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首先要做的就是研究储物手环中的空间符纹。当单天对其滴血认主之后,单天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符纹了,只是刚拿到时他没有时间和心思仔细观察。更重要的一点是,单天现在已成为符器师,今后若是可以成功炼制空间符器,必然有着不少好处。
然而这一仔细观察,让单天傻了眼,手环上的空间符纹不仅是立体的,还是动态的。因为变化缓慢而细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单天是谁,他是以观察力著称的绘画天才,而且灵魂力远超常人,即使再细微的差别也逃不过他的神念。
但是看出来又如何?单天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它的原理,更不可能知道这样一个符纹是怎样绘制出来的,所以只能失望的放弃。
看来单易留下的东西真的不是简单之物,单天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追杀单易的人没死,就一定还在寻找,甚至是让人监视单家。想到这,单天不禁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对于提升实力的信念更强了一分。
单天多少还是受到了空间符纹的打击,所以当他拿起那把可以绘制隐形符纹的符笔的时候,信心已经下降了不少。单天叹了口气,尽管知道自己不在最佳状态,但还是决定试一试,至少要知道问题和难度在哪。
单天并没有一开始就尝试绘制修炼符纹,而是选择了自己更熟悉的风刃符纹,毕竟噬魂兽的精血只有一份,虽然可以尝试炼制十次符箓,但单天却想等到找到聚灵石的时候直接炼制一个符器。
聚灵石是天启符书中介绍的一种特殊载体,是炼制修炼符器的必需品,事实上天启符书中辅助符纹所需要的大部载体都很特别。就拿敛息戒指来说,它其实是融入星核碎片而成的,而戒指的主人是怎么得到星核碎片的,就不是单天可以揣测的了。
单天拿起了笔,先是回想了一下以前“盲画”的练习。“盲画”指的是,眼睛不看笔下的画迹,而是紧紧盯住眼前的素描对象,眼随心动、笔随眼动,使得视觉、触觉、感觉同步来进行绘画的一个过程。
单天的“盲画”水平,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但是绘制隐形符纹的难度又上升了一层。因为除了失去视觉,也就是用神念“看”自己的笔迹,单天连触感也没有。因为神念是没有触觉的,尽管单天之前摸了袁菲妍一把,但自己是没有感觉的,那种冒着生命危险却没有好处的事,只能用来陷害别人,否则这大街上的色狼就太多了。
其实神念也不是真的”看“,而是一种感知,然而这种感知又不同于单天灵魂力的感知,灵魂力的感知是感受世间万物之情,并不是它的形体,所以单天才可以依靠它发现危险,就好像当时单天发现噬魂兽的时候,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灵魂力不能帮到单天,神念的感知又失去了,单天不知道他还可以倚靠什么。不过单天还是决定试一试,试都不试就放弃,单天又怎能甘心。这个传承既然选择了他,就证明他还是有这个潜力来完成的。
单天的信心虽然回升了一些,但是当他开始绘制的时候,才知道到底有多难。单天在绘制的过程中慢慢地开始有一点要窒息的感觉,就仿佛人突然失去了五感一样,而且单天越是专注于符纹,这种感觉就越明显,到最后单天不得不终止了绘制,因为他知道就算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成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还没有掌握的诀窍。
单天这次闭关既没能看懂空间符纹,也没能掌握隐形符纹,好在他不是第一次经受打击,心里素质还是比较强的,既然知道自己继续研究下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进展,那不如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另外还有大伯的尸骨,要尽快下葬才好。
单天直接去找了单卫,本来是想问问他何时去祭拜大伯,没想到正看到他拿着一些类似祭品之类的东西出门,于是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哥你这是……?”
单卫显得有些黯然,“今天是父亲离开家的第十年,我想去祭拜一下他。”
单天心中不忍,可是动了动唇,还是把真相咽了下去,“我陪大哥一起去吧。”
单卫流露出一丝感动的神色,但是却让单天心中更加愧疚。
单天伸出了手,“大哥分我点吧,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去。”
单卫用手指点了点单天,笑道,“你这臭小子,真成吝啬鬼了,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顿呢。”
单天见气氛没那么沉重了,也笑了,“哪能呢,待会回来就请大哥吃馄饨。”
单卫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就算是吃馄饨,今天也要把你吃穷。”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单家的墓园,守墓的是个姓薛的老头,是单家家奴,为单家服务几十年,儿子在几年前去世,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单卫与薛老头打了个招呼,便进入了园地,没有留意薛老头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单天陪着单卫规规矩矩地拜祭了大伯,然后就开始观察起来,他自然不能现在就把尸骨拿出来,但是先踩踩点还是有必要的。
然而这一观察不要紧,险些让单天惊了一下——单易的坟墓被人动过,墓碑右后方角上的土质有些不对劲。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单天的观察多么入微,而且又是为了“做贼”,特意查看,所以一下就看出了问题。
坟墓被人动过说明什么?也就是说当年追杀大伯的人没死,至少是还有同伙。他或者他们翻了单易的坟墓,目的就想看看单易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坟墓里真的有尸骨,也就意味着单家可能拿到了大伯的东西。
因此单天绝对不能将尸骨放回去,不仅如此,他还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或许是单天多心了,但是不排除现在有人在监视他们的可能。
单天现在对灵魂力的把握还不是很准,不确定释放的话会不会被人察觉,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谨慎。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都表现得神情肃然,不再左顾右盼,和单卫拜祭完之后就离开了墓园。
单天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找了个小店请单卫吃饭。这小店虽然简陋,但手艺却是远近闻名的,而且卖的还真不便宜。单天看到自己瘪下去的荷包,叹着气做出一副哀悼的样子,惹得原本沉默了许多的单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吃饱喝足后正要结账离开,突然听到隔壁桌有人议论道,“今天的黑市,你去不去?”
另一人道,“当然要去,虽然东西来路不正,但是有时真能淘到不少好东西。”
单卫看着单天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摇了摇头,黑市他自然是知道的,里面确实有好东西,但是骗子也多,而且龙蛇混杂,就算三大家族的名头也震不住场子。不过单卫见单天的样子好像十分想去,便道,“二弟若有兴趣,我陪你去吧,不过里面很乱,多看少动手。”
单天当然是有兴趣的,只是不知道位置,见有人带路自然求之不得,“我知道了,那就有劳大哥了。”
黑市的确很乱,不同于集市的吆喝声,黑市到处充斥着争吵声。单天知道以自己灵徒的修为,不过是蝼蚁般的人物,自然不敢放肆,一路小心地看着,直到一个不起眼的珠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珠子竟然和天启符书里提到的易容珠很像,这易容珠十分神奇,不仅能改变相貌,甚至连人的声音,体形,以至于灵魂气息都可以改变。虽然单天不知道别人是否可以向他一样,从灵魂气息辨别一个人,但这显然也是个非常变态的功能,难怪那个创造者说,这些符纹是不容于世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易容珠,单天还要仔细看看,毕竟它是神念无法探测的。单天向大哥示意了一下,便一起朝那个摊位走去。
单天并没有直接观察或者询问珠子,而是拿起了一个珠钗问道,“这釵子怎么卖?”
摊主见生意上门,立即眉开眼笑,“这位公子的眼光真是不错,这釵子送给心上人正好,只要一百两。”
单天皱眉,“一百两也太夸张了,这不过是个普通的釵子,我也就是看它造型特别才起了心思,这个价钱实在太贵了,最多十两。”
价格被单天砍到十分之一,摊主脸色却丝毫未变。在黑市中,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事常有发生,虽然单天不是肥羊,但摊主还是有心做这笔生意的,“十两可是不行,公子你诚心要的话,三十两。”
单天似乎有些犹豫,于是摊主再接再厉,“你看看这边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喜欢的,就搭一个给你。”
单天终于听到想听的话,在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他已经确定那是易容珠,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到手。单天脸上不动声色,看着手中珠钗,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好,三十两就三十两。那边那个珠子还算精致,也包给我吧。”
摊主正要答话,谁知一个讨厌的声音插了进来,“这珠钗不是一百两吗?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