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青云,进入玉清殿的那刹那,看着殿中那么多熟悉的面孔,鬼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几个月前自己还踏入过这里的,是因为心境不同了吗?转头看向身旁的碧瑶,鬼厉嘴角上扬,待看清碧瑶的表情时带笑的面孔化作担心,自踏入青云后碧瑶就一直沉默不语,难道是想起了什么吗?
“碧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鬼厉关切的问道。
碧瑶朝他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事,你别担心。”
其实并不是没事,自进入青云开始,她便有些心慌,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恐惧。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但她并不想鬼厉担心。
林惊羽曾书书将他们领进来后就各自站到自己的师兄身后。
抬头环顾四周,碧瑶惊讶看着首座之位上的陆雪琪,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做了一脉首座,不过青云的几脉首座都很年轻。想到蛮荒中那仅剩的几个高手,碧瑶觉得圣教要是想要再次发扬光大只怕难于上青天。
青云的人除了七脉首座还来了许多各脉长老,和几个年轻的弟子,应该是鬼厉以前相熟的人吧,都对鬼厉露出友善的笑。此外天音寺和焚香谷都有人来。天音寺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和尚,对鬼厉笑的很和善,难道又是以前的熟人?这家伙熟人真不少!
焚香谷来的人为首的看着十分年轻,可周围的人却对他十分恭敬,应该是辈分很高的人,此刻他正闭目养神,在他身后有一红衣女子此刻正恨恨的盯着鬼厉,一副恨不得把鬼厉吃了的表情。
碧瑶察觉一缕目光紧紧的黏在她身上,恼怒的看过去,却是那堆对鬼厉很热切的人中一位做少妇打扮的女子,碧瑶皱了皱眉,她看自己的目光中有些奇怪,隐隐的好像有些愧疚。
愧疚!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她做了什么要对自己愧疚?
碧瑶正凝神细想之际,大殿正中央青云的现任掌门萧逸才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朝法相抱拳朗声道:“多谢法相师弟不辞辛苦来到青云,想必也知道是为了焚香谷上官前辈被杀一事,因此事涉及青云与焚香谷,所以想由天音寺的法相师弟做个见证。”
“阿弥陀佛,”法相连忙起身,应道:“上官前辈被杀一事太过蹊跷,定然要好好调查,决不能冤枉了别人。”这个别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焚香谷的人脸色都不好看,那红衣女子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为首的人拦住。
萧逸才也注意到那女子的动静,转头朝鬼厉看来,道:“张师弟,你且先说说那日的情形吧!”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鬼厉身上,鬼厉依旧面无表情,并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而感到紧张,淡淡开口将那日讲给林惊羽曾书书的话重复了一边。青云门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竟是完全相信鬼厉所说的。
话音一落,就听那红衣女子怒道:“鬼厉,你还要不要脸,什么叫你去时我师叔已经死了,有胆做没胆承认吗!”她身后的焚香谷弟子也是一脸怒气。
“燕虹,不得无礼。”那为首的男人开口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燕虹还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违背他的话,应道:“是,谷主。”
那领头人居然是焚香谷谷主云易岚,看上去竟如此年轻。
殿中萧逸才对云易岚道:“云谷主,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不如请李洵师弟上殿来,让他们两人当面对质如何?”
云易岚沉吟片刻,道:“也好。”又对身后的燕虹道:“燕虹,去把李洵带上来。”
“是!”
不多时,燕虹同几位弟子扶着李洵进来。
当日李洵被鬼厉打成重伤,性命垂危,可他乃是云易岚的爱徒,焚香谷未来的掌门候选人,这些时日灵丹妙药如流水一般送来为他调养身体,虽不能说完全康复却也好了七七八八。
李洵一进殿来一眼便看见了殿中的鬼厉碧瑶,眼底寒光一闪而逝。心道,这次定叫你鬼厉有来无回。
看他进来,碧瑶转头看向鬼厉目光中隐隐有些不安,对付李洵的事鬼厉因为不想她担心,只对她略微提过一些,可如何让李洵入魔,并出现记忆混乱,她却不甚清楚。心中未免有些不安。
鬼厉察觉到她的不安,朝她安慰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碧瑶会心一笑,顿时觉得所有的不安一扫而空。
陆雪琪看着他二人的亲昵的小动作,眼神微黯。十年的感情一时之间如何能放的下。
她在看鬼厉的同时却不知有人也在看她。李洵咬牙看着陆雪琪,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看向鬼厉的目光犹如淬毒了一般。鬼厉啊鬼厉,这次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一缕幽香随着殿外的轻风缓缓传来。李洵微微蹙眉,这香明明很好闻可却让他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已,抬头环顾四周,却见那本来应该坐在小竹峰首座之位的陆雪琪不知何时竟站在鬼厉身旁。两人双手交握,神态亲昵,二人并肩而立,看上去般配无比。鬼厉微微侧头对着陆雪琪耳边说了些什么,陆雪琪竟笑了起来。李洵一时有些痴了,陆雪琪本就生的绝美,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可惜,却不是对着自己。李洵心头的妒火燃烧的更旺了,恨不得立刻将鬼厉杀掉。可他到底还存有一丝理智,在这青云大殿还由不得他放肆,何况他也不是鬼厉的对手。
不过,李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坐实鬼厉杀害上官策的罪名,不用他动手自会有人收拾他。
按耐下心头的妒火,李洵向殿中等人讲述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词。
如鬼厉所料,他将自己讲成为师叔报仇不惜性命的正人君子,同时痛斥鬼厉心狠手辣连深受重伤的人都不放过。
云易岚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开,看向殿中正痛斥鬼厉的李洵,心道,不好,这小子今日怎么这般沉不住气,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说的多了反而落了下乘。有心想叫李洵停下,可李洵却毫不理会他打的手势,如同入魔一般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