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日,陶济再次来到了岳蚀天曾经的巢穴废墟上,跟随他来的还有五十多个太华门弟子,他们都是凌珑心从各个主持杂务的堂口抽出来的,也包括厨房,所以陶济的崇拜者罗强也不出意外地出现在队伍中。罗强一见到陶济就表现出狂热的崇拜,滔滔不绝地称赞陶济打败虎蜂双煞是如何的英勇。虽然陶济偶尔听些恭维话语感觉也不错,但大庭广众地,他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他的光荣事迹掺了太多的假,提起那些难免心虚。
陶济带来的这些弟子修为是低了些,不过好歹也是练气多年,在体能方面终究比一般人来得强,加上人数众多,使得清理废墟的任务进展比较顺利。随时废墟上石块和尘土一点点被移走,陶济不断发现“血骨”组织留下的痕迹。
岳蚀天他们因为人力十分有限,所以他们对地宫的建设十分简陋,内部很多地方都是仅靠圆木支撑或加固,大大削弱了地宫的稳固,才使得郭文海能够一剑击垮了地宫。这点从废墟中挖出来的圆木可以推断。
在圆木之后,陶济发现的第二种人为遗迹是一对铁制栅栏。从栅栏上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和旁边的铁链来看,这批栅栏很可能是用来囚禁赤鳞蜥的。
很快,众人又挖出一大批瓦罐碎片,地点也是在栅栏附近。陶济嗅觉灵敏,他刚拿起一片碎片就问到上面残留的草药气味。在仔细地看过其他碎片后,陶济发现这里的瓦罐至少九成是带有这种气味的。陶济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药材,会让岳蚀天有这么大的用量。可惜他对药材没多少研究,纵然他能把气味闻出来,也分辨不出是哪种或哪几种草药,为今之计,只有找个药材种类丰富的地方,现场比对一下气味。
“罗强,你过来一下!”陶济对人群喊道。废墟的清理工作可能需要一两天时间,陶济没耐心等那么久,想先抽出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罗强说过他住在虎蜂山一带,想必距离此地不远。陶济找他是想向他打听附近哪里有存储大量药材的地方,比如药铺之类的。
陶济喊话完等了一会儿,就是不见罗强回应,又继续叫了几次,依然没有动静。“这个罗强,给他一个在偶像面前表现的机会都不要!”陶济有点不满地嘀咕道。
过了许久,陶济才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冒出来,一看正是罗强。
“你刚才跑哪去了?”陶济有点不悦地问道。刚才找不到罗强,陶济本能地以为罗强是开小差去了。
罗强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早上吃坏东西了,突然肚子疼,我找了个地方去解决一下。”
“哦,以后注意点!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着大量种类的药草?”
罗强想了想,道:“陶师兄你要买药吗?这可能有点难办。你知道的,这里位置偏僻,人烟稀少,只有少数几个村庄,哪有卖药的地方。据我所知,最近的药铺在西边一个叫穆家镇的小镇上,就算师兄你骑马赶路,也得走上一天。”
“是吗?那算了。”陶济皱着眉说道。一个来回一天一夜,他还不如直接回太华门内找药呢,何况目前他尚不能肯定药罐上的气味是否重要不值得为此浪费大把时间。陶济只好等检查完废墟再回去解决这件事。
“陶师兄,没事要先干活去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带路!”罗强殷勤地说道。
“嗯,谢了!”陶济朝罗强摆摆手,示意他去干他该干的。
在罗强走过陶济身边的时候,陶济突然问到罗强的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陶济对药草没研究,但对普通植物还是有点见识的,他很快想起来,这是蓝芯莲的香味。蓝芯莲是一种专门长在河岸边的植物,罗强身上带着它的气味,说明罗强在过去的短时间内一定经过某条河边。可是陶济两次来此地,以他对周围地形的了解,旁边根本没有适合蓝芯莲生长的河岸,最近的小河也是在三里外。
陶济丝毫不认为罗强是解手后出于爱干净的理由就能跑出那么远。至少,从罗强衣服上残留的厨房油污就能看出他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仅仅爱干净无法产生动力让他跑出三里外洗手。况且此事罗强正在用手扒着泥土石块,想干净都不行。
罗强为什么要撒谎?其实这个问题陶济并不愿意去思考,罗强是他仅有的崇拜者,陶济潜意识中希望罗强是可靠的。他甚至想用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来打发了自己。不过理智战胜了情感,如今是非常时期,陶济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从他带上名不副实的精英光环起,他的生命安全就已经陷入危险状态,他不能让疏忽大意增加丢掉小命的风险。
一阵微风吹来,陶济突然灵机一动,大胆地用鼻子嗅了嗅,结果是让陶济失望的。如果罗强刚才真是解手,那么空气中肯定会有些不协调的气味。以陶济鼻子的灵敏,只要有,就能闻出来。陶济没有在风里发现想象中的气味。他不死心,在周围树林里转了一圈,还是没任何发现。
陶济心中很是郁闷,他辛辛苦苦把鼻子变得跟狗一样,没想到如今还真的要像狗一样找屎。不过即使他这么折辱自己,也不能为自己的崇拜者洗脱可疑身份,所以陶济唯有用一个新视角来观察他那个所谓的疯狂“崇拜者”。
陶济走到罗强身边,假意说道:“罗强,你刚才说你家是在虎蜂山一带,好像距离此地不远。不如你就趁此机会回去一趟,好好和家人团聚。任务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担待着的。对了,你再带上一个师兄弟,你们两个可以多带一点酒肉回来,就当是我犒赏大家。”
“真的吗?太感谢陶师兄了!”
罗强的爽快回答让陶济有点意外,按理说如果罗强的身份有问题,那他不应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出给别人,尤其是家人的状况。
“难道是我多疑了?”陶济忍不住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