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易心里虽是一万个愿意,但却有点担忧,道:“这么快便启程恐怕不妥。那些黑衣人刺杀不成,我担心他们还会前来。不是我小看府中的护院,但以他们的武功实在无法抵挡刺客,难保老夫人与王爷的安全。”
柴盈听完,更加肯定乐易的为人。道:“刺客深夜潜入府中行刺,防不胜防,纵使防备更严,也无济于事。别人让我们生,暂且能苟且,但别人欲要我们死,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
乐易赶紧道:“听公主如此说来,应当很早预料到有人会夜闯行刺。而老夫人与王爷也对行刺一事绝口不提,莫非都知道刺客的来历了?”
柴盈轻叹一声,道:“赵家从四哥手中夺走柴家的江山。当今皇上宽厚仁慈,礼遇柴氏子孙。但晋王却对柴氏子孙盯着不放,惟恐我们复国之心不灭。三年前,趁着皇上领兵出战西夏,晋王便暗中下毒把四哥郑王毒杀。数天前,探子传来密信,说皇上病重,晋王独揽大权。他恐防柴氏子孙会趁机作乱,便派人日夜监视,必要时可以杀之。”
乐易也是一声叹息,感慨说道:“柴荣子孙虽受当朝礼遇,丰衣足食,无所忧虑,但其实你们的命是被系在线上的,还被冠以亡国后裔之名,低调行事之余还得诚惶诚恐,不然便招致杀身灭族的大祸。”
柴盈心里感动道:“乐公子说得极是。此番我远赴开封皇宫,一来为了探病,二来留在宫中作为人质,让晋王对柴家少一点猜忌。这才是保全柴氏子孙的唯一之路。”
如此娇柔女子,却为了柴姓兄弟姊妹,不惜以身犯险,甘愿入宫作为人质。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乐易心头热血沸腾,道:“公主放心,无论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绝不会让你在皇宫中受半点委屈。”
柴盈由忧转喜,道:“多谢公子了。但怕娘亲与五哥不肯放我离去,只有留下书信,咱们连夜出发吧。公子请回去收拾一下吧。”
乐易道:“我身无一物,根本不用收拾。”
柴盈道:“那麻烦公子去马棚选两匹骏马,然后在后门等着,我随即便到。”
乐易点头道是,然后跃上高高的屋顶,很快便见马棚所在,偷偷牵走两匹骏马,到了后门等候。
等了一会,门被打开,柴盈从里面走出来。她身披一件黑色大斗篷,手拿一大包袱,见乐易已在等候,嫣然一笑,然后上马,与乐易一并南下。
一路上,乐易与佳人结伴,心情愉悦,鞍前马后,尽心尽力替公主分忧,逗公主开心。
相比之下,柴盈则较为低调,每逢人多的地方,总是把斗篷遮上,挡住美丽的脸。
这天,两人来到一个叫周镇的地方。在一个十字路旁,他们看见有数十衣衫褴褛,有气无力的百姓就地而坐。当中老人与孩子居多,捧着双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来往的路人。
柴盈见他们那么可怜,便下马相问,才知这里已经整整一年没下过一滴雨,庄稼颗粒无收,眼下连喝上一口水也成了难题,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来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