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来到警局，李琪正在焦急的踱步，时不时看着手表。
齐天知道李琪这个时间点理应在舞蹈室练舞，而她放弃了每天练舞的原则来找齐天，想必她要给齐天看的视频很有分量……
“齐警官，你可算来了。”
“快放视频吧。”
李琪一早已经将手机调到了播放视频的模式，李琪一按，视频开始了播放。
视频里的画面要摇摇晃晃，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男生，男生抱着头护着脸颊。他们就往其他的地方攻击，笑声在人们周围环绕。视频没有拍到的是笑声的主人，除了笑声后，还有喝东西的声音。
但人们开始散开，男生的脸被看清，那个男生就是凯杰。
“这是？”
李琪又看了一眼手表。
“我送你去舞蹈室，我们在路上说。”
“好。”
齐天带李琪去拿车，她跑在齐天前头，“齐警官，能快一点吗？”
齐天也奔跑起来，直到坐上了车，李琪才变得平静了一些。
“刚刚视频的主角是凯杰吗？”
“是的。”
“视频是你拍的吗？”
“不是，是叶金龙他们发的。他们在学校收取保护费，用这些视频来警告不交保护费的人。”
“视频是什么时候的？”
“就在校庆前一天，你看这里还显示了时间。”
齐天往视频右下角看去，时间定格在校庆前一天五点。
齐天点了点头，在脑子里将一件事划上了勾。
“所以凯杰是没有交保护费的人？”
“他曾经不是。”李琪在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家境一般，来学校只和家长拿伙食费，是没有多余的钱财的。如果要交保护费的话，那一天大概要少吃好几顿饭。而他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一开始不肯交钱，就一直被打，终究还是被磨平了棱角。”
“校园暴力这么久？你们没有向学校反映或者去警局报案吗？”
李琪脸色变得铁青，“有一个人曾经去告发过，但不像这一次你们抓的完全。所以只是两三个人对校园暴力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而其他漏网之鱼则对告发者变本加厉的欺凌。有了他的例子，大家也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只好忍气吞声。”
“照你这么说凯杰都已经屈服于威武了，那为什么还会被打？”
“的确，自从凯杰放弃抵抗之后，他已经很少成为视频的主角了。但毕竟是曾经反抗过霸凌的人，在霸凌者的心中就无法得到绝对的信任。凯杰除了上交保护费之外还要满足他们的要求，譬如买饮料、写作业……而且还被迫进入那么挤的箱子里演小丑，恐怕那天凯杰是因为受不了了心中的反抗因子再度爆发了……”
“对了，我一直不明白小丑在戏里表演什么？”
“你见过那种打开盒子就会自动跳出来的玩具吗？凯杰演的就是那种。”
“可为什么女主角是你？”
“这……我也不清楚，刘洋一来就告诉我是女主角，我也很吃惊……”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齐天为眼前女生的天真感到惊讶，“凯杰平时很自信啊？”
“额，的确。哪怕给霸凌这么多次，他还是没有荒废学业，这一点就值得他骄傲了。”
舞蹈室到了，立马下了车，往里面跑去，“齐警官，你不会像之前的警察那样不把霸凌彻查到底的吧？”
“当然。”齐天猜想她会这样问是参加霸凌的人们尽管被带回警局问话，但今天还是回到学校上课了，她大概在担心凯杰吧。而齐天也知道那群少年只是等待法院的审理，他们终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齐天回到了警局，大家都在喝小店的特制饮料，对着文件发呆，不知道案情应该怎么进行下去。
亦婷看见齐天回来了，连忙问到，“齐天，我们把这么多人带回来问话，的确能够让他们承认校园暴力，可是对于宁辉的凶杀案，并没有什么进展啊。”
“我们先看个视频吧。”
齐天将手机递给了百事，手机里已经打开了视频，百事将视频投影到玻璃幕墙上。
大家看着画面里凯杰被殴打的画面，“你们仔细看一下右下角的时间。”
大家将眼睛聚焦在右下角，当看到时间的时候，大家一下子难以接受。
“这视频的时间是伪造的吧？”亦婷说到。
齐天抛给百事一个眼神，百事在电脑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大概五分钟后百事得出了结论。
“我很确定这个视频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尤其是时间。”
“那么我们难道一直走错了方向？我呼吸节奏和人不一样？不是两个小时？”
“不，我们做的实验没有出错……”齐天否定了卓希的假设。
“那么凶手就只能躲在箱子里了，他不是会隐身，一定是找到了监控的死角。”俊逸重新提出自己的想法。
“的确，我们不能放弃这种可能，所以在审讯不良青年时我才没有叫你们不要提问有关凶杀案的问题。但是这种找到监控死角的可能性太低，接近不可能事件。”
与其做出这种假设，我们还是相信自己错了会好一些。毕竟无论如何，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真相，福尔摩斯是不会骗人的。”
“那么我们到底是在哪个环境出错了？”筱倩虚心求学。
时间。刘洋所属的不良青年那一天在殴打蒋业和曾立阳，宁辉所属一派在殴打凯杰，所以凯杰的不在场证明也找到了。李琪的不在场证明也已经得到证实，女仆研月也去逛街了。也就是说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成立了。
“而监控拍到的人的不在场证明更是铁证如山。死者不可能是自杀，那么就肯定是我们把时间弄错了。”
“齐警官，你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吗？你才说我的呼吸节奏就是常人的节奏啊。”
“是的，你的呼吸节奏就是常人的。只是箱子里的氧气量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你是死者在吸氧气瓶？”
“不，但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死者的死亡时间是肯定的，那么就是将他放进箱子的时间找错了。如果箱子里用其他手段加入了氧气，那么将死者放进去的时间就应该往前推，而我们恰恰中了这个圈套。”
“其他手段是什么？箱子里只发现了一个酒瓶啊。”
“就是这个酒瓶，箱子对于容纳一个人本身来说就相对狭窄，但是还放进了一个酒瓶。在凯杰大方承认使用安眠药的时候，我想大概是凶手认为宁辉是给人灌醉了，才将酒瓶放进箱子，以此来嫁祸。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只是我不想看到一个人才陨落的想法在作祟。”
“但是在看到了凯杰的不在场证据之后，我知道我们把时间弄错了。我的脑子里萌发出一种想法，他让我对凯杰的怀疑加深。”
“什么想法？”
“要让我们将时间往后延，那就必须在箱子里装入氧气。那么应该怎么装入氧气，而不被发现，就成为了破除手法的关键。”
“当我看到俊逸带回来的饮料，我脑中关于手法的猜想就加深了。一个高生对于制氧气的实验可以说是必考题，而有一种收集氧气的方法——排水法。想必凶手事先准备了一瓶氧气，然后将酒瓶灌满水，将两个瓶子一兑，自然而然氧气就进入到了酒瓶。”
“可是为什么要用酒瓶？直接用准备的罐子不是更方便吗？”
“那是因为死者在那天喝了平时不喝的酒，身上有酒味，如果放其他瓶子的话那不就很容易让人去注意那个瓶子。如果是买死者平时饮料的话，那放在死者旁边的我瓶子大概就是饮料瓶子了。而能因为死者喝酒的需要，而随机应变选择酒瓶和饮料瓶子对口的酒就只有帮宁辉买酒的凯杰了。”
说完齐天拿来一瓶俊逸带回来的饮料，将在尸体旁的酒合在一起，瓶口恰好相对。
大家目瞪口呆，“可是死者说不定会指定要喝什么酒？”
“死者平时滴酒不沾，甚至可能连酒的牌子都不知道几个，所以很可能他只叫凯杰买酒而没有说什么酒。这点需要你们再去问问老板娘凯杰买酒时有没有挑选酒的种类来证实。”
“可是推理终究是推理，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但是如果要把一个晕倒的活人塞进箱子里面无疑是一个大动作，很难不被人发现。那么我想很有可能他是将死者放在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箱子里，然后将箱子调包。如果事先将死者放在换装间里很可能被人发现，哪怕是把死者放在了箱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箱子也不会不让人起疑。”
“可是就算这是凶手的手法，他也不会把箱子留着吧。”
“普通人可能不会，但凯杰不一样，他对自己极度自信……而他也一直在和我们博弈……”
“无论是死者没有被绑，尽管死者的嘴被毛巾塞住在狭窄的空间里很难把毛巾拿开，但死者醒了依旧可以敲击箱子求救，凯杰在赌校庆的欢庆声可以掩盖死者求救的声音。他不直接把不在场证据说出来，他在赌我们不会找到正确的时间，会把他制造的不在场信以为真……把箱子扔掉，万一给人捡到更危险，所以他会赌我们找不到正确的手法……他在赌他心中的正义，但那已经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