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猴子!色猴子!你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呢!”灵心跑到了我身旁,一把扯住了我的一只耳朵,质问我道:“是不是对人家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苦笑着解释道:“大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哪里敢对人家姑娘有非分之想啊!”
“那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什么?咦,这个宫女我好像认识?”
那个少女见灵心指着自己,赶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大小姐。”
“免了免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灵心问。
“奴婢彩云楼侍女湘琴。”
“湘琴?!”我听后不觉心中一惊,这也太巧了吧,一个叫“琴湘”,一个叫“湘琴”。
灵心见我惊讶,问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笑着对姑娘说:“你点香吧。”
那个叫湘琴的姑娘向我和灵心微微鞠了一躬,随后将香袋中的薰香在香炉上插上,只是用那块松白色的石头在香头轻轻一碰,便点燃了。
我虽说心中好奇这是怎么点上的,但看湘琴一脸害羞的样子,也就不好难为她了。
湘琴退了下去后,接着又陆陆续续过来了很多不同的宫女,她们每来到一次我的桌边,桌子上便会多上一道菜,没一会儿,就摆上了八道珍馐。这些菜中,只有一道菜我认识,叫“烤乳猪”,其他的,因为做工太华丽了,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原材料,不过既然是城主大人的宴会,那么这些原材料必然是一些珍贵的食材,一般人有钱也不一定有福吃得到。
想到这里,不觉咽了几口口水。忍不住想用筷子夹一块尝尝,岂料双手刚刚碰到筷子,手上便是一疼。抬眼一看,灵心正持着一双筷子恶狠狠地盯着我。
“嘿嘿。”我冲她傻笑了一声,摸头道:“多谢灵心妹子提醒,差点就坏了规矩。”
本以为她要发火,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我故意不让你吃,只是朝廷之上,多有小人,我怕他们会因此事对陆哥留下不好的印象。”
“哦。”我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其实不太懂,多谢小妹提醒。”说罢,抱拳向她鞠了一躬。
灵心红着脸嗔道:“你别想多啊,其实我大哥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才不会在乎你吃不吃东西。”
我笑了笑:“灵心,我从小待在山上,不怎么懂人情世故,我也相信你大哥不是那种人。嘿嘿。”
“你要是想吃就吃吧!”
“不了。”我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很想吃那只香喷喷的烤乳猪,但还是强忍着说:“等你大哥出来吧。”
“城主到!”一声浑厚的男声之后。众官员皆从位子上起身,半跪在桌子边,神情庄重。
我知道这是行君臣之礼,只好照葫芦画瓢,学着灵心的样子,左腿弓着,右腿下跪,左手放到背后,右手托至胸前。
“当!当!当!”
随着三声钟鸣之声,一个修长的黑衣男子缓步走上了高台,端坐在了龙椅之上。还没有细看那男子的长相,耳边便是震耳欲聋的声响:
“星落八荒,九州洪福,城主英明,万寿无疆!”
之前也没有人教过我这句话,见众人喊得如此有气势,我也就跟着后面抖了抖嘴唇,至于说成了什么样子,我自己也没有听清楚。
“众爱卿请起!”龙傲大手一挥。
众人齐道一声:“多谢城主!”便拍了拍衣袖,坐回了位置。
大概因为我们是贵宾的原因,所以我们的位置离龙傲所坐的高台很近,约莫只有五六丈的距离。也许这是一个令众位官员艳羡的位置,但是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我的目的就是吃。
我抬头瞅了瞅这龙傲,心里感叹道:“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一个好端端的城主,也就是一国之君了,竟然在众人面前带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真是可笑!”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周围的文武百官竟然一个个面色如常,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难道这家伙真的是一个昏君?
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之时,这个龙傲走到了高台前,手捧一只黄金白玉盏,朗声道:“各位!今天举行这场宴会!实则是为了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这几位朋友在昨天晚上的叛乱之战中,为我城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作为一城之主,孤有必要敬他们一杯酒。”说着从高台上跃下,直径向我们走来。
我心头一惊,这家伙该不会要过来和我们喝酒吧?这该如何是好,我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啊。
“野猴子!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倒酒站起来,我哥要来敬你们酒了。”
在灵心妹子的提醒之下,我慌慌张张地将桌子上的银杯满上了一杯酒,站到了前排师弟和师妹的身边。
“还请三位英雄上前一叙!”龙傲抬了抬手中的酒杯。
我心中很是不爽,站在自己位置上喝不就好了吗?还要到你面前去喝,真是爱摆架子,算了,要不是看你好歹是个一国之君,小爷才不理你。
可是真正走到龙傲面前时,我却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师父说过的“君王霸气”吗?感觉有千军万马在身边呼啸而过,马蹄声、刀剑声、惨叫声!杀气,这就是杀气吗?可怕,第一次从心底感到了一丝恐惧!
反观师弟和师妹二人,他们倒是脸色平常,嘴角挂着微笑。我心中暗想:“难不成是我没见过大世面,被龙傲的气场给镇住了,真是丢脸啊。”
“这位兄弟?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龙傲拍了拍我的肩膀。
忽然间,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语气,这动作,都似乎在哪里见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龙傲,身材修长,玉树临风;一身黑色烫金边丝绸长袍,上头绣着一只金色蛟龙,头戴八宝琉璃冠,面覆一张画着奇特图腾的面具。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人看有些不礼貌,赶忙行礼道:“草民陆凡,参见城主。”
“哈哈哈!”他爽朗一笑,“陆兄弟客气了。”
随后他抬杯笑道:“众位爱卿,这位!就是昨夜立下大功的陆凡!陆大侠!来来来!大家先敬陆大侠一杯酒!”
既然龙傲发话了,众人岂敢不从,纷纷起身举杯道:
“陆大侠!”尔后一仰头,咕噜咕噜,将手中酒杯中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被这么多人称呼“陆大侠”,我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也不多说,既然大家这么给我面子,我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头,于是一口气干了手中的酒水!
正当我回味口中这葡萄美酒的滋味时,耳边“啪啦”一声,一杯葡萄美酒泼在了我的脚边。随后便听见师妹叫了一声:
“哥?!”
我正郁闷师妹怎么会如此反常,便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龙傲。就是这一眼,惊得我差点没将手中的酒杯丢掉。原来这龙傲为了喝酒方便,摘下了覆在脸上的面具。可是,那清秀的面容,细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不是云阳又是谁?怪不得先前听他的声音、看他的动作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是我心中立马转念一想:“不对,这个人绝对不会云阳哥!他只是碰巧是云阳哥在这个世界中所对应的人而已?就像龙襄和师弟,湘琴和琴湘一样。”
我拉了拉师妹的衣角,轻声道:“小夕,他不是云阳哥。”
“嗯,我知道,我哥没有这种气场,我哥他只是,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已。”说着,一向隐忍的师妹,眼角滑下了两道清泪。
龙傲递了一张雪白的手绢,柔声道:“云姑娘,你们的事情,孤都听说了,你放心吧,既然你哥和孤长得一样,那就是缘分,孤向你保证,一定帮你找到他。”
“谢谢,谢谢龙城主,小女子方才失态了,愿自罚一杯。”
“好,云姑娘果然女中豪杰,孤王佩服。”龙襄笑着招了招手,“来人啦!给云姑娘倒酒!”
台下众人,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在龙城主面前失态打翻了手中的酒杯,后来不知道和城主说了什么,忽然便哭了,尔后他们的城主怜香惜玉,递给了姑娘一张手绢,后来又和姑娘喝了一杯。
“好了,你们回去坐吧,今晚吃好喝好,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和各位商量。”龙傲神秘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飞上了高台,高呼一声:“众爱卿,喝好!吃好!”
怎么说呢,这个龙傲给我的印象还不错,不太像一个昏庸无能之辈。我抬头看了看坐在我斜前方的师妹,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片喧闹中,显得格外寂寞。我本想上去和她聊上几句,可是当看到师弟坐到她身边的时候,我便放弃了脑中的想法,转而将心思放到了面前的烤乳猪身上。
这烤乳猪确实好吃,外酥里嫩,肥而不腻,吃上第一口,想着第二口,配合上这葡萄美酒,真是神仙也羡慕啊。
“喂,野猴子!”灵心端着一杯酒坐到了我的身边,嘴角挂着好看的笑容;“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你还小,能喝吗?”我笑着往自己的杯子里添满了酒。
“当然可以,我都十二岁了,可以喝酒,怎么?不给我面子?”
“给给给,陪大小姐喝酒是在下的荣幸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