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鲜卑的突发部叛乱了,不仅如此胡将军在万斛堆被围,情况危急。炎已经派人去救援,不知是否赶得急。
前朝之事已是麻烦重重,后宫之中也并不消停。回宫以后,婉夫人总是对我避而不见,我着实不知道什么缘故。后来思雨说,“自从婉夫人难产那件事之后,宫里的宫女、太监总是议论纷纷。皇上看起来好像不在乎,还像往常一样出入婉婷居,但已经很久没有留宿婉婷居了。日子久了,婉夫人对皇上的想念难免会变为怨恨,再有别人的挑唆,也很难不会转移到我的身上。她劝我想办法化解才是!”
听了思雨的话,我如梦初醒,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让我如何劝皇上去其他女人那里呢!如果皇上愿意来月华轩,也许我还能说上几句话。只是这几天鲜卑造反,情况危急,皇上夜不能寐。此时,我又怎么能让其他的事令他心烦呢!即如此,这件事也只能缓缓了!
回宫以来,炎整日忧烦,很少来后宫。我偶尔会给他送去一碗糖水,看到他很忙,就没有打扰他。今日,我煮了一碗冰糖莲子粥,刚端到集贤殿,就听见炎发火的声音。他大怒道:“什么,高平也失守了!”
“是呀,皇上,秃发树机能占领了高平。”
“司马亮呢,他在做什么,朕不是派了他去支援了吗?”
“扶风王的确赶去支援了,可派去支援的刘旂将军还未赶到,高平就已经失守了!”
“废物,朕给他们如此充足的粮草军马,他们却不能为朕守住一个高平,即刻传旨杀了刘旂,以儆效尤。司马亮,作为主帅,用人不当,延误战机,责令他回宫请罪。”
“是,微臣这就去传旨。”出宫后,他立即奔走,急如星火。
我见他为国事忧烦,觉得此刻不应该打扰他。所以将冰糖莲子粥转交内侍后,回了月华轩。
不久,炎也跟了来,满面倦容:“去了,怎么不进去?”
“看你有事,不想打扰你。你怎么跟来了?”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朕派石鉴为安西将军。姑父为轻车将军,一定能扫除叛匪。怕你担心,过来看看你!”
此时,思雨端来了洗脸水。我将帕子投洗过递与他。他不接,只是笑。我会意地拉起他的手,让他在桌旁坐下。然后,小心翼翼为他擦脸。
“炎,最近是不是很累?”
“是有些累,这种累,不是从这些天开始的,甚至不是从登基开始的。自我懂事起,文治武功就都要学。没当世子的时候,我就开始用尽心思、步步为营。一直到今天,我做了皇帝,瘟疫、大水、旱灾、叛乱,层出不穷,怎么会不累呢?”
“汉末以来,战乱不断。国家和百姓一直都没有安定下来。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不要太累了!”
“自然,你不用担心,这些对朕来说都是平常之事,就算有些棘手,也总会解决。只不过——”皇上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朕可能会有些时日不能来看你!”
“为什么?”
“朕此时需要慕容燕,需要她的哥哥慕容嵬!”对于一些事情,炎是非常坚持的,就算他爱我,就算我会不高兴,他也丝毫不会改变。”
“炎,记住你对我说过的话,记得你说过不会再娶任何女人!”我的情绪有些失态。
“你吃醋了!”
“嗯!你若再有其他的女人,阮玥的心就凉了!”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明明知道他有太多的需要,即使得到他的许诺,我也不会停止怀疑。可我仍旧需要这个承诺。不仅因为我需要他,需要知道他在乎我。也因为作为女人,我明白如果这个人心里没你,却娶了你,是怎样的伤害。他不可以再伤害更多的女人了,她们本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帝王心,总是装着天下。对于女人,总是太冷酷了。所谓的天恩,看似深重,其实却微乎其微。
其实,我很难判断。皇上对慕容燕是需要还是喜欢。因为几个月来,他去燕巢居的次数超过了后宫妃嫔的总和。不过,另一种幸福围绕着我,让我的心始终温暖着。因为在我心脏的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心在跳动。进宫两年了,我终于有了宝宝。他就在我的身体里,这让我觉得神奇。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小手、小脚。有时,他会微微慵懒的翻身或是伸一个懒腰。近来,虽然感到身子沉重,可我还是喜欢到处走走。希望我的宝宝能够感受到这世界的美丽。希望这世界的灵气,他能多获得一些。当然,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多多的感受到他父皇的爱。所以,既然他不来。我就经常去集贤殿。走上几圈,坐上一会儿。他忙的时候,就完全的不理我。闲下来时就听听我的肚子,摸上几圈。或是躺在我的腿上,睡上一觉。他醒来后,腿常常已经麻了,随意地抱怨几声,他掺着我走上几圈,然后将我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