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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道别

陌黎闻言面上倏尔冷了几分,却又很快回暖,轻笑开口“君沫啊……这倒是奇了,这事过去这么多年,难得有人还记得,在我面前旧事重提啊”

云霖深吸口气,面上笑容依旧,轻着声音开口“没有被解决的事就算不上旧事,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对于她那时做法我早已不去在意,不过想罚都罚了,过去的也都过去了,把她接回来如多年前一般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霖眼中微带几分光亮,似乎是真的不在意接回一个差点把自己弄死的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这,是她替慕容枫问的,也是替临君寒问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临君沫的死,让他们两个至今还活在自责里,慕容枫甚至因此差点走火入魔,可他们不敢提到明面上来,临君沫那个举动,确实让整个宁武大陆死伤惨重,害得无数人妻离子散,救回临君沫,又怎么和那些人交代?

如此,倒不如她云霖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陌黎听的可笑,也不由微带几丝嘲讽的嗤笑出声,云霖面上疑惑,陌黎托着腮,开口“恕在下无礼,不知,云霖仙子可知君沫所受处罚?”

云霖面上不显窘迫,坦然摇头“实不相瞒,并不知,但贵为临府二小姐,我想,这偌大的宁武大陆,敢重罚她的或许没几个吧……”

陌黎了然地点点头,瞳孔之中映着清澈的茶水,微敛其中几分思绪,半晌开口出声“既然如此,也就请云霖仙子别多管闲事了,你若是想替临君寒问,我劝您还是收了这心思吧,凭他的本事查到想查的东西易如反掌,您还是少做这些无用功吧。”

陌黎走出凉亭,徒留身后的云霖面上微带几份阴沉,离开花园,陌黎低头掩盖眼底涌动的凌厉

当晚,夜色深重,月光要比旁时更为皎洁几分,陌黎踌躇着走出房间,仰头瞧瞧被临府高大房檐遮挡的天空,窥不得万千星辰,朦胧中勾勒一男人身影。

陌黎身形闪动,下一息边轻落在临君寒书房房顶之上,足尖轻抵着瓦片,看着明月高挂,体态浑圆,远望便见万剑城迷离夜色,灯火辉煌,带着微微萎靡花香,临君寒坐着,发丝披散,衣衫松垮,少了平时的几丝压迫,竟无端多出些蛊惑。

临君寒对于陌黎的造访不作反应,仰头饮下一口烈酒,这里似乎是临府的最高点,一切都无比清晰。陌黎侧过头,瞧着相距不远的花园,开口“你能在这地方坐一天,我也是蛮佩服的。”

临君寒托着头,碎发挡住面容棱角,闭眼不语。陌黎就地坐下,看着距离微远些的临君寒,开口调侃“想必今天我和云霖说的话你临君寒大修士必然都听见了,如何?瞧着云霖不计较过往也要替你问君沫去处,感动否?”

临君寒依旧闭眼,淡淡出声“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是如何在东荒受这般重伤的?”

“诶呀呀”陌黎轻笑“难得您老人家这么关心我啊……”

说罢,陌黎托头看着花园中静坐吹笛的慕容枫,笛声微带些悲凉,空中的灵力都感觉到微微的颤抖,陌黎听着张嘴抱怨“这夜晚吹笛的习惯可不好,影响别人休憩,再者……”微微停顿,“有愁苦就去找个地方发泄啊,吹个破笛子有用吗?”

临君寒叹口气,开口“你对他意见很大?”

“嗯,”陌黎轻声答应“比对你的意见大点。”

临君寒不理会“他对君沫的事心中有愧,也非你所想薄情寡义之人。”

“哦,我可没说他是薄情寡义的人,你自己以为的而已……”陌黎伸伸胳膊,记忆里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游湖,那一天波光粼粼,水上荷花开得正好,而慕容枫,就那样站在陌黎对面,眼神冰冷。

而如今她却是有些看不懂了。

陌黎叹口气,扭头看向临君寒,月色仿佛层薄纱,覆盖那一身黑衣出尘,也仿佛她和他之间最深的隔膜。陌黎一直相信,如果不是君沫这件事,估计临君寒在知道是她闯入临府之后,莫说东荒营救,估计连杀她都跟喝杯茶一样。

当然,对于陌黎来说这是好事。

沉默不语中。陌黎突然作声“其实……你可以找到君沫的无论她躲到哪里。”

临君寒不答,陌黎见之托着头,也没指望临君寒会回答她,视线盯着慕容枫,思绪却是越飘越远,最终定格在临近的院子,那是云霖的住所,扭头看向喝酒的临君寒,酒香清冽却不刺鼻,似乎空气都沾染几分醉意,

开口“临君寒……我问你个问题如何?”

“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我的。”陌黎适时开口补充,余光看着云霖小院,临君寒照旧沉默,似乎带了几份默许的成分,陌黎这才慢悠悠出声“你说你现在……都元婴期了吧?”

临君寒不语,陌黎接着开口“那怎么还没和云霖结为双修道侣啊?!”

似是没想到陌黎会问这个问题,临君寒面上一惊,愕然看着陌黎,良久回神,无奈叹口气开口“这还需要原因吗?”

陌黎闻言托着腮,坐在房檐边,开口“确实不需要……算着日子早就该了……”

临君寒更添几分无奈,出声“你是有胡言乱语的毛病吗?”

陌黎手指轻轻拨弄着瓦砾,记忆一点点回忆,但她连自己都应接不暇,又怎么可能记得男女主的情感启蒙,她唯一记得的不过是一年后就是她这个角色的死期,而她不要死。

陌黎知晓自己这个问题确实太有出处,她也没时间来探究这些,便深吸口气,开口“算了,当我胡说吧……我今晚可是特地跟你这个救命恩人道别的……”

临君寒理着衣袖,不感意外“怎么……对虎啸笛有兴趣?”

“是啊,兴趣大着呢。”陌黎起身,拍拍手上灰尘,开口“不过,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一点也不想得到那个虎啸笛,不过凑个热闹罢了,你若不放心,趁现在打伤我便是。”

临君寒微勾唇角,眼底却一片冰凉“你让我不放心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想做什么也和我没关系,只要你乖乖闭嘴,我不会动你。”

“最好是这样……”陌黎轻笑,足尖轻点,眨眼间从房檐上消失,残影勾勒一紫色流光,慢慢逝于皎洁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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