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等到皇帝站定之后,悄悄的移到了一边儿,她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就甩皇后面子呢,自然还是要站开些。
想了一下,楚安安忆起李士林之前说的贤妃滑胎的原因——猫?也不知道那只猫被怎么样了。不过下黑手的人倒是绝了,居然想得到从猫的身上下手,真够聪明的…
望了内室一眼,自然也看见了内室正门外的丰朗帝,楚安安神色微敛,这可是丰朗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居然就这么胎死腹中了。皇帝估计得好一番动作,揪个人出来好好泄泄火。
不知道谁会是那只替罪羊…
楚安安微微皱眉,现下这宫里最遭人嫉恨的可就是她了,到时候可别出了什么乱子…这下要是出了什么乱子,之前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看来回去得好好叮嘱叮嘱宫里的奴才们了。
就这么在一片底气压中,丰朗帝和一干妃嫔站了好一会儿,太医才走了出来,对首位的丰朗帝说:“皇上,贤妃娘娘之前有些出血,现在已经止着了,但是…皇嗣…老臣没有保住!”
说着便跪下了,丰朗帝也没让他起来,默立良久,皇帝才说了一句,“都散了吧,没事儿也不要来华清宫扰了贤妃休息,皇后也是。”
众妃嫔齐齐行礼退下,楚安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皇帝脸微微低着,便有一半儿都遮在了阴影里,教人看不分明他的表情。
回到了宫里,楚安安唤来了一干宫人,“这段时间咱们宫里可有什么其他宫里的人进来过?”
黛青和万丰都摇头,倒是一个三等宫女叫黛墨的,惊叫了出来:“主子,有的!”
“嗯?”楚安安蛾眉微蹙,“谁?你怎么知道?”
那个黛墨跪了下来,“回主子,是奴婢的一个同乡,现在在御膳房里。就在主子近日头次侍寝的那一日午后,她来找奴婢,说给奴婢带了些吃的。又说她想进醉霞阁里看看院里的桃树,奴婢寻思着,这左右也不进屋,就让她进来了。”
见楚安安神色愈发沉郁,黛墨便将后头的话说得更快,“但她真的只是在院子里看了一下!主子您相信奴婢,奴婢绝没有让她进屋子!”
楚安安又问,“她都去了院子里的哪些地方?”
黛墨跪着回忆道,“就是那些桃树下,连外廊奴婢都没有让她靠近。不过…她好像特别喜欢那个秋千,望了好一会儿。奴婢说那东西是主子的,不能坐。于是我们就在秋千旁的桃树下坐了一会儿。”
楚安安还是眉头紧蹙,吩咐万丰带着几个太监宫女去庭院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又让他们重点看看黛墨所说的秋千附近。
待得万丰等人走后,楚安安又问黛墨:“照你这么说,你和那人走了那么久,怎么会没有人看到你们?”
黛墨解释道:“回主子,当时正是午后,主子您又不在,所以院子里是没有什么人的。奴婢刚巧是在值班,所以在。”
“值班…”楚安安似笑非笑,“黛墨,你私自带其他宫里的人进我这醉霞阁,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子?!照你这么说,那以后谁值班,谁就能胡乱带人进宫里来了麽!”
黛墨被吓了一跳,慌忙磕头谢罪,楚安安却不理她,只说道,“你最好祈祷着你那个劳什子同乡没有害你吧!若是等会儿万丰他们找到了个什么腌臜东西,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将功折罪!”
黛墨只止不住的道:“是是…”
其实也怪不得楚安安小题大做,这次若是不好好教教黛墨,那以后,她这醉霞阁,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出!再说了,黛墨的那个同乡那里有这么巧,偏偏在她不在的时候来,还非要进宫看看。
现在贤妃滑胎,替罪羊还没有被揪出来,楚安安可不愿意自己折在这上面了。
万丰一行人回来之后,万丰的手中拿着个什么,待他走近了,楚安安再看,原来是一个小布包。
“怎么回事儿?”楚安安问万丰。
万丰福着身子回道:“回主子,这东西是在一株桃树下挖出来的。本来奴才也没想到用挖的,只想着好好看一看就是了,小德子倒是提醒道若是又什么东西,一般都藏在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奴才才想着挖一挖地底下,还真教小磊子挖着了!”
楚安安让身旁的湖儿接过他手里的布包,仔细收着,又问小磊子:“怎么挖到的?埋的那地方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小磊子恭敬地回答道:“回主子,就是在一株桃树底下,也没什么不对劲,就是…那土挺松散的,这布包也埋得浅,奴才一哈拉就开了。就把这布包捡来给万总管了。”
“嗯。”楚安安颌首,赞许道:“做的很好。”
让唯儿赏了两包银子给小磊子和小德子,“只要你们好好为我做事,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便让他们退下了。
又转过身去看着已经吓得面上血色尽失的黛墨,楚安安问,“黛墨,你可知错?”
黛墨回过神来,又是不住地磕头,“主子,奴婢错了!主子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楚安安却肃起颜色,“知道?知道就好!这个布包十有八九是你那同乡埋的,你可知道,这次要不是小磊子他们找了出来,等到那些个有心人找了出来,你主子会怎么样?”
说罢一甩帕子,“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那同乡叫个什么名儿?”
黛墨一听可以将功折罪,大喜,回道:“她叫琬儿!”
楚安安颌首,“琬儿?你去,就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和她好好往来,去好好套些话。可学聪明着点儿!和她聊了之后回来在说予我听。也别一天到晚都去,隔三差五去一次就行了,总之别让你们的‘同乡情谊’淡了下来。”
黛墨又是一阵磕头,“谢主子!奴婢一定会好好办的,定不会教主子失望!”
让她退下之后,正殿里只剩下唯儿湖儿和黛荷三个宫女。
“黛荷,我听唯儿说,你会医术是吗?”楚安安让湖儿将那个布包递给自己,拆开来看,竟是一包粉末。
黛荷点点头。
楚安安又说,“那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黛荷依言接过去,先是看了看,又闻了一下,取了一点在手里反复揉搓,“回主子,这是可以让动物发狂的药粉。这药粉味道淡,人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但动物轻易就能闻到,便会发狂,扑向有这个味道的人。”
果然!看来贤妃的猫,就是这么疯的了…
“主子?”湖儿跟着楚安安多年,自然猜的到她在想着什么。
楚安安阴测测地笑了几声儿,说:“湖儿,你将这东西好好收着,再去敲打敲打宫里的人,让他们别乱说。”
哼哼!她又没招谁惹谁,怎么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朝她这儿来?!看着吧,那人在她宫里找不着这玩意儿,只怕得急死…
她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反击一个…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自然是——养精蓄锐。
“你们都退下吧,我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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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