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一嘟嘴,道:“哦,原来天帝说话不算话,有失尊威。”
“正阳,你怎能如此说天帝的?”一把苍劲的声音突然说道,接着便见一白发白须白衣的老道士从石后走出来。
那几个牧童一见老道士,两手抱圆,躬身道:“掌门。”
老道士走到天帝身前,两手抱圆,躬身行礼,道:“贫道太乙拜见天帝。”
天帝哼了一声,正色道:“太乙,你身为岱宗掌门,却不守道规,连同弟子讹诈本尊?”
太乙道:“贫道岂敢。实则是为民求福。天帝您乃仙界至尊,法力无边,座下的天兵天将甚多。此次您泛游人间,苦难应见不少。为何不把圣灵石留下,造福人间呢?”
天帝听完太乙的话,不禁想起数日来的所见所闻。烽烟四起,攻城掠地,折戟沉沙,辎翻旗倒,尸骸堆积,饿殍遍地。即使在太平盛世之境也不见得有多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仇杀不断。
然而,这一切都源于人的贪念。即使是小小道童也会觊觎自己的圣灵石。贪念乃心生,心被贪魔占据,岂能相救,使其醒悟?圣灵石乃仙界灵石,蕴含着无穷法力,若是留它在人间,岂不就引起贪婪的人争夺?那是万万不可。只是当初夸下海口,无论道童提出何种要求,都得答应。作为神界首领,若对一道童不守信诺,将受百仙非议,面对他们,又怎么会有威严?
想了又想,他才对太乙道:“太乙,你乃修道之人,成果赫然,法力上乘,已居散仙之列。辛辛苦苦修道,求的无非是得道成仙,只要把圣灵石还回,本尊便马上册封你为天神。”
太乙躬身道:“天帝所言并非全然。贫道修道固然想要得道,不过还有比这更重要的。那便是为天下苍生祈福。若是自私,一心成仙,不但有悖道法,更不可能真正得道。”
天帝听完不禁惭愧,沉思之下,只得作出让步,对太乙道:“圣灵石乃仙界灵石,蕴含惊人法力,倘若留在人间被歹念之人所有,后果难料。这样吧,本尊把圣灵石法力收去,由你们岱宗保管。每一甲子年,你们岱宗便找一有仙身之人带着圣灵石进入仙界。只要本尊见到圣灵石,便替人间化一场大难,记一件功德。你看这办法怎么样?”话虽有商量之意,但语气威严,大有不容讨价还价之意。
太乙道长当然听出弦外之音。天帝已作了退让,若再过多强求,怕适得其反,于是道:“此计甚好。贫道在此替天下黎民多谢天帝了。”
天帝游人间乃异常难得之事。他一直暗中尾随,欲替天下苍生谋利。正好碰见天帝将圣灵石遗落在溪边,此是良机,于是便让机灵的弟子化身牧童,在此等候回寻圣灵石的天帝。因此才有了牧童戏天帝,天帝弃仙石之说。
天帝手指圣灵石,收回其法力,然后道:“望道长妥善保管,慎用此石。”说完便腾云驾雾,回去仙界。
太乙与弟子躬身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