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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中取剑,化身剑中

看着越来越近的孤岛,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一丝害怕,难不成是在担心自己取不到剑?也许吧,越是渴望的东西,越是害怕会失去,费劲全力去争取,到头来空虚一场,那种感觉,任谁也受不了吧。

我踏上了孤岛,回头向蓝羽招了招手:“蓝小哥,接下来怎么做?”

“看到你身边的那把巨剑了吧,剑身上刻有取剑的方法,你就照着上面做就可以了。”蓝羽回答道。

于是我将目光积聚到了剑身上,果不其然,剑身上刻有三行小字:

剑于吾池于乎汝心

剑于汝心修于吾池

灵心相随剑人齐修

这什么意思啊?一时间我有些琢磨不透。看了看坐在池边打坐的蓝羽,我决定向他询问:“喂,蓝小哥!这个什么意思啊,可以给我一些指导吗?”

蓝羽抬了抬眼皮,语气懒懒的:“别问我,自己琢磨,取剑讲究个有缘,你要是连这个都琢磨不透,就不要取剑了。”

我心中暗骂一声小气,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这三行字的意思。可是无论我怎么理解,都看不到半点取剑的方法。

看来我真的和这满池的宝剑无缘了,无奈,靠着剑身我点燃了一根“忘忧香”,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画面。看着满墙的石头,心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被人遗弃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寂寞爬满了心坎。

蓝羽静坐池边,和我隔了大约五丈的距离。俊美的颜容,落满了沧桑。无法想象,他和他妹妹,两个人在这无聊得古洞里,相依相伴了几百年。那种孤独,怎么忍受,或许正是有自己心爱的人陪伴,所以便不会寂寞了吧。

抽完了“忘忧香”,我站起了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继续琢磨着那三行小字。不得不说,我身后的这把巨剑真是太大了,足足有两个我这么高,剑身也有两个人宽。忽然,我脑子一热,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太笨了,我为什么一直拘泥于这三行字呢,这把剑这么大,在上面刻上几千个字都绰绰有余,说不定这取剑的方法就刻在别的地方。

说找就找,我开始围着巨剑仔细的搜索,气人的是,除了那三个字,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

“蓝小哥,给点提示啊!”无奈,只好再次求救蓝羽。

蓝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清冷:“看来你真的是缘分不够啊,罢了罢了,告诉你吧。坐在池边,气沉丹田,让自己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然后心中默念剑身上的三行真言,将手伸入池水中,你就能感应到你的剑。不过这一切看缘分,我劝你还是回来吧。”

“呵呵,我试一试,要是真的不行我就回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无论如何都得搞上一把宝剑,要不还不被岸上那臭小子嘲笑死。

说干就干,在孤岛的边缘,选了个平整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全身真气游走,慢慢的汇聚于丹田,小腹渐渐热了起来,方才还浮躁不安的心也平静了许多。随着真气的聚集,身上的筋脉忽有一些酸痛。这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方才打斗留下的后遗症,师父的药虽然效果很好,可是绝不可能这么快修补好我身上受损的筋脉。

渐渐地,脑中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坐在虚无的黑暗之中。没有了孤岛,没有了剑池,没有了满墙的无色岩,没有了对岸端坐的蓝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浩瀚的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练功也讲究个灵台空寂,可是那时候是一片寂静,身边的场景还在。不管了,也许是我达到了某种特殊的境界,功力大增了也说不定。

现在已经灵台清净了,我在心中默默将剑身上的那三行小之念了一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手插进池水中。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哪里还有什么池水,不管了,我随手将往前一送,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位置应该是池水。

果然,触感冰凉。随着这冰冷触感的刺激,黑暗中,我看到了一泓清澈的池水。我双腿盘坐于水面上,四周白茫茫一片,像是起了极大的白雾。俯视水面,我看到了另一个我,满脸的困惑。这不是剑池?为什么没有剑?

“年轻人,你为何求剑?”一个古老而柔和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顺着声音望去,前方的雾气渐渐消散,一女子赤足踏波而来,一袭红装,面附轻纱,足系铜铃,走起来“叮铃叮铃”的响。

我看着她,不解地问:“你是谁?这儿是剑池吗?”

“是的,这儿是剑池的幻梦遗迹。”

“幻梦遗迹?什么东西?”

那女子也不着急,声音轻柔:“就是梦,剑池的梦。”

我感到有些惊讶,这池子会做梦?看着我一脸迷茫,那女子眼神更加温柔。

“是啊。万物皆有灵性,会做梦的不仅是人。天下苍生,有些梦得清醒,有些梦得迷茫,有些活在梦里,有些死在梦中。”

“那么你是?”

“我是谁我也不清楚,我大概是剑池梦中的灵体吧,亦或许是你梦中的想象,我被你唤醒,我不知道我是谁?”女子的话有些忧伤,不像在和我开玩笑。

我道:“我是来取剑的,仙女能否赐剑与我。”

“可以,我问你,你为何取剑?”

“为了救人!”确实,来这里取剑的主要目的就是救人,云大哥现在生死未仆,作为他的好兄弟,作为他妹妹的师哥,我必须去救她。

“很好,你跟我来。”说着她抓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我不知道被女人的手握住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她的手异常冰冷,像是被一团冰将手给包围住。

忽然,她回头看着我,眉头皱了皱:“你的血,好令人难过,这是不纯的龙血,满是对剑道的不屑,你恐怕,取不到剑。”说着,她对我摇了摇头。

担心什么来什么,不管了,反正我已经来到这个叫作什么幻梦遗迹的地方了,取剑离我就一步之遥,此时要是放弃,简直太可惜了。于是我厚起脸皮向那女子深深鞠了一躬:“仙子,能否让在下试一试?”

“唉,罢了,你跟我来吧。”

就这样,跟在女子的身后走了一会儿,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到最后我已经快看不到女子的身影了。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喊上几声的时候,身边的雾气骤然消散,我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悬崖边上。

女子站在我的身边,山谷中吹来的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用好看的眼睛深深看了我一眼,口中像是默念了几句真言,随后手指往悬崖下一指。

山谷下顿时黑风四起,飞沙走石。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一座石桥出先在了我面前。

“这是问剑桥,你从上面走过,若是有缘,便会有剑从谷底飞上来。走到桥的尽头,梦就会醒,若是到了尽头也没有剑愿意飞上来,那么就是无缘。记住,不可以回头,亦不可以往回走,否则会坠入谷底,万劫不复。”没等我开口,女子就将一切告诉了我。

“谢谢仙子,若是取到剑,在下无以为报。”说着深深向她鞠了一躬。

她扶起来我,声音依旧温暖:“去吧,不用报答我,我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说罢,女子轻轻转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内,只有耳畔还有丝丝铜铃的声响。

我走上了石桥,一步两步,很快,一半的路程走过了。看了看桥下的山谷,漂浮在半空中的剑确实不少,可是没有一把剑有飞向我的意图,全都老老实实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看来蓝羽他们说的没错,我貌似是一个被剑道所遗弃的男人,注定不会有剑愿意跟我。

“喂,下面的听好了,你们中随愿意跟我,我包管每天都将你们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无奈地朝谷下喊了喊,不料这一喊,非但没有剑飞上来,反而跑得老远。

我无奈地甩了甩头,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心寒。眼看还有三步就到对岸了,我的手上还是空空的。

“快点来啊!”我无奈大喊一声,可是除了几声回音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唉,注定我是取不到剑了,还是快点结束这无聊得路途吧。一步,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两步,依旧没有事情。唉,算了,我已经尽力了,这是老天爷不愿意帮我啊。

就在我最后一步跨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谷底传来过来:“年轻人,你等等。”

我吓得赶忙收回了脚,向谷底瞅了瞅,只见一道黑色的光芒急速地从谷底激射上来,急急停在了我的面前。

是剑!我感觉心脏在扑扑地乱跳,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你,你要跟我?”

“我问你一句,你回答行或者不行。”

“可以。”

“你能让我喝饱鲜血吗?”

我一愣,道:“行,只要你跟我走。”

黑剑没有多说,直接躺在了我的手中。这是一把充满邪气的剑,乌黑的剑鞘,乌黑的剑柄,特别是护手上的,那两颗并排的血红色宝石,一闪一闪的,像极了一双邪恶的眼睛。

好剑,我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句,将脚迈向了前方。

一阵白光闪过,我发现自己依旧盘腿坐在池边,左手伸进池水中,正紧紧握着一把乌黑的剑。我咬了口舌头,疼得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来我真的取到了剑,不是做梦。

“喂,蓝小哥,我取到了,有鞘的,哈哈。”我笑着向对岸的蓝羽挥了挥手中的剑,神情颇为得意。要你数落我,小爷我取到剑了,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真没想到,竟然有剑愿意跟你。”

“哈哈,有缘千里来相聚,那么多剑,总有一把适合我。”我笑得满面春风,将手中黑色的长剑递给了蓝羽。

蓝羽接过剑,细看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安,用十分凝重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不知道,不过剑身上的邪气挺大的,应该杀过不少人吧。”我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其实不光是剑,只要是把武器,上面粘了太多的血,就会变得凶煞,就像杀猪人的杀猪刀,一样是大凶大邪之物。

“这把黑剑,名曰煞天,曾今是上古魔神的佩剑,杀过的人成千上万,是剑池中最为凶煞的一把剑。”蓝羽说着,抽出了剑鞘中的剑,本以为会出现漫天的血光,没想到的是,剑身竟然光洁如玉,散着清寒的蓝光。

“这,这?”蓝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蓝羽将剑插回了剑鞘,对我说:“这剑柄和剑鞘是煞天,可是这剑刃却不是煞天的剑刃,这把剑刃是后来换上去的,真是奇怪。”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于是问道:“蓝小哥,这把剑里貌似有个年纪很大的家伙,这把剑里该不会住着剑灵吧。”

“不会的,至于你说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其实就是这把剑发出来的。”

“剑会说话,成精了吗?”

蓝羽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吧,走吧,进来有一段时间,你师父他们怕是在外面等急了。”

“师哥!”一出洞门,就见到师弟向我跑来。

“咋样啊,取到什么剑了,我瞅瞅。”

我顺手将剑丢给了他,他端详着剑身,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蓝羽,脸上的表情又是惊恐又是兴奋:“这是煞天剑啊,上古魔神翳祁的宝剑。这可是大凶之剑啊。”

说话间,师父、师妹、红羽皆走了过来。

“哟,这呆子不错嘛,竟然取到了一把带鞘的,真是赚大了。”说话的是红羽,她不由分说地从师弟手中抢过了黑剑,“这个,这个是煞天,上古魔剑!”

“怎么了,这剑我不能用吗?”我问红羽。

红羽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痛苦:“唉,这是天意吗?我没想到这把弃剑会在剑池中,要是早知道如此,我断不会叫你进入剑池。”说着她指了指我。

蓝羽将红羽轻轻搂住,安慰道:“妹妹,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天意。”

看着他们一个个凝重的脸,我尴尬地笑笑:“没那么严重吧,这剑只是空有煞天的外表,没有煞天的灵魂。”我一把抽出剑身,幽寒的剑身散着蓝光,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红羽靠近看了看,嘟着嘴,一脸的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这煞天的剑身不见了,确实变成了一把灵气十足的剑刃,没有丝毫煞气。”蓝羽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剑刃,眼神凝重。

这是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师父挑了挑他的桃花眼,指着剑刃说:“这是情刃,是用天下至情至性之人的眼泪凝结而成的。”

“嗯,这个我也听说过,天下至情至性之人的眼泪凝结而成的剑刃,又名曰情刃,是天下最为坚硬的材质,比传说中琉璃海五色岩铸成的宝剑,还要锋利和坚韧。”师妹插了句话,然后不安地看着我:“虽说这煞天魔剑没了剑身,可是这魔剑最为邪魅的其实是它的剑柄,特别是那一对开天魔眼,会吞噬人的灵魂,让持剑的人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我听后,低头看了看躺在手中的煞天,忽然想起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你能让我喝饱鲜血吗?这样一想,这把剑确实充满了邪气与不安。可是,它选中了我,这就是说明我与它有缘。

“怎么办,难不成我要把它丢回剑池?”我问道。

“不必了。”蓝羽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红羽,忽然向我**一笑,笑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哥哥,你是打算?”红羽看着蓝羽,眼神里满是柔情。

“嗯,就是那样,红羽,你要和我一起吗?”

“当然,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都在一起三百多年了,还在乎这短短的几十年吗?”

他们兄妹两说的话我一句没有听懂,这两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不会要杀我灭口,将潜在的危险扼杀于摇篮吧。

我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兄妹两是打算干什么啊?不会杀人灭口吧?我可是无辜的啊,是这把剑自己要缠着我的。”

“噗。”红羽抿嘴轻笑,“为什么要杀你啊,你除了傻点,人还是不错的,杀了可惜,留着做我的奴才吧,嘻嘻。”

“小子,便宜你了,我和妹妹打算化成灵体进入你的剑中,克制这煞天魔剑之中的邪气。这把剑虽然剑刃被换掉了,可是魔性依旧,你若用久了,必会堕入魔道,为天下所不容。”

师父低沉着声音道:“那样子,你们会被囚禁在剑身中,直到剑的主人死去,这几十年,你们不后悔吗?”

“后悔,难道你们想看到天下苍生被魔剑屠戮吗?”蓝羽语气坚决,看来他们兄妹二人是打算进入这把剑中了。

“嘻嘻,别一脸伤感的,记得每天把剑擦得亮亮的,我可不喜欢脏兮兮的。”红羽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然后走到她哥哥的身旁。

只见二人化成红蓝两道光芒,倏忽一声,双双窜入了煞天剑内。周围静静的,只有煞天剑在呜呜作响。

我默默对着煞天剑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们兄妹二人。然后缓缓抽出了剑身,可以清晰地看到幽蓝的剑身上缠绕着红蓝两条细线,像锁链一般,牢牢锁住了剑中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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