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明抬了抬昏沉沉的脑袋,张着惺忪的双眼愣愣地有些出神。
留恋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喝的有些微醉。
“明天对一些人来说或许是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哈,对我却是最后的审判啊!”裕明自嘲的笑着,手扶着门框,斜斜的靠在门口。
当今世上,武道昌盛,科技也相当繁荣。
月琅星本是一颗末法星球,万道衰弱,灵气更是几近于无。
然而在五百年前的某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现今世上,武道昌盛,科技为辅,人们一天比一天强大,政府的统治力也在一天天的衰弱。
裕明是孤儿,好在被一名强大的修道者捡了回来,悉心培养长大。
席丰是天星城武道院的副院长,天星城在整个华夏国来说也算是一座三等城市了,在占据了整个东方的华夏国大地上,各大城镇省县多如牛毛,能在一座四等城市的武道院中任职就已经称得上是一方强者了,更何况成为一座三等城市武道院的副院长,其自身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席丰娇妻早逝,膝下了无子嗣,自己更是身有暗疾,修为无法寸进丝毫,此生本已别无他求,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捡来的那个孩童却让他对生活重新唤起了希望。
裕明早慧,早在别人还在咿呀学语时便已开始蹒跚学步。
随着长大,裕明也逐渐知道席丰对自己的看重和系于着何等的厚望。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年代,不断的变强乃是每一个人心中不变的执念,而席丰也同样如此,而他更是将裕明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对他也有着所有家长对自己孩子一样的期望。
裕明也知道他尊为父亲的席丰有何种遗憾,所有人都在逐步的变强,而自己却在一步步倒退,副院长职位危在旦夕。
裕明深知此间种种,早在八岁时就开始对自己严加要求,不厌其烦的日复一日锻炼自己的身体,然而八岁至今虽然修行不辍,但是却仍然没有踏破那修行的第一个关卡,通脉境。
通脉境,顾名思义,只有打通了周身的奇经八脉才算是进入了这一关卡,是为通脉一境,通脉分九境。
第九境则代表着大圆满,大圆满的强者周身经脉俱通,元气可以畅通的游走到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开山劈石,奔走如风。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通脉九境却是修行的第一道天堑难关,阻挡了多少怀揣着强者梦的年轻人。
而裕明正是其中之一,苦修八年,也只是让裕明获得了可以掀翻千斤铜鼎的巨力罢了,至于更多的就没有了。
八年修为未有寸进,饶是以裕明远胜于同龄人的心智也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没有资质嘛?天生筋脉闭塞嘛?
裕明深深的感到无力,这几年受尽了白眼与委屈,自己都可以从容面对,只是看到养父席丰对自己那失望的眼神和冷漠与昔日判若两人的神情,裕明的心却是宛如被尖刀刺破了一般,连呼吸都感到压抑。
是我的错嘛?
“呵,我怎么还在穷就这些问题!?明天过后天大地大还不是任我逍遥!”裕明洒然一声大笑,举起酒壶咕咕地长灌了两口,眼角划过一行清泪。
明天过后,做个平凡人吧。
裕明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武道院之所以在众多势力中能一举成为首屈一指的武学圣地,不仅是因为它遍布全国的分院,广授传承的教学制度,更是因为它那苛刻的学院体系,每个人从入学起,只能在学院待六年,六年期满还不能有所突破的,那么不好意思,请你立马卷铺盖滚蛋。
当然了,裕明本无这种后顾之忧,只是现在他唯一的靠山,因为修为日渐下滑,在昨天也是从神坛跌落,从高高在上的副院长变为一名没什么实权的杂役长老。
失去了挡箭牌,裕明这个在学院待了十六年,占用了八年学院资源的废物俨然成为了每个在学院进修的学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心里不平衡的他们一个个起哄喧闹,致使武道院高层宣布这个浪费了八年宝贵资源还仍然一事无成的小混蛋将于明日大比之后,革除学籍,永不收录。
武道院每十年设有一次大比,大比第一可以获得门内最珍贵的一种传承,并且能在大比之后晋入武道院总院修行,当然,这是报名制的,不然一些在学院刚起步的学生,岂不是要上台被打个鼻青脸肿再灰溜溜的被人抬下台了嘛。
不过,虽然是报名制的,但之前被裕明欺压过,又因为裕明背后有着强大的靠山,不敢吱声的小人,却趁着虎落平阳之时,借助自己家长在学院高层的一些影响力,硬生生的替裕明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并且没有经过裕明同意,强行的将他的名字提交了上去。
身为在学院待得最长的一名老生,在离校前连学校规模最盛的大型活动都不参加一次,倒是徒增遗憾,为了不让离校的学员心生遗憾,特派裕明作为离校生代表,参加一次学院十年一度的大比。
这近乎扯淡的歪理,也在新任副院长的默许下,被挂上了学院练武场的巨大水晶屏幕上,轮番滚动。
裕明对此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裕明无可奈何却也不往心里去,无非就是在出丑一次罢了,但是这不代表席丰也不往心里去,自己在全武道院长老门徒面前出丑,丢的可是席丰的脸,毕竟席丰将裕明抚养长大,待若亲子是全院乃至整个天星城都知晓的事情。
裕明的这一次出丑,可以说是全城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出好戏,看他是如何将自己的脸还有身为原副院长的脸丢个一干二净的。
凑热闹是大部分人的一种日常习行为习惯,不过中午刚宣布的事情,现在才傍晚就已经被闹得人尽皆知了。
“或许这就是席父对我逐渐变得冷漠的原因吧。”裕明心中有些失落,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对自己态度逐渐的转变,原先的鼓励到失望再到冷漠。
“也许该说我亲生父母是明智的,早早的将我丢下,把这烂摊子交给别人收拾。”一口喝尽了酒壶中的烈酒,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裕明恍惚间觉得自己追寻到了一宗真相。
裕明现在除了自我嘲讽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人生的意义早在一年前裕明就已经放弃思考了。
砰的一声被门槛绊倒在地,瘫软的如一坨烂泥,晃了晃沉重的大脑,双目模糊间回首望去。
家好像还是原来的家,只是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清了呢,醉了醉了,看来我真是醉了啊!
裕明内心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裕明哥哥!”一声急切又略带嗔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