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我们今日不如排个节目,等合适的时候请皇上品评,可好吗?”我转了话锋。她们的眼睛立刻有了神彩,只有诸葛婉仍旧笑的云淡风轻,似乎能看出我的心思。
“既然要编排,最好能发挥我们各自的所长,又要得皇上的心才好。”
“婉姐姐,如何才能得皇上的心呢?”瑶姬心急道。
“自皇上登基以来,物阜民丰,可谓天下无穷人。如今,皇上心心念念之事唯有统一一事了!”诸葛婉敛去笑容道。
话毕,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妹妹,后宫不能干政,我们的节目不宜涉及朝政呀!”左夫人谨慎道。
“左姐姐多虑了,伐吴,皇上势在必行,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又怎能算干政呢!”婉淑媛虽如此说,可是各宫妃嫔皆是低头不语。婉淑媛淡淡的笑了笑,“姐妹们既不赞成,许是婉儿思虑不周,此事就不再提了。”
诸葛婉心思细腻周全,总是可以洞穿朝局和皇上的全部心思。她能在宫中极尽恩宠,或许正是因为她的玲珑心思和平和不争的性情吧!
“既然是姐妹们一起排曲目,虽说也是为了排遣时间,但也要皇上品评,到底需要拟个题,不然就显得我们太没有心思了!”说着臧郁泛起愁来。
最终我们听了左夫人的主意,以薛灵云与魏文帝的故事为题材,以《红泪》为曲名,编一个剧目。我复责弹琴,婉淑媛作曲,左夫人填词,臧郁负责唱、瑶姬负责跳舞。说起来多方配合,变成了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倒不是一时能完成的了。诸葛婉转轴拨弦,时而凝神静思,时而调试改音,专注的神情给人一种皎月当空,渌水娴静之美。琴音如珠玉般播撒开来,流畅哀婉,却又不令人十分感伤,只觉得十分的美。薛灵云十五岁离开双亲,不知前途为何,怎能不哀、不叹~虽然前路渺茫,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如果曲音太过哀伤,确实不适合。琴音挑高又回落,静默片刻,又犹如倾诉般流转开来,让人回味无穷。我正听得入神,琴音突然变得吱吱呀呀、断断续续,看来这首曲子真正的完成,还要费得很多心思。本随着琴音起舞的瑶姬也停了下来,凝眉苦思。左芬刚刚也在随着琴音,斟酌词句。说起来,只有我和臧郁坐享其成。只等得都编排好了,只管去唱、去弹。作曲、填词、编舞一时都遇到了瓶颈,大家只好先散了,各自斟酌去了。
他们都走了,我的心却一下子就空了下来。炎,此刻你还会想到我吗?顿时感到一阵酸楚。今日这一聚,到让我真正的体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又何况这几个钟灵毓秀的女子。多想无益,此刻我只想窝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突然,听得脚步声,原来是思雨。“我正要睡,你也去睡吧!”我的神思有些疲倦,也没去看她。
“我本来也要睡了,可是皇上差人来送东西,所以就给贵人送来了!”思雨娇笑道。
“今日我没什么精神,明日再看吧!”想着或许是什么珍宝,皇上让人送来安慰我的吧!虽然无奈,但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思。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总也高兴不起来。
“就是不看,也可以捧在怀里呀!”思雨拉住我,把一个暖呼呼的东西塞在我手里。我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袖炉。我疑惑的抬头看她,“是炎让人送来的?”
“对!”思雨笑道。
“天气虽冷,可也到了就寝的时间,为什么要人特地送来个袖炉呢?况且,月华轩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东西?”我心中不解,正凝眉思忖。
“皇上还要人带了一句话。”她故意停下来,等我去问。
“什么话?”我乖乖就范。
皇上说“天冷人多,夫人难免手凉,手凉就难免心凉,阮贵人心凉,那朕可要心疼了!”我的心一惊,怦怦怦地跳了起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张开嘴想问什么,才发现思雨已经出去了。我把袖炉牢牢地握住,发现手真的有些凉,而袖炉的温度刚刚好。我把暖炉抱在怀里,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