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铃从学堂回来,看见坐在桌前的清水,调侃道,“哎呦,真是难得,没有在修炼。”
清水收好书,这才转头对姚金铃说,“怎么样了?”
姚金铃泄气,瘫在床上,“没什么进展。你说修炼怎么那么难呢?”
清水刚想说话,外面响起轰隆隆的雷声,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清水站在窗口往天上望去。天空中乌云密布,闪电在云层中翻滚。
姚金铃被刚才的雷声吓了一跳,凑到清水跟前,“这是怎么了呀?这么大的雷声吓死人了。”清水皱着眉头,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乌云把整个天空遮住,云层中翻滚的闪电露出狰狞的一面。胆大的弟子站在门口看,胆小的早就关好了门窗缩在竹舍里。
乌云攒动,闪电蓄势待发,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正当所有人关注闪电何时掉落的时候,突然间,乌云竟然散开了,云中的闪电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弟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怪异的天象。
谢姑姑来到竹舍,“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大事。赶紧去修炼。”原本想要询问情况的弟子,见谢姑姑这样的态度便打消了年头。
姚金铃拉着苏清水回到屋里,“你说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宝贝呀?这么大的声势。我听姑姑说过,法宝出世,动静都大。”
清水再次摇摇头。姚金铃见清水如此无趣,自觉的闭上了嘴巴,走出竹舍,去寻找和她能说到一起的人去了。
次日,魏玉和清水来到水潭边。吴师叔站在边上,面朝瀑布,背对着两人。他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把瀑布飞溅出来的水滴挡在外面。
吴师叔掏出两枚玉简扔给两人,“用神识查探。”
两人各自拿着一枚玉简贴在额头。苏清水用神识探查,玉简里有一套剑法和几个基础法诀,各系皆有。剑法名为飞花玉碎,施展起来的剑芒如飞花一般绚烂,触之如碎玉四散无处可躲。
吴师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水潭的中央,手持一柄清风长剑。
剑起,水潭里的水四溅开来,水滴在空中折射出的光芒如星光一般灿烂。白色的衣衫随着他上下翻飞,清水瞪大了眼睛。吴师叔剑舞的很随意,一举一动之间无不透漏着一股飘逸的味道。一片树叶随风缓缓飘了过来,在万点星光中化为虚无。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可是美丽的背后却藏着杀机。
魏玉凝神看了一会儿,从一旁捡起了一根小树枝跟着比划着。清水则是站在一边想要把招式记在心中,她在心中随着剑招舞动,不知不觉进入另一种奇妙的境遇。仿佛周身一切已经消失,眼中只有吴师叔一人一剑。
清水不知不觉竟然走到吴师叔的跟前,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水面上,接近这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吴师叔伸手把苏清水从水里捞起带回岸边。他正向开口说话,突然面色凝重起来,望向东南处。
清水隐隐感觉到山中的灵气似乎是被什么所牵动,向东南处汇聚,渐渐形成了一个旋窝。天空中不知何时,乌云集结,电光闪动蓄势待发。
无数道残影从空中掠过,向灵气聚集的地方掠去。吴师叔把长剑收起,取出一只小巧的葫芦握在手中。
一道碗口粗细的劫雷从天劈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云霄,地面一阵猛烈的晃动。吴师叔勉强站住,苏清水和魏玉两个人已经摔倒在地。
劫雷一道接着一道劈下,雷声怒吼,仿佛要把这天空撕裂一般。地动山摇,苏清水和魏玉的七孔中已经有血丝开始往外流。
“快盘膝坐下。”吴师叔大喊出声,然后盘膝坐下,运起真气调动水潭中的水,形成一个圆形的护罩把三人罩在其中。
清水勉强挣扎坐起身,盘膝坐好,那一声声的响雷,震得她血气翻涌。六声雷响之后,天空中赴会宁静,三个刚刚松了一口气,又一道劫雷劈下,那劫雷的声势比前六道更大。苏清水一下子就被震晕过去。
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看见吴师叔最终一口鲜血喷出。
感觉到体内一股温润的气息游走经脉之间,苏清水睁开了眼。三人周围站了许多人。吴师叔已经在运功疗伤,魏玉躺在地上,胸前上下起伏。
一个年轻女子把苏清水扶起。
“这是你的灵宠?”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小九?”清水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说。
小九叫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通的挣扎。男子松开手,小九迅速跑到清水怀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吴师叔这时候睁开眼睛,“落霞峰弟子吴岩拜见师叔祖。”
男子点点头,没有说话,反而看向苏清水。
苏清水浑身的骨骼都在颤颤发抖,上位修士的威压压的她喘不上气来。很快脸色更变的更加苍白。
“好了,秦正清你有话问就是了。何必欺负这么个炼气期的外门小弟子呢。”男子身后走出一人缓缓开口说道。
男子话音刚落,苏清水感觉到身上的威压消失了,缓过气来。
“你等刚才再次可有见到过什么东西跑过来?”秦正清开口问道。
苏清水连忙恭敬的回到,“弟子和这两人被雷声震晕,所以并未看见任何东西跑过来。”想必秦正清已经在第一时间问过了刚刚醒来的吴岩和魏玉,苏清水醒来他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这个雪狐你是从何得来?”秦正清又问。
“这是弟子在家乡的时候,在山林偶遇的。它被捕兽夹子夹住了爪子,弟子救了这狐狸一命,于是它便一直跟着弟子了。”清水吹下眼睑,回答道。
秦正清没有继续再问话,哼了一声甩袖离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声音却响起来,“赵元武若不是你和我争,岂能让那畜生逃掉。”
赵元武冷眼看了一圈四周,被目光扫视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噙着冷笑遁地离去。
聚在一起的人见没什么线索,便各自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吴岩,苏清水和魏玉三人。
吴岩掏出一枚纸鹤往外一抛,“你们在这里等人来,我要先行回去了。你们这伤每个十天半个月是养不好的。”吴岩说完祭出飞剑踏剑而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姑姑脚踩一片绿叶来到两人的身边。她把指尖搭在两个人的脉上,输入灵气探查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经脉受了些许小伤,幸好不是是筋脉寸断,否则你们这辈子就算是毁了。”谢姑姑说完大手一抓,把两个人扔上绿叶。驱使法器离开。
回到竹舍,谢姑姑匆匆离去,又匆匆赶回,扔下两瓶疗伤药,“这段时间,要好好温养经脉,这瓶子里的丹药每日一粒。每日运功不得超过8个周天,切忌。”她嘱咐完便离开了,神色中带着一些焦急。
苏清水和魏玉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很有默契的导出一颗丹药咽下。
丹田中升起一股清凉的气息,沿着静脉缓缓流动。被震裂的经脉在这股气息的安抚下,不再疼痛难忍。
小九爬在苏清水的身旁,若是此时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从苏清水体内溢出的灵气正缓缓的流进小九的身体中。
苏清水睁开眼睛,看见魏玉还在修炼,于是自己一个人走出了竹舍。
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她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原来所在的竹舍,周围只有这么一座孤孤零零的小屋单独矗立在竹林中。
门前是一个简便的小花园,帐子是用竹子做的。里面种着一些清水认不出来的植物。她坐在门口,小九从屋子跑出来跳到她的腿上。
清水一伸手,衣袖滑落,胳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牙印,上面带着点点的血迹。她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牙印,又看了一眼正在打着哈欠的小九,若有所思。
月光如水,从天洒落。微风轻抚竹叶沙沙作响。不由得想起了白天吴师叔舞剑的情形。她捡起地上一节干枯的树枝,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比划着。
一挑一砍一劈一刺,第一次舞起剑来,清水的动作生疏,动作也不连贯。渐渐的次数多了,也就熟练起来。她开始闭上眼睛,随意舞动,并不是固定招式去舞剑。
魏玉站在站在门口看着月下舞剑的苏清水,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明明两个人实在竹林中为何他像是看见了漫天花瓣飞舞,还隐隐的闻到了一股香气呢?苏清水身子如同风中舞动的柳枝一般,柔软而又飘逸,摇曳生姿。
苏清水睁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魏玉盯着她看,她羞涩的笑了笑,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
“你们两个人现在感觉如何?”谢姑姑人未到声先到,等她站在两个人面前的时候,苏清水看清出了谢姑姑脸上的疲惫之色。
“好了许多。”苏清水轻轻喉咙,开口说。
谢姑姑探查了两个人的经脉之后,点点头,“如此看来,不出三日,便能痊愈。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说完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我三日后来接你们,桌上有一瓶辟谷丹,若是觉得饿就吃上一枚。”谢姑姑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
过了一会儿,魏玉才开口说,“竹舍出事了。”
清水附和着点头。水潭离竹舍的距离并不十分遥远,在水潭修炼的他们被师叔护着尚且被震伤了经脉,何况竹舍中的其他人呢。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