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明后,天气变得愈发的暖和,可院子里的花却没什么生气。仿佛被晒蔫了。这样的天气对于人来说刚刚好,可对于娇滴滴的花朵来说,就有些灼热了吧。再过一段时间,这些花朵就会凋谢,花无白日红,很多事情都强求不得。
请过安后,我与左贵嫔在园中闲逛。大好时光,显得弥足珍贵。闲谈之际,思雨急急地寻了来。思雨匆匆地向左贵嫔施了一礼,道:“夫人快回去吧,皇上召您去集贤殿呢!”此时,应该刚刚散朝,这样的急召,还是从未有过的。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安,匆匆辞了左贵嫔,回了月华轩。换过衣衫就去了集贤殿。刚入内室,就看到一个身着平民服饰的男子侍立一旁。我心下疑惑,他转过身来,身姿遗世而独立,笑而不语。
“哥!”我惊呼出声。没想到这个人竟是父母离世后游离各地的哥哥阮浑。
皇上笑着走到我身边,“阮浑回到家,遍寻你不得,去找了山卿,于是朕宣他进了宫,见到哥哥可还高兴?”
“嗯,谢皇上。”
“阮浑这次回来,朕很高兴。平日里你总是窝在月华轩,也不出去走动,朕看在眼里,总也不忍。朕钦赐阮浑腰牌,准他宫中走动,你们兄妹也可多聚聚。
哥哥躬身行礼,接过内侍手中的腰牌。
“皇上,哥哥散漫惯了,你给他腰牌,他也不喜欢于宫中走动,对阮玥来说有什么区别呢?”对于皇上的恩赐,我并不领情。
“你要怎样?”他笑道。
“请皇上准许阮玥宫外行走,于阮府、月华轩两处居住。”我狮子大开口。
“这怎么行,朕不放心。”炎断然拒绝道。
“即如此,皇上也不必赐哥哥腰牌,哥哥不必来,皇上忙,也不必来,阮玥一个人呆着就好。”我赌气道。
“你~”皇上气得一时语塞。哥哥看着我与皇上争吵,竟一言不发。
我冷着脸也不说话,气氛变得很冷。皇上尴尬地对哥哥说,“阮玥任性,你做哥哥的也不劝劝吗?”
哥哥躬身施礼道,“我与妹妹虽是至亲,可她已嫁给皇上,皇上才是她最亲的人,最亲的人拌嘴,那容得下旁人插嘴呢,故而阮浑不敢多嘴。”
听哥哥如此说,我不禁偷笑,他倒是不卑不亢。
“巧舌如簧!朕让你劝,你怎敢推辞?”皇上佯装怒道。
“皇上,妹妹一心为阮浑着想,我如何能不领情呢?”哥哥跪下道。
“此言怎讲?”
“阮浑实是惫懒之人,平日里最是喜欢饮酒,放浪形骸,不喜拘束。父亲本不喜俗礼,可对于我平日里言行竟也是看不惯的。可见阮浑的行为更为不堪,宫中规矩甚多,如果阮浑行错言失,岂不是给妹妹和皇上惹麻烦吗?因此种种,阮浑确实不适合常来宫中,妹妹苦心,阮浑如果不领情,实怕妹妹伤心。”哥哥说得有理有节,倒是句句偏帮于我。
“你一个人在宫外,朕不放心!”皇上仍然不肯。
“皇上可以令秋辰保护我!”见皇上嘴上有些松动,我立即喜笑颜开。
“朕想见你,怎么办?”
“皇上可派人去找阮玥!”
“那怎么相同,如今你在月华轩,我想你可随时来,也可随时宣你,可你如果在宫外,来回就要耗上半天的时光。再说就是普通人家,也没听说女子嫁人之后可以在夫家和娘家两处居处的。”
“你这样说就是和我摆皇上的架子了!”我赌气道。
“朕没有!”
“你有!”
“朕没有!”
“你有~”我和皇上竟然又旁若无人的争执了起来。
“寻常百姓家,也没有如此的,如何说朕摆皇上的架子。”
“若是寻常人家,寻常的人,阮月绝不会嫁他为妾。”总听人说,吵架的时候没好话,看来是真的。吵着吵着我便口没遮拦起来。皇上一时沉默起来,我自觉语失,哥哥也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见他冷着脸,我只好赔礼道,“是我失言了,我收回就是了。”
他怜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阮玥,让你为妾,确实是委屈你了,如果当年阮步兵接受先皇的提亲,你早就是朕的中宫皇后了!”
“炎,阮玥并不在乎名分,阮玥在乎的是你。在乎的是名分下的每逢月圆,陪在你身边的都只能是皇后!在乎的是宫中女人越来越多,我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情急之下,我只得说出心中所想。
“即如此,你就更不该搬出宫啊!”
“炎,你也不想我日日都只是想着你,无所事事。不如这样,我只每月十五、十六这两日回阮府,你派秋辰保护我,好不好?”我与他约定道。
“好吧,我也不想你整日闷在宫中,你记得不论去哪,都要秋辰贴身保护着你。对外朕就下旨说你去白马寺上香,你也要做做样子才是。”
“你真好!”我不禁腻在他怀里,他笑道。“好了,阮浑还在外面候着呢,朕也不打扰你们兄妹说话了,你带他去看看月华轩吧!”
我与哥哥并立而行,引得宫中内侍、宫女偷眼相看,哥哥虽不如父亲丰神俊逸,但也容貌俊朗,身材伟岸,再加上他不羁狂放的风度,倒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玥儿,当年父亲去世后,我四处游历,不想你竟入了宫。刚听山伯父说起时,为兄心下一惊,如今眼见皇上厚待于你,也可稍稍感到安慰了。只是不知你是否真的心意回转?”哥哥眉宇间满是担心。
“哥哥,你放心,我不是被迫的,留在皇上身边确是我的选择。“我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