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惊羽曾书书离去的背影，鬼厉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对身后的碧瑶道：“利用他们对我的信任，来达成我的目的，我是不是太卑鄙了？”
碧瑶很不喜欢他这样说自己，猛的从身后抱住这个此刻看起来很孤独的男人，碧瑶佯装生气道：“笨蛋！我的眼光会那么差么！”
轻轻握住碧瑶环在他腰间的手，鬼厉原本有些落寞的心情好转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将她拥入怀中，被所有人讨厌都无所谓，只有你，不想被你讨厌。
……
翌日一早，鬼厉看着院中站着的两人，心知自己的计划成功一半了。林惊羽曾书书两人一夜没睡，眼底隐隐有青色，脸色也不大好。鬼厉将二人迎进屋中坐下，给他们一人一杯水，他们不说话，他也陪着一起沉默。
好一会儿，林惊羽才开口道：“我们昨晚看了上官策的遗体。”
鬼厉声色平静道：“发现了什么？”
曾书书猛地抬头，盯着鬼厉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早知道上官策死于焚香谷的法术？”
鬼厉淡淡道：“是！”
曾书书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林惊羽脸色也不好，劝道：“书书，你冷静点！小凡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鬼厉仍是淡淡的，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让你们亲眼看看，总归不好。”
“你…”曾书书还想说，却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三人回头望去，碧瑶一脸怒容站在门外，指着曾书书道：“姓曾的，你凶什么凶，你再敢凶他，我就把你丢出去！”
“碧瑶，你怎么起来了！”鬼厉上前扶住她，一脸担忧道：“你身体不舒服该多休息一下，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昨夜，碧瑶不知何故头疼的厉害，怎么都找不出原因。最后，他只好以天书之力为她缓解头疼，直到天明她才睡下。碧瑶哼了一声，看着林惊羽曾书书道：“我不来，你还不被他们欺负死。”
“好了，碧瑶你别生气，”林惊羽出来打圆场，“书书不是故意的，他心情不大好。说话难免有些冲。”
曾书书此刻也有些后悔，讪讪道：“小凡，碧瑶，刚刚是我不对，还请你们不要见怪。”
碧瑶冷哼一声，转身坐到屋中的矮塌上闭目养神去了，只不过一双耳朵却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
鬼厉见状微微一笑，对曾书书道：“没事，这事本来就是我隐瞒你们在先，你生气也是应当。”
“我不是生气，”曾书书抓了抓脑袋，有些苦恼，“我只是不想怀疑李洵，他虽然坏，可也不至于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
“人一旦入魔，行为便不受控制，”鬼厉的表情有些冷，“做出一些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曾书书林惊羽一怔，看着鬼厉冰冷的脸想到多年前的那一日，再也说不出话来。
“小凡，”林惊羽道：“你随我们回青云去吧！现在焚香谷咬定你是凶手，就算告诉他们上官策的死因，他们也只会认为这是你做的手脚。你跟我们回青云，由青云与焚香谷交涉，还你清白。”
“不行！”密切注意着他们谈话的碧瑶立刻反驳，“我不相信青云的人，万一他们和焚香谷串通好，等鬼厉一到青云就把他抓起来送到焚香谷怎么办！”
林惊羽正色道：“不会的，碧瑶，我以性命担保。”
曾书书也连忙保证道：“我也以性命担保。”
“你们师门要把他送去焚香谷，你们用性命担保有什么用，难道你们会背叛你们的师门吗？反正我不会同意的。”丢下这句话，碧瑶头也不回的离开屋中。
林惊羽曾书书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碧瑶说的没错，用性命担保有什么用。当年，他们也曾以性命为张小凡担保，可道玄掌门的诛仙剑还是落了下来。
曾书书自嘲道：“碧瑶说的没错，以性命担保有什么用。师门决定的事，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正是看清了这一点，这些年他一直长住渝都，不愿回青云。这次若不是事关小凡，他也不会听从青云的调派。
“话不能这么说，”林惊羽不赞同道：“今时不同往日，萧师兄与道玄掌门不同，他很希望小凡能回来。”
曾书书不以为然，道：“那还不是因为小凡打败了鬼王，还能驱动诛仙剑。”
“书书，你小点声。”鬼厉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慌张，“别上碧瑶听到了。”
曾书书一惊，连忙捂住嘴，一双眼四处乱转，确定碧瑶不在附近，这才松了口气。
林惊羽皱眉看向鬼厉，道：“小凡，碧瑶不知道鬼王是败在你手下的吗？”
鬼厉摇了摇头，“青龙幽姬只告诉她鬼王败在诛仙剑下，没有告诉她用诛仙剑的人是谁。”若是知道了，只怕见面第一日碧瑶就会给他一剑吧！
曾书书急道：“小凡，你得告诉她呀，碧瑶心地善良，她会理解你当时的做法的。”
“没错，”林惊羽接道：“从你口中知道，总好过从别人口中知道。而且你当时并没有杀了鬼王，只是破了他的四灵血阵而已。”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鬼厉苦涩道：“可我不敢，纵然鬼王做了很多坏事，可他毕竟是碧瑶的父亲，虽然我没有杀他，可他到底因我而死。我很怕碧瑶知道后会怪我。我怕她会离开我。”
林惊羽曾书书看着此时的鬼厉，此刻的他是那么的脆弱，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血公子，也不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英雄，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害怕爱人离开的平凡的男人。
二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鬼厉，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酸楚无比，老天对他何其残忍，他这一生何曾真正的快乐过。
“小凡，你放心，”曾书书表情夸张道：“我绝对不会在碧瑶面前露出口风的，就算她打我我也不说。”
林惊羽撇撇嘴，“碧瑶用的着打你吗，光是瞪你一眼你就什么都说了。”
“谁说的，别把我说的那么没用，”曾书书不服气道：“至少瞪两眼我才可能会说。”
林惊羽：“……”
鬼厉心中明白他们是想转换自己的心情，心里升起淡淡的暖意，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浅笑。
见鬼厉笑了，曾书书林惊羽心里松了口气，他们希望鬼厉以后都能开心起来，他这一生太苦了。
“书书，惊羽，去青云的事我会说服碧瑶的。其他的事就交给你们了。”鬼厉又恢复了之前从容的模样。
“嗯。”林惊羽思索着带鬼厉回青云所要做的步骤。
“没问题。”曾书书却已大大咧咧的应下了。惹得林惊羽冲他丢了好几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