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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致那些逝去的秘密

明月对

夜半梦中惊醒,明月遥迢似欲坠。皎月如镜,映轩中人,竟夕起思。还看门庭,竹影阑珊,幽昙花闭。

思梦中万里,又欲还寝,却还被,风吹起。

月下氤氲人影,轻欠起,将落红缀。对轩中镜,华发三千,蓉花惊碎。返池边坐,垂华惊起,一池寒水。

细看来,不是皎月玉坠,是落思泪。公子隐尘

刚开始古尘玦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在不确定吗。看着古辰那美丽的眼睛心中却没来由的产生了信心,下阙一气呵成,声音也变得流畅起来。

一曲明月对在古尘玦口中低唱,海浪拍击着礁石似在为之伴奏,跳跃的水花如同音符和着美妙的歌词在月光下显露光华。

“怎么样?”古尘玦有些期待的看着古辰,这可是他第一次直接把诗给古辰看。看着古辰低下头,没有回话,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一曲词早已结束,海浪却意犹未尽的继续和鸣,在为这尴尬的气氛化解一丝不安的局促。

终于抬起了头,古辰的眼中神色变幻迅速,古尘玦有些发慌。

古辰却很放松似得嫣然一笑,这一笑,古尘玦悬起的一颗心猛地放下,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嗯……这首词……下阙用了对面落笔,而上阙则从作者自己的方面出发,正好契合了题目’明月对’,意象也用的不错,场景描绘写实,月,镜两个意象相互映衬,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古辰一脸认真地说完,然后眨了下眼睛看着古尘玦。

古辰语文很好,品析的完全正确,将古尘玦费尽心机想出的修辞一道而尽。当真是不愧于与身俱来的语文功底。

只是有一点没有说全,那就是每一首诗和词最为重要的部分,作者情感。

而且古辰在评价时,使用的主语一直是作者,明明知道作者就是哥哥,为什么不说他的名字呢,或许是她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吧。

这首词写的并不是很好,但抛除现在的状况后再看的却是很好的,但处在古尘玦的角度看却是虚假的一首词。

明明是自己的单相思,为什么非要说成是两个人的遥望明月相互思念呢。可能这只是他心中的一种美好想象,期待吧。

而对于古尘玦的情感,若是让他自己说,怕也是说不清楚的,一时间,各种情感涌上心头,自己也不好分辨,只是一时间的灵动,让他选择了这一片下阙作为词的一部分。所以,他也没有深究古辰少答出的这一点,毕竟即使让自己讲,也是不好说的。

自己还是太那个了,连自己的情感也不能好好的表达,只能寄希望于那缥缈的想象。

海浪仍然在拍击礁石,可是传到古尘玦耳朵时却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是在为自己的词叫好吗,还是在为这一幕伴鸣呢,不得而知,可他却清楚地听见了其中一股极不协调的声音,是大海独有的低浅而深沉的怒吼。

像是在说:古尘玦,你就是一个懦夫,你什么都不敢做,你只会把自己的情绪埋在心底,你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你不配拥有这一切,你的结果终究是一场空,是悲哀的一切!

一颗石子被用力的掷入大海,却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就这么的消失了,如果自己像这颗石子一样,估计也根本不可能在她的那一池寒水中溅起半分浪花。

大海的怒吼并没有因为一颗小小的石子就消失,反而越来越洪大,越来越不可阻挡。是时候离开了,古尘玦想。

“古辰,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家了。”古尘玦轻轻地起身,伸出手对仍然沉静在那秘境中的古辰说。

“嗯,来了。”古辰乖巧的接住那一只手,起身,随着哥哥回家了。

回到家中,妈妈早就睡了,只留下了一条便签,大概意思是:回到家赶快洗洗睡觉,明天早点起床,要不然会迟到的。

等古辰梳洗完毕进房间,古辰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没有急忙上床睡觉,而是轻轻地掀起了盖在古筝上的浅蓝色棉布,手指在上面轻巧的划过。一个个音符就如同波浪一般跳跃着升起,将这房间瞬间充满,整个房间中都荡漾着美妙的音符,在空中划过一个个完美的弧线,重新回到古尘玦的指尖。

房间经过改造,四面都加固了隔音板,声音不会传播开去,心情不好时古辰就会在晚上一个人抚琴。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慢慢的坐下,面前就是古筝,一根根琴弦宛如海浪一般,等着自己将他拨动,在之前,它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一切心声全部会毫无保留的向不会说话却能以最美妙音符表达的它倾诉,而今,却是要多了一个人了,可古尘玦是绝不会忘记这个陪伴了他无数个夜晚的古筝。

轻柔的音乐在指尖流露,跳动,整个房间完全进入了这一秘境,音符构成的秘境,这一方空间,在音符的掌控下,完全属于他,这是他的空间。

早已烂熟于心的水龙吟在指尖流淌,这是明月对所步韵的词,作词者是苏子瞻,同样也是古辰所说的章质夫的杨花词的次韵。

自己的明月对在这跳动的音符中徜徉,一曲毕了,指尖的琴弦仍然在不断起伏,音乐没有停下,古尘玦的心并不在这秘境里,他的思绪仍然飘荡在大海旁。大海的怒吼仍然在耳边回想。抛之不去,挥之仍来。

梆!一声不协调的音调打乱了这一氛围,安详的秘境瞬间破碎,同时也将古尘玦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可那声音却仍然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停歇,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样,永无止境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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