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雨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开灯，而是走到窗台，打开窗户，看着黑暗里他的背影，他走得不快，季小雨看着看着，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冬日的寒风刮到脸上，她觉得更难受了，像刀子在脸上刮。
一直等到她无论怎么伸头都看不到他的背影，季小雨关了窗子，打开了灯，看着那个礼物袋子。
里面除了那顶帽子，还有一个小小的多啦A梦，像一只小狗一样大。
手机里是他的短信：“小雨，回家东西太多了，以后再给你买你要的、大大的叮当猫。”
季小雨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好”字。
苏南回的很快：“明天还要复习，早点睡觉。”
这一次季小雨没有再回复，简单地洗了脸就抱着她的多啦A梦睡了。
自那天以后，季小雨天天在家里复习，没有再见过苏南，苏南大概也有很多聚会要参加，没有联系过她。有几次季小雨复习累了想给他发个信息，拿着手机看了几遍又放下了。
期间季屿森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他在腊月二十五到家。两人聊了一会儿，季屿森怕打扰她学习，就说要把电话挂了。
“小雨，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
最后，季屿森在电话里试探的问道。这个问题他每年都会问，可是小雨从来都不会要任何东西。
今年也没有例外，“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而且家里什么都可以买到。”
“好。”
季屿森挂了电话，却还盯着手机，他想，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呢？
女朋友看他不开心，不禁关切道：“屿森，怎么了？”
季屿森把她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吧，你帮我挑挑给我妹妹买的礼物吧。”
季屿森回来的那天，季父季母也停止了餐馆的营业，打算晚上请邻居吃个饭，第二天便回乡下奶奶家过年。
季小雨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找的他们，“爸爸妈妈，今年，我可以不去奶奶家过年吗？”
季父首先反对：“不行！家里就这么一个老人，过年怎么能不回去？”
“不是，我只是想在家复习。去一趟差不多要一个多星期，你们也知道，我的成绩不是很好。”
季小雨小心翼翼地给他们解释。
“小雨，你把作业带着去奶奶家写不行吗？”季母提议道。
“奶奶家人太多了，我复习不进去。”
季父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毕竟是过年，还是要一家人在一起。”
“爸爸，就今年不去不行吗？”
季父没有回答，沉着脸进了厨房。季母看了看小雨，“小雨……唉”，欲言又止，季小雨也没有继续纠结，回自己房间复习去了。
季屿森下午五点多到的家。
一进门，季父季母还有小雨都迎在门口，他上前抱了抱季父季母，季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家了就好！”而季母已是两眼含泪，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季屿森笑了，“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季母这才松开手，撇开头把眼泪抹了。
季屿森最后看着妹妹小雨，她一个人站在父母后面，没说话，也没刻意回避，他上前一把把她抱住，“小雨，哥很想你啊！”
“嗯，我知道。”小雨也轻轻地回抱着他。
季父欣慰地笑了，一边说着“进去了，别站在门口”一边把他们往屋里推。
饭菜早已摆在桌子上，季父季母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
“来，尝尝我做的鱼，是今天一大早你妈去菜市场买的，可新鲜了！”季父夹了一筷子鱼肚上的肉到季屿森碗里，又打算给小雨夹，小雨不着痕迹地把碗拿开：“我不爱吃鱼，懒得挑刺。”
季父停在空中的筷子只得往旁边移了移，给自己加了一筷子土豆丝。
季母连忙说道：“老头子，你怎么忘了小雨不爱吃鱼了？果然是老糊涂了，小雨，你别理你爸，尝尝这个。”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夹了一个鸡腿给小雨。
席间几人不断聊着天，连小雨也偶尔插几句，气氛还算不错。
饭后，季母去收拾饭桌。季小雨回到自己房间，正打算作物理模拟试卷，听到敲门声，她抬头，季屿森站在门口，抬了抬手里的袋子：“你的礼物。”说着进来，把袋子递给她，然后坐在床沿。
“打开看看吧，我让我女朋友挑的，你们女生应该比较有共同爱好。”
季小雨打开袋子，质量很好的格子围巾，摸着很柔软。她打开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很暖和，谢谢。”
“兄妹之间说什么谢谢。”停了会，季屿森又说道：“她听说你很怕冷，所以选了围巾，你喜欢就好。”
“真的很好看，你帮我给她说声谢谢吧。”
“好。”
季屿森朝屋内四处看了看，季小雨取下围巾叠好后放到屉子里。
“最近学习怎么样？”季屿森打破沉默。
季小雨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都笑了：“还是老样子，不过比上学期好了很多。”
“没事儿，慢慢来。”季屿森看着季小雨，“有想去的学校吗？”
“还没定下来呢，感觉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季小雨没有多说。
“我听苏南说，你问过他？”季屿森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还没等他问完，“就是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的。”季小雨连忙说道。
季屿森叹气道：“唉，有时候都有些嫉妒那小子了，以前就比我受欢迎，现在连我妹妹也要偏心他。”
季小雨急了。
“不是的，哥哥，都是一样的。”
“逗你玩的，别当真。”
“明天我和苏南要去参加小学同学聚会，大家都好多年没见了。”季屿森试着和她交谈，像苏南说的那样，用心。
“真的吗？那肯定很有意思。”
“嗯。”
见季小雨没有什么兴趣，季屿森起身：“做了一天车，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着便出了门，季小雨听到门外传来他和父母聊天的声音，大概是季屿森真的累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他向父母道了晚安，然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季小雨打开抽屉摸了摸那条围巾，真的很软，冬天好像都没有那么冷了。她摸了一会儿便关了抽屉，打开物理题。
又过了一会儿，季母来问她要不要宵夜，被小雨拒绝后便也回房休息了。
季小雨看了看表，十点半。
虽然是年末，但季小雨所在的小区在他们初中周围，如今学生放了寒假，很多小摊位也关了门，晚上很安静。
安静的，好像世界只有她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