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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始*风起

如果让半个月前宥倩猜半个月后的自己在干嘛绝对猜不出来,自己居然跟着徐驰坚持上了半个月的自习,估计班头知道下巴会惊得掉下来。虽然徐驰依然那么死板,路上最多的话语只是恩,自习室低着头沙沙的写着作业,尤其是宥倩作业越来越不需要他知道,他更是专心的对着书本可以做到头都不抬。也让宥倩知道原来学习没什么捷径,徐驰在班里名列前茅绝对是有原因的。

这种生活单调却不孤独,每天徐驰都会把她送回家,宥倩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虽然面对的是个木头人,但是有人听自己唱歌,有人听自己讲小心思,有人交流,这种难能可贵的感觉让宥倩理心里那种虚弱感越来越遥远。

“徐驰,我们算朋友吧。”

“恩。”

“虽然你说最多的就是这个字,不过我内心把你当做最重要的朋友,真希望这种友谊可以长存,不论岁月如何,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面前的男孩沉默了下,说:“好的。”

女孩欢快的说了声再见,蹦蹦跳跳的走上楼,却没看见男孩在楼下目送他上去,而嘴里呢喃着“朋友吗?”

不大的教室坐着满满的人,只能听见老师在讲台上的声音与笔在纸上留下的沙沙声。这种仿佛机械班的生活让人心生恐惧,宥倩内心其实是怕的,怕自己有一天也是一个只知道低头记录着黑板上与自己与生活没半点牵扯的不知所谓的内容,变成只知道低头的木头人,不知道什么是蓝天,什么是小鸟,什么是虫叫的三无青年。

宥倩本以为高中生活就是这么过去了,每天呆呆的呆在教室里,听着老师的高声讲授与笔与纸的摩擦,课堂就会这么过去了。只到那天,一颗不知那里来的石头突然闯入平静的湖面,将波澜不惊的湖面震得涟漪不断,再不复往日的平静。

宥倩估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天,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微蓝晴朗的天空,枯燥的课程,安静的窒息的课堂听着老师一个人再独奏,依然惯例拖堂的数学老师。突然窗外的玻璃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的头透过玻璃都像教室里望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连一向只知低头的同窗们都开始躁动起来,宥倩自然也向好奇的向窗外望去,数学老师重重咳了一声,说道:“这点讲完,就下课,把伸出去的头都给我收回来,不然谁也不别想下课。”顿时躁动的同学全部聚精会神的望向黑板。宥倩不可查的在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心中对于老师那屡试不爽的手段也不禁暗暗叹服。

而外面却传出来隐隐的名字,让宥倩不由地皱起眉头,因为她在那些不小的声音中分明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不知不觉的让自己不安起来。眼看台上的老师马上就要讲完,而心中那份不安却被深深的勾起。

随着老师一身下课,外面的人进来三四个人,但是窗外依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这时走过来一个男孩,皮肤成古铜色,面容很熟悉身上透出一丝野性的味道,班里的人都向这个方向望来。宥倩仿佛预感到什么,脸颊突然不由自主的烧了起来。

面前的男孩声音很大,无论教室内外都可以听见:“还记得我吗?我叫寇玉柏,自从那天见了你后我一直忘不掉你,今天有这么多兄弟助威我终于鼓足勇气,我可以追你吗?”

多么巧妙的问语,多年后宥倩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巧妙的文字陷阱,我可以追你吗?这句话怎么拒绝,又不是要你做我女朋友。却不知道这么个文字陷阱却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宥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与徐驰呆久了,周围喧闹的起哄的声音让自己脑子麻木的说了句;“恩。”

周围炸锅般的声音,宥倩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上课铃声救了她,在这所重点学校没什么比上课铃更管用了,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下去,唯有寇玉柏临走前那句我下节课来找你回荡在耳边,刚才的场景让宥倩完全缓不过气来,他脑中乱成一锅粥,她突然想起她的好朋友,那个唯一听她倾诉的好朋友。她看了看前面的徐驰,依然是平板的坐着认真聆听着老师的话语。那认真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下课再问他吧宥倩心里默默的这样想,可惜坐在后排的她看不见前排的徐驰眼神迷茫,仿佛在思考什么。

可是这节课依然拖堂,却不知寇玉柏用什么魔法,一下课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一下就能透过窗户看见。那仿佛军人站岗似的军姿,突然宥倩觉得心里某个弦被拨动了起来。

老师刚迈出教室,寇玉柏就走了进来,我们出去转转吧。

俩人并排路过楼道走在操场上,周围不时透过来颇具玩味的眼神与低声的议论,宥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贼一样,心里通通的叫,正当自己后悔自己的决定时。寇玉柏突然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宥倩的手,手上传过来的力量接待着些许体温,宥倩看向那个高自己一头的男孩,那坚毅的表情那坚定的眼神,宥倩突然觉得好安心,与徐驰不同是那种让人有种依靠的安心。聊天的内容宥倩早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寇玉柏很健谈,很幽默,自己那天经常被逗得开怀大笑。可是却没看到是不远处有个男孩默默站在那里望向这边。

宥倩很生气,本来自己的心情五味杂陈积攒了一肚子的东西想跟徐驰说,但徐驰这个家伙却怎么都不见人影。以前总是徐驰在自己楼下站着,无论多久自己下去第一眼总能看见徐驰,可自己现在在这寒风凌冽的环境下已经站了二十分钟,徐驰居然还不出现。宥倩终于丧失最后一点耐性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徐驰那永远波澜不惊的声音:“宥倩,有事吗?”宥倩一听他的话就来气,尤其是波澜不惊的说出那句有事吗?不知道这种话语有多伤人吗?“你在哪?”

“哦,我在2103,怎么了。”电话那头依然语气不变的说道。

2103那个他们经常去的自习室。“为什么今天不和我一起去?”宥倩心里仿佛突然扎进去一根刺,很痛拔不出来。

“饿,没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电话那边的人很久以后才知道那些带有情绪的话语说出来是有多么伤人。

“哦。”宥倩突然觉得好无力,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那个自以为最信赖的人却报以自己最冷淡的态度。宥倩匆匆挂了电话,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就像多年以前一样,用被子捂着自己的头,被子中发出轻微的声音。

2103的自习室中一个男孩看着桌上一大堆试卷,不停的挠头想不出问题的答案,明明很简单的题目,却总在关键的时候闪现今天发生的一幕。平时干净整洁的头发却像鸡冠头似得竖在那里,徐驰很烦躁,可是他是个听声筒只知道化解别人的心中的心结,自己的心结却从不知如何化解。多年以后徐驰每当想起那个夜晚,总是再想如果自己更大胆更坚决些,也许命运会完全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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