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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短信发完,我感觉口渴,在隔壁的小店买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街上的混凝土搅拌车驶过,卷起灰尘,远远望去,就像炎炎烈日烘烤出水汽一般。

“妈的,过年以来到处都是工程车,做房子的车,把这一片搞的乌烟瘴气。”店主在后面咒骂说。

我拎起衣角,擦了擦额头的汗,想想还有正事没做,得抓紧时间。我刚从BJ念完大学回来,根本没什么朋友,数来数去,就是鸡肋。鸡肋这个人虽然不靠谱,也没人可用了,只能掏出手机,望着屏幕只是楞了几秒,就打给鸡肋。

电话刚接通,也不等鸡肋说话,我就说了:“你在哪呢?”

鸡肋说:“我在太空行网吧呢,找到一个私服,超好玩,一起来啊,我带你。”

我有点不耐烦地说:“别瞎玩了,一天到晚的,不能干点正事么?”

鸡肋说:“干正事,有啥用?一个月发我897?连个妞都泡不起。”

我火冒三丈,大喊:“煞笔,赶紧下机,我现在去网吧找你,我们在门口碰头!”

鸡肋估计有点莫名其妙,说:“你今天吃火药了啊?来就来么,赶紧的,我等你。”

我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心里烦躁极了,把手里的冰矿泉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把瓶子随手一扔,站在街边,等出租车。

今天的天气很热,知了叫个不停。出租车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我骂了两声,朝网吧的方向走去。

09年的J市很小,感觉什么地方也就几步路,走着走着,也能到达。路过街边的CD店,正在放音乐,我仔细听,一个很好听的男声在唱,

“只差一个眼波将彼此错过

迟两秒搭上地下铁

能与你碰上么

如提前十步入电梯

谁又被错过

和某某从来未预约

为何能见更多

全城来撞你但最后

处处有险阻

只差一点点

即可以再会面

可惜偏偏刚刚擦过

十面埋伏过

孤单感更赤裸

总差一点点

先可以再会面

仿佛应该一早见过

但直行直过

只等一个眼波

轨迹改变角度交错

寂寞城市又再探戈

天空闪过灿烂花火

和你不再为爱奔波

总差一点点

先可以再会面

悔不当初轻轻放过

现在惩罚我

分手分错了么

分开一千天

天天盼再会面

只怕是你先找到我

但直行直过

天都帮你去躲

躲开不见我”

我毕业之后在深圳呆了一个半月,当时粤语几天就听懂了,只是说不标准。这首歌也勾起了我那时候的些些回忆,放在当下更是应景。我走了进去,直接问小店的老板:“刚才放的什么歌?”

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大胖子,用三个手指扶着一台PSP,在玩游戏。他抬头瞄了我一眼,说:“十面埋伏,陈奕迅。”

我对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点印象,问他:“是不是唱十年的那个?”

胖子突然抬起头,很兴奋地看着我,说:”对对。“然后马上站起来,用两只手指从橱窗里夹出一张CD,精选专辑。

我接过来一看,一张银色CD,上面用MARK笔写着陈奕迅三个字。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便说”大哥,你这个CD是不是简陋了点?包装都没有的。“

他拿出一张CD大小的纸袋子,把CD装进去,递给我。我再一看,上面确实像是一张CD的封面,写着”反正是我“”陈奕迅“。

我反复地看着这张简陋的CD,问:”多少钱啊?“

大哥有节奏地抖着肩膀,说:”26,绝对正版。“

不夸张的说,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本想放弃的,可是又舍不得,想了想,还是说:”能试听一下么?“

大哥点点头,转身从柜台取出一个蓝色的飞碟一般的东西,按了按钮,打开盖子,把CD装进去。飞碟上面插着耳机,大哥把耳机递给我。我接过来,戴了上去,是陈奕迅的歌,

”天快亮了你的心呢

他曾经属於我的

我该走了你的手呢

有没有一点点舍不得……“

我刚有点沉迷,音乐又被关掉了。一看,是胖子大哥关的。他紧紧的抓着这个蓝色的”飞碟“,望着我,笑地很真诚。

我有点失落,问他:”多少钱。“

胖子说:”刚才不是说了么,26.“

我指着”飞碟“说:”这个。“

胖子惊讶的说:”这个可贵了,索尼NE730限量版,最低价1200。“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100来块钱,叹口气,掏出了20递给胖子,”那张CD就20,不卖算了,这个索尼我下次再说。“

胖子做着很无辜的表情:”大哥,20一张,我要亏死的,一张也就赚5块钱,还有租金人工水电,你要我命啊。“

我扭头就走,胖子一步冲上来,灵活地把CD塞进我兜里,把钱抓走。

”谢谢老板,下次再来捧场啊。“胖子大声的说,生怕我聋了。我把CD往兜里面赛了赛,生怕掉了,一出门,刚好有辆出租车,赶紧钻进去,”三马路,太空行网吧。”

一下车,鸡肋果然站在门口等着我,裤衩,拖鞋,T恤上一个大大的熊头,威武地很。

鸡肋站在这,全身湿透了,额头上的汗像拧不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他很无奈地看着我,说:”王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问他:”知道J市哪里有办公室租么?“

鸡肋说:”新桥头有龙翔国贸大厦,地段好,就是贵,你领导同意么?“

这一下才提醒了我,虽说有500万和20亿,但是都是挂在嘴边,我可一分钱没看到。租办公室要钱,办公家具、设备还要钱,我赶紧播了王总电话,想到要和王总谈钱,不自觉地有点紧张。

响了几声没人接,我正要挂的时候,王总接了电话,说:”怎么了?“

我赶紧问:”搞办公室要钱,这个费用怎么解决啊?我穷死了。“

王总说:”你这么这么没用呢?跟严总要。“然后啪一声,就挂断了。

我心想,这不太好开口吧。鸡肋站在一旁,看着发愁的我,一言不发。

我望着鸡肋,想来想去,还是给严总打了个电话,号码刚播过去,严总就接了,说:”小王总,怎么了?“

我七上八下地说:”严总,有个事吧,我这边搞办公室,但是王总那边暂时没有经费批到我手里,这个事又着急,你看看。“

严总在电话那头笑个不停,说:”你在哪?“

我心想还是有戏的,赶紧回答:”三马路。“

严总说:”你在哪等一下,我让人给你送钱过去。“

我说:”谢谢严总。“

严总叹口气,笑着说:”小兄弟,有什么事直接说,不担心。我们都是做事的,只要事情办成了,一切好谈。“

我说:”明白。“

电话刚挂,又响了。我一看,王总打来的,赶紧接通。

只听王总低声地说:”严总那边让他先拨付50万作为前期费用,做事要大气点,这个公司的本质还是民营企业,将来说不定要上市的。“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挂了。

我心想,你们都是大人物,张嘴闭嘴就是几十万,我怎么跟严总开这个口?

我正在心理打着草稿,如何向严总要这笔钱。鸡肋指着我背后,急促着说:”美女!快看,美女!“

我被他打算思绪,有点不耐烦:”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哪呢?“

我一回头,杜小希站在我后面不远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真的是杜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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