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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切真正的开始(二)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在奋斗中扫除这一切。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哈姆雷特》(朱生豪译本)

明天是我的参谋学第一次作业的截止日期,这个作业像邪恶的撒旦一样,缠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挣扎着想了各种的办法。

作业纸上题目下面还是一片空白。

算了,不去想了。

这世上总有你遥不可及和无法控制的事情。

时间就像炎热的夏一样,躁动不安。

但我的心情已经放下,没有了阴郁和苦恼。

我戴上了耳机,开始听最喜欢的音乐,勃拉姆斯《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

优美的旋律在我的耳边回响,让我的整个身体心情开始放送,肌肉也没有昨天的僵硬,开始变的松弛。

时间也没有那样的焦急了

”这演奏的真好,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恰到好处。”

我喃喃自语。

窗外的景色一片葱郁,炙热的阳光让绿色更加的绚烂。伴随着蝉鸣,本来应该让人感到焦急。

感情勃拉姆斯吧,他的曲子让我感到平静,在躁郁的夏天中难得的平静。

倏尔,手机闪烁,打断了片刻宁静的时光。

是信息,

“萨那戏剧学院中心剧场,

5天后,

准备完备

且听风吟。

博文春。”

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昨天春给我了8k元钱让我去准备一套还看得过去的正装。说实话,我对这些不怎么上心。因为华丽的服饰和华丽的面具是一样的,去炫耀虚荣的外表,或是隐藏虚伪的真心。你真正的灵魂不会因外表而升华,但虚荣心会。

我还是准备去。

萨那戏剧学院中心剧场是维尔格莱德最大的剧场,以音乐表演和艺术歌舞表演为主。

整个剧场看似露天,其实在顶端有着巨大的穹顶透明显示屏。俯瞰整个剧场成扁平状,左右的两边有突出的对称两根巨大石柱,呈扇形装,构成一个巨大的缺口,夹杂了柔美的成线条状的金属承重梁,突出的石柱在如蛇般萦绕的金属过度下变的柔和像艺术作品一样地融合在一起,远望,自然而雄伟。

最外边由104根装饰性汉白玉雕刻组成,并不承担整个建筑物的重量,装饰远看成柱状,近看是人形。雕刻凸显了中心剧场的艺术底蕴,雕刻的人物皆为西方神话传说中人物。由维尔格兰德最精巧的工匠打磨而成,柱子的下端精细打磨,最底部还刻着文辞。文辞的出处不一。有但丁的诗词,或是莎士比亚剧本中的台词。或是某个不知名作家富含哲理的句子。文辞多富有哲理或是对生活的批判。

现代与传统,大师和工匠。

相互融合,相得益彰。

这就是中心大剧院。

我并不知道春所说的活动是什么活动,但如果真是在萨那艺术学院中心剧场,我以前的西服还真的不合适。

我走出了公寓,在太阳的炙烤下,骑唯一的交通工具————自行车。

当然,耳机没有摘下。

只是曲子已经换了。

《nocturne in b flat minor chopin》

肖邦b调平滑的夜曲,相比于c小调,和降e大调这首曲子比较小众,但同样是天才肖邦所作。

同样地平缓而悠扬。

我骑着车,没有风,夏柳低垂着的碧绿的嫩芽,和天空中燥热的太阳。汗液已经浸湿我的上衣,汗珠也从我的眉头间滴下。

这本是一个应让人焦躁的时刻,我的心却和钢琴的音符一样平静,和夜曲的音符一样。

两个小时的骑行。

我到了,维尔格莱德的西面商业区。

商业大厦和购物中心鳞次节比,这片地方寸土寸金。全是钢筋混凝土,金融中心的玻璃反射的太阳光能灼伤眼睛。

这也是维尔格莱德最富裕的区域。北区常常被西区的人讽刺为只会读书的穷秀才。也许是因为北区拥有瓦达尔吧,北区没有西区富裕也是事实。

唯一较为低矮的建筑,就是面的瓦尔多兰特计算学院(werdlet)。建筑的类型偏东方,斗拱式屋檐,庭院和园林随处可见,院内的景色显得片祥平静和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想掌握维尔格兰德就去瓦达尔学参谋学吧

想变的富有就去瓦尔多兰特学金融学吧

这是以前我考计算士的时候的口号,想着自己已经是参谋学计算士,这句口号却愈发变的滑稽和荒谬。

我走近了其中的一个购物中心。

我踏进大门的那一刻,金钱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琳琅满目的香水,首饰,名牌的衣物,手表,珠宝.......

购物中心装璜也十分豪华,水晶吊灯,沙发座镀金柔棉的真皮沙发,镶嵌着玛瑙焕发着檀木幽香的导购台,以及窗边用真丝点缀的窗帘,甚至试衣间的镜子都是纯银做的。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炫耀他们的金钱和财富,他们的贵族和虚伪的面具。

中年贵妇牵着狗,戴着翡翠吊环,脖领中有着钻石项链。指间涂着名贵的膏油,全身都散发着高档香水味。和导购台一个年轻的穿着廉价西服的笑容尴尬的青年打情骂俏。

还有就是,一身上等料子定制西装,故意把手腕间的腕表给露出来,真皮皮鞋。挂着蓝牙装作自己很忙很重要的商务人士。

以及门外开着豪车等待着自己的情人购物归来的“富少”们

这几种人充斥这“华贵”的购物中心。

我这一身体恤牛仔裤在这里面是一个十足的异类。

我又戴上了耳机,我从内心中不想和金钱有太多的交集。手中的8k块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我准备迅速结束战斗,

在一个普通装璜的店铺买了一件普通西服。

这件衣服是配的上我心中的圣地“萨那戏剧学院中心剧场的。”

其实,我也是一个有虚荣心的人。我不讨厌金钱。但如潮水般的“炫耀”的金钱在我看来只会让人变的空虚和无趣。

我购买结束已经是傍晚,钱已经花了大半,没有钱买春所说的腕表。我也没有兴趣,这种机械齿轮组成的时钟,有不可消除的误差。花这么大的价钱去买一个不准的计时器不如物理实验室把玩冷原子钟。后者比它有趣多了,还能证明相对论呢。

黑夜,灯光开始点缀西区的繁华。

我已经无心去体会。

我骑着车子,正准备离去。

一个满脸泥泞,衣衫褴褛的中年流浪汉拦住了我。

“孩子能给我买瓶酒吗?”

恳求的语气。

他左手拿着酒瓶已经空了。

我仔细观望了他的身子,全身没有一样像样的衣物,满头银发,脸上充满了皱纹。但眉毛乌黑浓密,显得正值,眼睛炯炯有神。像一个落寞的贵族。

我手中还有剩余的钱。

不知为何。

我心中对他有一丝怜悯。

“除了酒还要什么吗?”

“不要了,只要酒就行了。”

他的眼神充满渴望,头发很乱,身上的破布已经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是维尔格莱德最富有的地方,无数贵妇,绅士们聚集的地方。

我去不远的便利店,买了廉价威士忌,还有面包和巧克力香肠。买的食物不少估计能让他度过一阵子。

回来的时候,他萎缩在大楼一处的墙角。

璀璨的霓虹照着他那沧桑的脸,人群在他的面前匆匆走过,

冰冷的建筑和他脸上红色的霓虹光组成鲜明对比。

华贵的西区和落魄他没有一点关系。

但这个落魄的人在读书。

他在读书,他绝应该个有故事的人。

“在读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归来。

“《西方哲学史》”

他看见我的“满载而归”眼神里流露出感激。

“你以前。。。。?”

“我不想回忆我自己的过往,孩子。”他打断我的话

“回忆很多时候都是痛苦的。就像拥抱荆棘一样”他平淡地说

“我只是一个流浪汉。一个普通的流浪汉。”

他露出了微笑,我看的出他笑的很勉强。

“谢谢你给我买酒,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有一件东西和我的灵魂已经不配了,我一直想把它送给我那没联系过的女儿。估计放在我这个堕落的灵魂上是不可能找到了吧。”

他说着从他的身上拿出了一个小项链

项链上有着一个有着花纹的金属小兔子,很可爱。这才是真正的首饰嘛

“孩子,我那肮脏的灵魂已经不配这个纯洁的物件了,和它在一起我的内心只有悔恨和罪恶还有就是回忆的悲伤”

“你有怜悯之心,替我保管它吧。。”

他在忍着泪水。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看的出他的真诚。

他把这条女式项链给了我,

然后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中。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我的脑子没有力气想任何东西。

以最快的速度入眠。

第二天醒来我依旧疲惫,

但却对这眼前的光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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