到来为整个剧场渲染气氛。

舞台缓缓开始从明亮开始再次变的昏暗,弦乐声和钢琴的和弦声在黑暗中渐渐变小,然后变的稀疏,最后彻底消失在充满迷茫的黑暗中。

我在黑暗中注意到舞台在升降,因为有清脆的木头碰撞的声音,剧院的舞台全是古木制作的。这种声响是无法避免的。

“她来了。”

春在黑夜中说,语气平淡,就像遇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一般。

有香气的古木不再发出声响,也再也没有人拉响那充满忧伤的曲子。

但另一种清脆的声音传来,

像是女神演奏的天籁一般清脆,声音小而细腻,钢琴敲打音木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顿挫的节奏中有着和之前莫扎特一样的忧伤,之前的协奏曲果然是前奏。弹琴者用双手中的琴键描绘出了感情。“一个青涩的少年讲述着他过往,坐在她面前单纯的姑娘认真地听着,他们有着相同的对美好世界的向往。”演奏者娴熟的手法和高超的技艺用音乐讲述这凄凉前的美好。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钢琴笼罩在如夜一般的黑暗中,我缄默了,我听过无数次的音乐。但这次却让我特别震惊,弹钢琴者不是在演奏,他是在描述,他在用文字描述自己的故事。我听的不是音乐,而是那种无奈,忧伤,充满感情的低语,文字的低语。

在黑暗中,演奏者的手指开始躁动,感情开始迸发,指尖仿佛在黑暗中开始跳跃。音符早已转化成文字用强烈的感情来渲染每个人的心灵,“青涩的少男少女已经变的成熟,之前单纯的美好早已泯灭。男孩身世让他变的沉默和冷淡,女孩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下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他们相爱却被现实的无奈拆散。女孩哭了,男孩却笑了。在命运的那晚上男孩和女孩说了再见,他们因为身份和命运走向各自的殊途。男孩从青涩渐渐的遁入黑暗,女孩却归于世俗,用虚伪的妆容和肮脏的首饰捡起之前自己毫不在乎得高贵的身份。

整个剧场的人都在认真地听,依旧是黑暗,我同样听出了这是什么曲子——肖邦练习曲《离别》,但能把一首炫技的练习曲演奏的如此富有感情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钱小小?”

一旁的春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不久,弹奏者的指尖停了下来,这个弹奏的过程一片黑暗。那用凄美的低语所描述的男孩和女孩的故事结束了,倏尔一束灯光打到了有着木制地板的舞台上。

我们看清了演奏者的面貌。

白色的晚礼服,耳坠旁精巧的首饰,以及脖颈边让女生垂涎的水晶项链。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让人窒息的距离感。

再精巧的首饰跟她的面庞比起来都会黯然失色,她在舞台上收起了自己纤细的指尖,旁边的施坦威钢琴像是失宠了般暗淡地躺在台子上。

她用美丽的眼神看着在黑暗中的观众们。

她没有透露出忧伤,也没有透露出喜悦。

像一个女神藐视这在他脚下跪拜的芸芸众生。

她好像有着天生的骄傲和气场。但她刚才弹出的曲子却给人么强烈的反差,就像一个高冷的人跟说他积攒多年的秘密一样。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小姐?”

“嗯。”

“这还没完。”

春解释道,

”这场演出的目的要揭开了。”

倏尔剧场的所有灯光打开,让黑暗瞬间消散,人们都眯着眼睛,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反差。

一个带着拐杖,穿着总参谋部长袍的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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