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山点点头,一杯接一杯酒灌下去,意识早就混沌。
虚空的指着旁边的钱准说:“秦掌柜,老天开眼!对对对,这句话我喜欢,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老天开眼啊!老天爷,纸神爷爷他开眼了。”
扑通一声,金大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酣然大睡。
秦百川失望的推了推金大山,试着唤醒金大山:“金掌柜,金掌柜?”
可惜金大山不动如山。
初一和十三,十八提起的心终于放下,老爹的酒品还真的没有机会看出来,三个人连连跟秦掌柜道歉。
“秦掌柜,对不住,我爹喝多了,我们先送他回去休息,失陪失陪。”
秦百川连忙帮忙扶着金大山道:“金掌柜,喝醉了,你们照顾好他,我们也吃好了,就先走一步,改日再登门拜访。”
这时候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会招人嫌弃的。
初一领着秦掌柜,钱准,柳河三个人,一路送到了纸坊门外,看着秦百川的马车哒哒的远去,初一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不管为了什么,在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之前,或者是没有得到家族的庇护之前,六月的身份还不能曝光,六月身为女子,金家又没权没势,这种纸神传艺就会被人觊觎,到时候这种就不是天降福气,而会成为灾祸。
初一读书不多,但是在金大山的影响下,多少识得几个字,闲来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听书看戏,那些戏文里的故事,破家灭门的都是因为身怀重宝,初一就是知道,六月现在就是这种重宝啊。
秦百川坐在马车里,问身边的钱准:“钱掌事,这金家你怎么看?”
“掌柜的,金家没有请纸匠师傅,但是却做出了细边纸。而且是顶级的品质,这事情就值得推敲了。”钱准思索着说道。
秦百川把手弯曲,指关节轻轻的敲击着马车里的扶手,“是啊,钱掌事说的对,这事情的确蹊跷,不过不管是金大山偷学了金家秘技,还是金大山有其他的背后高人指点,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需要的仅仅是用这批细边纸打败齐家。”
“掌柜的,金大山明显是故意印满,他的三个儿子几次打断我们的谈话,其实都是在隐藏秘密,不过掌柜的说得对,金家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只需要知道的是金家的纸货是不是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
这次纸市,齐家在这边的抬价,让细边纸几乎都垄断在齐家手里,我们在南边的生意从齐家手里拿到的细边纸的价钱要比金家纸坊的高三成,而且数量还很少,大批量的货都在齐家书坊手里。
细边纸的利润和销路都是同等纸品中最可观的,这里面的水很浑,也很深,也许金家纸坊的细边纸也是一个契机。”
钱准分析的头头是道。
秦百川听到这里手指停了下来,无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道:“齐家逼得太紧,我们南边的十间书坊被齐家压制的已经走投无路,他齐封起要的是我把十间铺子低价拱手让出,好坐收渔翁之利!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
柳河拨了拨算盘珠子,柳河随身总是带着一副玉算盘,是柳河的传家宝。
“掌柜的,您今天给的价钱是不低,金家还不知道细边纸的行情,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我们今天想要利用金家解决我们的难题,和齐家争一席之地,是可行的。问题就怕,日后……”
秦百川方方正正的脸上露出不虞,生意场上这种尔虞我诈司空见惯,低买高卖不是没有,很常见,做买卖全凭个人的眼力和经验,可是秦百川还算是一个讲究诚信的商人。
在商人重利的今天,也算是一个厚道人。
“看起来是我们欺瞒了价钱,实际上金家即使有京城金家的背景,可是金大山流落到了齐云镇,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几年,我更加倾向于,金大山在金家也就个无足轻重的庶子,争夺家产无望,制纸技艺也不能能传承,再有了偷师的黑历史,应该是被金家逐出家门的吧。
金大山无权无势,想要保住制纸的技艺,谈何容易,没有了我秦百川,还会有李百川,王百川,张百川等等,起码我不会有害人的心思,也只想要单纯的合作,我只想要振兴秦家的祖业,
并不想要夺取金家的秘技!我想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也是对金大山一家最大的仁慈。”
秦百川不是个良善的人,商场上对别人仁慈,意味着自己随时会被人砍倒下。
这是法则,是百态。
钱准眼中略有不忍,可是也知道秦百川说的没错。
心中暗暗地叹气,金大山现在的实力保不住制纸技艺的。
不提秦百川一行,这边的金家,初一留下给金大山擦洗一下,灌下去一碗醒酒汤。
十三和十八帮着李氏收拾了桌子。
一边跟六月复述秦百川和金大山的谈话。
李氏一听到五百刀细边纸的订单,立刻惊呼:“这么多?”脸上神色惊喜交加。
五百刀细边纸啊!
不是李氏大惊小怪,就算是金家纸坊生意最好的时候,也不过一个月能够出三百刀草纸,还是金大山带着三个儿子和纸匠师傅带着两个徒弟一起干出来的。
现在订单这么大,意味着银钱上金家会宽裕,细边纸价钱是草纸的五倍都不止,五百刀,还是一个月,李氏想一下眼前就像是看到大把的银子在晃悠,那可是五百到啊。
但是李氏又有些担忧。
喜过之后,这种担忧也就越深。
现在的人手,五百刀根本不足以完成,他们的作坊根本没有能力吃下这么多。
看着肉在嘴巴边上偏偏就是吃不到,这种落差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很啊。
六月笑着抿嘴道:“娘,五百刀还多啊,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五百刀只是个开始,以后一定让娘数银子数到手软。”
李氏笑着骂道:“你个促狭鬼,还敢笑话你娘。”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