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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憋得是相当辛苦

站在时间的十字路口,念想往昔的种种,微笑和哀伤一样深浅。青春,或许就是这样,认真度过还是借故堕落,恣意浪费,等有一天回首望去,背后总是一片荒芜,空白的让人害怕。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越过了海洋,爬过了山丘,带走沿途的脆弱,汇聚成云,由远及近,等到发现时,已是浩浩汤汤,卷起漫天的风沙,迷住了眼睛,淹没了呼吸,遗憾的叹息,不得不承认,这段时光,终究还是浪费了。

下午全校同学一起排队在后勤处领了军训服和鞋子,然后就没事了,各自安排时间,等待第二天开始的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在这个小县城里,三所学校各自开学的时间都不一样,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要避开军训时间重叠,因为军训的教官基本上都是同一批,如果一起军训教官人手不够。去年一中是最后一个军训的,结果一个星期一直在下雨,让本校的学生欢呼雀跃,其他两所学校羡慕不已,哀叹世道不公。

第二天的气候依旧和平常一样,太阳笑呵呵地照射在大地上,全校新生躁动地站在操场上,听着各个领导慷慨激昂地照着不知道是不是去年的演讲稿声情并茂地演讲着,台下的学生打着哈欠,不停地小声吐槽每一个发言的领导,有时在班主任投来禁言的目光后赶快闭上了嘴巴,低下头,用脚踢着草坪,假装和自己没关系。在这漫长的形式主义里,西凉明白了为什么老师们的工资涨不上去,光一个南校就有五六个副校长,一大推的附属岗位负责人,更不用说还没有算上的北校,看着最后面一字排开的北校各班级,从《43》班到《52》班不禁为他们感到深深的同情,大早上在老师的带领下整齐划一地从北校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赶过来听一些乱七八糟的听不清的东西,忍受着炙烤的太阳,还没有一点时间休息又站了两个多小时,任汗水慢慢地流遍了全身,看着台上那众多的领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就算结束后又要原路返回,赶回去训练,真是一群可怜的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边的同学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悲哀地看见居然还有人在喋喋不休,最后有些班主任也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躲进学生堆里,无奈地一遍遍看着手表,表达基层人士的不满和牢骚。

当最后一个领导心满意足的亮完相后,底下同学低垂的脑袋,双手机械般的鼓掌,等待下一个不知名地上场表演,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那千篇一律的声音,感到有些不对劲,渐渐有些同学开始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主席台,鼓起了更大的掌声,连锁反应地震醒了余下的同学抬起头,然后发出喜悦的欢呼声和震耳欲聋地鼓掌声。台上校长如看不见底下学生的表情,毫不尴尬地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要求,最后宣布新一届的军训大会正式开始。

操场顿时热闹了起来,西凉的这个班级分到的教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简单自我介绍几句“以后大家可以叫我王教官”后就把学生拉到一边进行训练。有的教官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才开始就找了一两个违反纪律的刺头罚跑操场,以为可以更好的管理,其实却是很LOW的行为。初二的时候,西凉所在的(3)班为了参加广播体操表演,当时的班主任利用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强制要求全班四十多个同学来学校进行短期的军训,教官就是她退伍回来后在营业厅上班的老公,所以面对着这一次的军训,西凉心里有些底气,没有刚开始的那么紧张了。事实证明理想还是和现实有些出入的,刚开始几天训练的稍息,跨立,停止间转法,坐下与起立,虽然困难度不大,但出错的人也是很多,相应的处罚措施就是长时间的站军姿,西凉在全班二十多个男生中表现也算是比较好的,随着训练内容加强也难免在接下来正步行进与立定和跑步行进与立定里逐渐犯起错,有些急促不安,班里的同学到现在没有犯错的寥寥无几,而教官的处罚方式也有温和的站立过度到大声地呵斥与各种各样的体罚,在王教官极度愤怒的情况下,顾晨枫胸口被教官锤了三下,临时班长李卫星一上午亲了身边韩大胖子四五次,活生生把一个心宽体胖的男生亲的脸颊红得像火烧一样,周围的同学都努力地使劲憋着,双肩颤抖,用手掐着自己的裤子,抬起头望向天空,深怕忍不住,一不小心笑出声音,那样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就太尴尬了。班主任站在旁边看着却一言不发,有时候还主动把绿茶送到教官的手中。

有忧亦有喜,正如凡事都有两面性,双方的年龄相差的也不算多,刚开始休息的时候主动和教官聊天的同学两三个,慢慢相处久了,同学活跃程度明显高了很多,明媚的年纪就算哭红了眼一转身便烟消云散,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教官是为了自己好,也希望在最后一天的比赛中双方脸上都有光。闲暇时,教官也会满足同学的好奇心,说些部队里好玩的事情,惹得同学哈哈大笑,有时教同学们唱部队里的歌,当一次教官说起《军中绿花》的时候,西凉接了一句说会唱,就在同学们的起哄和教官的鼓励下,由紧张害羞到大方地唱完了这首歌。

几天的军训下来,不仅同学和教官之间拉近了距离,同学之间更是熟悉了不少,彼此之间少了刚见面的那种隔阂。树荫下,西凉和肖方圆单独聊天的时候,对双方居然都分在一个班感到很是神奇,不由得怀念和感慨起来。在聊天里,西凉了解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难怪在分数下来后,意外和沉默后,在家人的建议下填了志愿就和老妈一起去了天津,在老爸那里体验下生活并散散心,当时西凉还没有手机,在那个盛行离开的季节,虽然彼此没有学会说再见,但也默契地选择了走远,“有缘再见”心里都明白是自欺欺人,谁也没有勇气去相信,可也只能这样了,一些人被吹散在了风雨中,“有缘再见”成了彼此的墓志铭。

当初的(3)班,考入一中的有三个,二中的三四个,来到这里的则是十几个,在当时那个偏远的小城镇里,这种情况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听她说分数下来后,班主任高兴地合不拢嘴,连续几天都是笑眯眯地,连校长都是在大会上不断地夸赞她,有能力,是一个优秀的班主任,有意让她接任这个学校下一届的校长,对于这个结果,西凉并不感到意外,别看班主任是个女的,可争抢拼搏的心一点都不比男生差,无论是考试竞赛还是文艺比拼都要拿第一,而事实上也做到了。从接手这个班级以来,为了这个班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各科老师换得都是最好的,敢于打破传统,甚至不怕得罪人,从初一下学期开始就给这个班强加晚自习,开创了当时的先例,再加上当时《九年义务教育》改革,新加了六年级,所以当西凉他们开始上晚自习的时候,初二的也就是那些当初选择直接跳级的仅有的一个班联名上书给校长表示抗议,要求也上晚自习,让校长压力很大,不过好在辛勤付出后终笑到了最后。

在这个学校的十几个同学,大部分分在了后面的大楼,很少有分在一个班的,比如沈亚楠,吴雪所在的班级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不过最幸福的莫过于有三个人分在了一个班,羡慕不来,她们分别是彭利萍,李娇娇和徐娟。飞鸟在天空疾驰掠过,划下一道道无言地伤痕,远处的蝉在嘶声竭力地鸣叫着,轻轻地撕碎着曾经。当年的初三(3)班,四十多个同学,大浪淘沙后,却只有七个男生,考进一中的三个人之中有两个是男生,而二中的有一个男生,在这所学校的男生只有一个,剩下的三个男生选择了另外的出路,没人知道对不对,但却很讽刺的是,曾经有些却是班主任当年认为最有可能考入一中,大力培养,最后却恨铁不成钢,其中,沈西凉名列前茅。

打开心结后,同学们逐渐适应了训练的节奏,更加认真训练,与教官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好,效果明显上升。最后三天的时候,因人员紧张,教官被临时抽调到北校军训一天,他在走之前把这个班的训练交给了隔壁班的教官,没有想到却发生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知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隔壁两个班的教官把三个班的学生整合在一起进行训练,出错的人当众拉出去罚站军姿,刚开始做的时候,西凉所在的班级就有人受到了警告,然后在接下来以各种理由被罚出去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另外两个班也有人罚出,但却可以忽略不计,而西凉的班级受到的辱骂最多,一个高个子教官嘲笑地说道“这就是你们教官所炫耀的好成绩”有的女生被当面骂哭,比如,肖方圆。更多的是低头沉默不语,男生有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努力地克制,保持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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