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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小误会

凤灵被阵法伤了神识,浑浑噩噩醒不过来,生活不能自理,等同植物人。

凤娆问过人后才知道凤灵这不是第一个例子,以往也有弟子莽莽撞撞去了药园,最后被人发现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

丹阁不无情,不至于见人废了一半就把人丢出山门,自生自灭。但做法也称不上多有爱,弟子抬回来后就让他躺在床上,有人好心就照顾几天,没人照顾就那么烂在床上,等他自己醒来。

幸好神识受损不代表他永远醒不过来,只不过清醒之时,并不像正常人一般。有人思维像个孩子,有人浑浑噩噩整天发呆,也有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但至少醒来了就能主动吃饭,不再需要人照顾。

凤灵不仅是凤家人,也是同屋人,凤娆自然不可能让好好的一个人活生生躺在床上发霉,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在询问过前例之后,把凤灵放在床上,给她喂点水之后就再度往药园而去。

她之前和慕容云说过之后先把受伤的凤灵送回来,相当于工作途中的请假。请假归请假,她今天的工作任务可是一点都没做,必须赶紧回去才行。

已经来过一次,凤娆记下了路,再加上她心里着急,这一次过来就快了不少。

见到药园那欲坠不坠的木板,凤灵受伤的地方,凤娆停下脚步,保持距离,以免误伤,远远地喊:“大师兄,我来了。”

“你进来吧。”

慕容云头也不回,但凤娆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侧面,见到他动作迅速地捏了几个手势,紧接着她踏入药园就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一进入药园,扑面而来的便是那浓郁到能凝结出水滴的灵气,凤娆深呼吸一口气,只觉自己吸引灵气的速度都加快不少,炼气四层的修为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大约也是药园设下阵法的缘故,不仅仅是为了防止人随意进出药园,偷盗灵草,也是为防止药园之内的灵气溢出和损失。

“大师兄,以后我每次来药园都需要你这么做吗?”那样的话,万一慕容云不在药园,那就麻烦了。

慕容云兀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地转头看着凤娆,一秒,两秒,整整一分钟,他就这么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直把凤娆看得以为自己脸上长出一株稀奇的灵草来了。

傻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挺光滑,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更不要说什么灵草灵花的。凤娆在慕容云眼前挥了挥手,见他的眼珠还是一动不动,更觉诧异:“大师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慕容云还是看着她不说话,又过了一分钟,这才像确定了什么,重重地点头后又摇头:“不需要。”

时间间隔不长,凤娆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那个问题。不过鉴于慕容云反应慢半拍,她也不期望他立刻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只要他能够回答,她就觉得庆幸。

慕容云又捏了几个手势,拉过凤娆的手,以手做刀,划开手指,手一弹,一滴血珠就飞向药园的木板,隐入不见:“以后你直接进来就好。”

可以直接进来?以血为介,确认进出的人选,这是一个高级阵法。

知道这里设置的肯定是个高级阵法,但没想到原来不止一个高级阵法,凤娆也不多问,只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大师兄。”

“看你是为了确认你的资格。”慕容云的声音淡淡的,却很温柔,“这片药园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不是没有人来,只是最后我都打发他们离开了。照顾灵草需要耐心、细心,但更多的是对灵草的感情。”

“丹阁里都是炼丹师,有时间,他们宁愿去钻研丹方,炼制丹药,甚至修炼,让他们照顾灵草却是万万不愿的。他们不仅认为这是浪费时间,也认为这像普通农夫,不符合他们炼丹师的身份,久而久之,自然对灵草不上心。既然不愿意,还不如最初就不要来。”

慕容云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抚过身边这株四叶草细长的叶子,像是对待最珍爱的情人,“这株四叶草一百八十岁,它见证药园的人来来往往,但最终留在这里的也只有我一个。”

凤娆也蹲了下来,跟着他抚摸这株四叶草的叶子,她明显地感觉到四叶草对慕容云的心疼,心里产生些许感触:“寂寞吗?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寂寞吗?”

慕容云摇头,丝毫没有犹豫:“不,有他们陪着我。比起人类,灵草才是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愿意照顾它们,保护它们,就像你愿意照顾保护你的族人,这是一样的。”

凤娆笑了,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些共同之处便多话起来:“我在来丹阁之前因为五灵根的资质,常年不回家,就居住在常磐森林。那里没有我熟悉的家人,没有舒服的床,没有舒适的环境,但人活一世,珍贵的不是这些。我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朋友,有小银,有小黑,还有小灰,他们都很可爱。”

“小银?小黑?小灰?”慕容云一张娃娃脸上满是不解,眨巴着眼睛,多了一丝呆萌感。

“嗯,我不知道给他们取什么名字好,所以就按它们的毛色取名。它们是不太愿意,抗议过很多次,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我的脑袋全部用来记其他复杂的东西了呢。抗议无效后还是认命了。”凤娆想起那几只一听到名字不是炸毛就是扭头或者干脆不理的反应,难得不好意思。

毕竟是朋友,她也想给他们取点好听的名字,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像普通人家的小狗小猫似的,重名率太高。可实在脑容量有限,她也不可能给妖兽取个春花秋月沉鱼落雁的名字,虽然委屈也就这么着了。

慕容云长长地“嗯”了一声,接着就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凤娆这一番话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整个人都长知识了。

“我在常磐森林见到最长年份的四叶草也只是八十年份的,后来给我爹爹炼丹了。这株居然将近两百年份,娘亲看到一定很高兴。”凤娆看着手底下这株一百八十年份的四叶草,和记忆里的四叶草做出对比,暗暗记下两者的细微差别。

四叶草的年份主要体现在它叶子的片数和长短上,但这也只适用于一百年以下,若是年份超过一百,那就必须用顶端的白色小花来辨别。可白色、月白色、奶白色,这些白色虽有差别,但还是相当接近,不好分辨。

慕容云的眼眸微微闪烁,很快恢复平静:“药园就只让它承认的人进来,你不懂阵法,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带进来。”就算是爹爹娘亲也不可以。

凤娆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想歪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我爹是个炼丹狂魔,每次我带灵草回来,他都会在炼丹房里待上好几天,直到炼完丹才心满意足地出来。而我娘是个喜欢种植照顾灵草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灵草,我给爹带的是灵草,但给我娘的就只是灵草的根、枝、种子。”

所以并不是要带他们进药园,只是一句习惯性的感叹而已。

慕容云听明白后,白皙的脸突地升起一层薄薄的红雾,眼睛扑闪扑闪,显然为自己会错意而不知所措。

凤娆本想说“没事,我不介意”,但转而一想,这么说也许只会让他更不自在,干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只把视线对准这株四叶草,打算在他恢复正常之前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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